第7章 初吻啊
- 江心白鹿
- 木木姜
- 2428字
- 2020-04-20 20:00:00
過了兩日,王家派人來請趙氏,兩家家長訂下了結(jié)婚的日子,大少爺娶正房太太,連訂婚的儀式都沒有。
崔婉對此略有微詞。趙氏從旁寬慰,想想以后就要住進那諾大華麗的王家,穿金戴銀吃香喝辣,受這點輕慢算什么呢。
崔婉釋然,崔婧卻在心中冷笑,這點輕慢怕還只是個開頭吧。
訂好了日子,趙氏就帶著崔婧崔婉返程,崔婧來跟白鹿告別,約好了等白鹿回去再相見。
姚松崖跑生意上的事,三五天都不見一次人影。
天氣漸熱,白鹿一個人也懶得出去逛,倒是看報紙上的連載偵探小說上了癮,叫侍者去買了一堆的報紙和雜志,日日叫了餐到房間,喝著紅酒,埋在書堆里看小說,悠哉的很。
轉(zhuǎn)眼就到了五月,風暖花香,暑氣日盛。
這日,姚松崖去參加一個舞場的開業(yè)晚宴,邀了白鹿同去。
白鹿素來不喜陌生場合的應酬,來來去去都是些恭維話,無聊的很。
但又聽表哥說是上海灘鼎鼎有名的巨商余家舉辦的,想著必定有不少好酒佳肴。這幾日在酒店吃的實在沒滋味,去換換口味也好。
挑了一件秋水碧滾銀邊的旗袍,一匹似柔光綢緞的黑發(fā),散開及腰長,再披上一條緋紅色流蘇披肩,鏡中人眉目彎彎如新月,雖穿著雅致的旗袍也掩不住滿面的明媚俏皮。
宴會八點開始,姚松崖和白鹿到的時候,舞場里已經(jīng)有不少人。
這舞場不愧是余家的手筆,室內(nèi)裝修極其華麗奢靡,一入其中,大上海的紙醉金迷氣息便撲面而來。
白鹿隨著姚松崖進場,居然還看到了熟人,慶云妍一身月白色旗袍,挽著旁邊一名穿著藏藍色真絲綢緞長衫的男子正在說話,男子身形修長氣質(zhì)矜貴,襯得慶云妍更加嬌小依人。
看到慶云妍,白鹿心中立馬警鈴大作,四下張望一番,卻也沒見到林青江的身影。
姚松崖拉著白鹿應酬招呼了一圈,不一會,宴會就開始了。
余家的一位公子上臺講了幾句歡迎光臨蓬蓽生輝的客套話當做開場白,旋即換了樂隊歌女上場。
余家辦的開業(yè)晚宴請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樂聲一起,大家便各自散開,男人們?nèi)宄啥训穆渥勂饡r局和生意,年輕人和女眷們大多移步舞場跳舞。
姚松崖素來善交際,又知白鹿疲于應酬,陪著白鹿尋了位置坐下便自去尋人客套了。
余家的晚宴辦的很西式,沿著舞池邊搭起了一圈餐臺,臺上美酒佳肴時令海鮮面點小吃,甚至西餐糕點一應俱全。
白鹿不禁咋舌,一個舞場而已,這些海陸俱全融貫中西的菜肴不知是配了多大的廚房,又養(yǎng)著多少大師傅。
白鹿拿了些海鮮和糕點,又挑了瓶紅酒,聽著曲喝著酒,打量著整個舞場。
舞臺上燈光跟著音樂搖擺忽明忽暗,伴奏樂隊隨著歌曲的風格時而舒緩時而輕快。
舞池里更有艷麗時髦的伴舞女郎穿著高跟鞋短旗袍露出明晃晃的白大腿,細腰翹臀,翩翩起舞。
一樓休息區(qū)做成面向舞池的沙發(fā)座位,二樓休息區(qū)是各自獨立的隔間,同樣是面向舞池,休息區(qū)的桌上只放蠟燭,燭光昏暗若隱若現(xiàn),朦朧又曖昧。
白鹿啃著龍蝦聽著歌舞升平,正愜意自在,一席黑衣身形就裹著冷風坐到了身側(cè),白鹿定神一瞅,好家伙,冤家在這等著呢。
林青江不等坐定,就湊到白鹿耳畔,向來冷靜的聲線中帶著幾分急迫:“幫我,我們一筆勾銷。”
話音剛落,不等白鹿應聲,便兀自拿起白鹿的手包,拉著白鹿起身,將披肩往兩人身上一裹,一手環(huán)抱著白鹿的腰,低頭就吻了下來。
從林青江坐下到拉著她站起來白鹿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溫潤炙熱的唇就緊緊貼上來,突如其來的吻迅疾又略帶生澀的落在唇上,臉頰,脖頸,額頭。
他們的身體緊貼著,臉隔的很近,甚至近到可以從林青江那雙極黑的眸子中看到自己面色緋紅的小小倒影,他的呼吸急促而炙熱,白鹿一時竟忘記了掙扎,耳邊聽不到舞場的喧囂,只剩狂亂的心跳一聲一聲打著耳膜。
林青江一邊胡亂吻著白鹿,一邊摟著她往門口走。
白鹿緩過神來,試圖掙扎,卻被一雙有力的手緊緊的攥在懷中,半抱著往前走,白鹿被帶的腳步踉蹌,十分狼狽。
這休息區(qū)小小的騷動沒有引起多大注意,兩人皆是生面孔,旁人看來只是喝醉了酒,情難自禁的一對小情侶,這舞場中的露水鴛鴦可遍地都是。
坐在慶云妍旁邊的藏藍色長衫男子卻意味深長的盯住兩人多看了幾眼,片刻又收回視線若無其事的繼續(xù)喝酒。
就這么一路擁吻著出了大門,到了門口,林青江便拉著白鹿上了一輛黃包車,報了白鹿住的酒店地址。
身后舞廳中,一行十幾位身著黑衣短打的人急火火的從樓梯下來,沖到那位提開場白的余家公子面前,打頭的一人俯在其耳畔低語,余家公子聽罷猛然站起身,面色凝重吩咐了幾句,一行人便悄無聲息的四散開來。
有幾人在休息區(qū)徘徊,有幾人下到舞池當中,有幾人沖到門口關(guān)上大門,又分出幾個方向散開。
此時黃包車已經(jīng)轉(zhuǎn)彎,舞廳門口已經(jīng)望不到了,林青江看到?jīng)]有人追上來,這才松了一口氣,轉(zhuǎn)身坐正道:“一筆勾銷。”
“什么一筆勾銷?我同意了嗎?我還是第一次和男人接吻啊大哥,你用我的初吻給你的雞鳴狗盜打掩護?”
白鹿還沒從剛才的一系列事情中緩過神來,對上林青江近在咫尺的臉,不禁又想起剛才兩人的吻,一時羞得連耳朵都通紅,見他若無其事得開腔,不禁惱羞成怒。
林青江也是生平第一次這樣吻一個姑娘,看著白鹿不知是因羞澀還是因著急而水霧朦朦的眼睛,心中一顫,轉(zhuǎn)而又面無波瀾的盯住白鹿,開口道:“我也是第一次被女人撞的頭破血流,一筆勾銷不公平嗎。”
“公平你大爺,臭流氓你無恥,”白鹿抬手就要打人,手腕卻被林青江緊緊的握住。
“噢?白家千金也會罵街嗎,”林青江冷面調(diào)侃道。
車輛顛簸,圍在林青江身上的半截流蘇披肩散開,露出左臂一大片血跡。
白鹿瞅準機會就照著傷處拍了下去,林青江吃痛,一時臉色刷白。
看他牙關(guān)緊閉疼痛難忍的模樣,白鹿又有些懊悔自己的趁人之危:“你要不要去醫(yī)院看看傷。”
“不必”,從牙根里擠出兩個字,林青江便捂著傷處不再做聲。
到了酒店門口,白鹿付了車費下車,看了臉色蒼白的林青江一眼,又忍不住開口:“你去哪里?叫黃包車送你,車費我順便給了。”
林青江抬頭看住白鹿,這個女人真是奇怪,明明次次心狠手辣,可又要裝作一副慈善的模樣。
“我沒地方可去。”
林青江說罷,盯著白鹿頓了片刻。
白鹿一時語塞,林青江冷哼一聲,抬腳下車,徑直往酒店里走去。
擦肩而過的瞬間,扔下一句:“這么有同情心,不如幫人幫到底,我住你的房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