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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云巔之人

說著,道宗幾步來到石桌旁坐下,端起那早已涼透的茶喝上一口,繼續(xù)開口道:“當年這丫頭不過十歲就入了天宗,性子堅毅遠勝同齡的孩子。見她對于修行極為執(zhí)著,一時愛才之心起,就教了她一部修行法門,名義上她可不算我的弟子?!?

那少女聞言捋了捋自己長長的馬尾,嗤笑一聲,搖頭講道:“說起來當年我還主動上姬家想要收她為徒,你猜怎么著?她居然說不愿拜在尋常的修行者門下,然后我又告訴她我乃逍遙宗韓靈君,你猜她又是如何回答我的?”

很顯然道宗也是第一次次聽說這事兒,哪怕早已超脫世俗,心如止水般的他也難免驚訝起來,韓靈君熱衷收徒倒不是什么秘密,可就今日的情形來看,姬紅葉顯然沒有答應(yīng)拜她為師,如此想來,那丫頭居然拒絕過一位圣人對她的青睞,這倒是讓人不得不高看幾眼了。

“看來她是拒絕了,只是老夫?qū)嵲陔y以想象,那丫頭曾經(jīng)那么努力想要變強,若有你教導(dǎo),說是一步登天也不為過,怎就會拒絕呢?”

“她曾言想成為第二個韓靈君那樣的人,而不是成為第二個韓靈君,所以哪怕我比任何人都有資格做她的師父,卻也比任何人都沒那個資格。”韓靈君那稚氣的聲音帶著些許自嘲,或許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可笑,這世間不知多少人想要拜入她這位道家“隱圣”的門下,可那丫頭居然會如此不屑一顧。

“這丫頭絕非池中之物,只可惜那年姬家出事,她那唯一幸存的弟弟也下了獄,導(dǎo)致性子偏激了許多,道心也沒以往那般堅定了,若不能邁過這道心結(jié),難成大道?!钡雷跓o奈地搖頭,眼中頗多惋惜之意。

一聽到此,少女倒是不以為然,搖了搖頭說道:“修行之途想要實力蓋世無雙也不是什么難事兒,唯獨修心,可不是努力就能成的,這丫頭有此境遇不是壞事,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難得你會如此看好一個人,她比起你那個最疼愛的關(guān)門弟子又如何?”道宗說完又遲疑了一下,似乎覺得自己問這個問題有些不妥,一時之間,面露尷尬之色。

誰都知道逍遙宗“隱圣”的小弟子早在多年前就叛出了師門,那個曾被她寄予厚望,甚至想要托付衣缽的小徒弟,那個曾被她當做女兒一般看待的小丫頭,如今已是與道家甚至燕國水火不容的西涼萬妖女帝。

此時道宗提起,難免會觸及其傷心處,好在她并未表現(xiàn)出不悅的神情,也許正如她說姬紅葉的那句話一樣,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做出這般模樣做甚?你敢提還怕我生氣?我又不會一怒之下拆了你的太清殿,頂多就是下去把你那徒弟給打一頓出出氣咯。”少女交手一攤,做出一副耍無賴的模樣。

“咳咳……韓師妹,她不是我徒弟,何況你堂堂一宗之主,怎能拉下臉來去欺負一個小輩?”

“哼,不是徒弟也是學生,阿菡,你去把下面那兩個正打得酣暢淋漓的小崽子給打個半死,給師父出口氣!”說著她轉(zhuǎn)頭看向那位青衣女子,一副憤憤不平的模樣。

不料那青衣女子抬頭白了她一眼,無可奈何的言道:“師父……你知道我不愛打架的,再說現(xiàn)在的年輕小輩下手都沒輕沒重的,回頭再傷到我可怎么辦?”

“你去不去!?信不信我回宗門之時把后山那些你種的破草藥一把火給燎了?”

青衣女子眉頭微皺,有些委屈的沉默著,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道宗。

中年道人端起的茶杯拿在身前停了一會兒,眼睛一瞇,似乎想到了什么,接著說道:“韓師妹,何必如此呢,你要真是在和為兄置氣,不如就把太清殿拆了去,我這就讓人把地兒給你騰出來,咱天宗多的沒有,重修個太清殿還是沒問題的?!?

韓靈君聽聞先是一愣,隨后嘴角微微上揚,意味深長的看了道宗一眼,笑道:“我看你別叫什么道宗了,叫老狐貍算了?!?

“哈哈哈,我只是突然想起當年韓師妹為了收那個燕家公子為徒也是派人去把他打了一頓,隨后那小子就做了你徒弟,為兄可有記錯?”

韓靈君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后看向青衣女子,沒好氣的說道:“聽見了嗎!當初你六師弟就是這么入門的,你墨墨師姐下的黑手。今天你去,把那個能和小紅葉勢均力敵的小崽子給打個半死。”

這時青衣女子撇了撇嘴,低聲嘟囔道:“不是說丫丫就是關(guān)門弟子了嗎,師父你還想收多少徒弟?”

聞言,韓靈君直接抬手一彈指崩在青衣女子的腦門,開口教訓(xùn)道:“還不是為了你這個小沒良心的,我要是記得沒錯,雙全絕劍是廣陵李氏獨門絕學,世間除了你,就只有你那哥哥會了,所以真不打算下去看看那小子是什么來頭?”

一聽此言,青衣女子臉色一下子變的煞白,驚愕的站起神來,輕聲問道:“師父的意思是,山下和小紅葉對戰(zhàn)的那人,用的雙全絕劍?”

“雖然未用劍,但出手的痕跡,和那詭譎的八卦踏位,應(yīng)該沒錯。”韓靈君篤定的點了點頭,神情也嚴肅起來。

花音剛落,只見那青衣女子所在之處一道清風掠過,驚起幾片飛雪,再無她的身影,就好似突然憑空消失了那般。

“哼!小沒良心的,我叫她辦事兒沒見這般痛快?!?

一旁道宗聞聲笑了笑,開口問道:“你確定山下那小子是真的繼承了那個人的衣缽?可我怎么看他的炎道更像是當年那個女魔頭的功法?”

“哪個女魔頭?”

“六百年前的張巧兒,后來死在了南疆?!?

韓靈君若有所思的看向遠處,片刻后才又說道:“就是那個被斷去四肢丟進十萬大山中喂妖獸的姑娘?那都是六百年前的人了,能有什么聯(lián)系?”

“人可以沒什么關(guān)系,但功法卻是可以傳承?!?

“誒,老道士,警告你啊,我這剛動收徒念頭,可別亂扣帽子啊,你好歹也是天下正道領(lǐng)袖,難道還不懂善惡憑人心的道理?一部功法而已,是道法還是魔功又何如?”

道宗聞言沉默了許久,似乎也覺得她所言有那么幾分道理,只得就此作罷。“罷了,反正你那些個徒弟沒一個省油的燈,就算再多個魔頭,估計你也不會介意,可若真有那么一天,老夫也是絕不會容忍他存在的。”

“行了行了,半截入土的人了,你能活到那時候再說吧?!?

……

……

此時山下,姬紅葉和張文若二人已然各自呈現(xiàn)出了疲憊之態(tài),其實若是他們實力相差大一些,勝負應(yīng)是可以很快見分曉,可越是這種實力相近的情況,任何一個細節(jié)上的失誤,都極有可能扭轉(zhuǎn)戰(zhàn)局。

所以二人一直都是試探過去,試探過來,偶爾下個重手看看能不能打得對方露出破綻,然后再將憋了許久的狠招一下子亮出來,決一勝負,姬紅葉如此,張文若亦是如此。

原本只是切磋,就算她也叫囂著要殺了張文若,可那都不過是開打之前放的狠話,畢竟同為大燕的巡查令,真是死一個在這兒,事情可就嚴重了。

而眼下這種情況,也是必須要分一個勝負的,畢竟都打到這個關(guān)頭了,若是二人說不打就不打了豈不是跟開玩笑一樣?姬紅葉丟不起那個人,所以不會罷手,可她不罷手,張文若更是不敢罷手。

索性二人打累了又停下來歇息片刻。

“我收回之前對你的輕辱之言,同輩中曾和我打過的,且能打成這樣的,只有沈長流和已故的白清瑤。你張文若是第三個,‘太行羅睺鎮(zhèn)血煞,玲瓏千機定鬼譚?!膊恢愫吞仆裾l更厲害?!奔Ъt葉輕聲說到。

一聽此言,張文若倒是沒什么感覺,只是二人此時都有些疲憊,若不聊些什么便只能直接開打,所以也就敷衍的回答道:“不敢不敢,天河長流東入海,萬里楓紅落銀簪,姑娘能和沈長流相提并論,自然要更勝一籌的?!?

那是百川閣點評天下少年英杰的詩句,張文知道,姬紅葉也知道,可他們皆是那少年十二絕之一,且這整首詩也沒有什么排名先后之說,所以張文若那句敷衍的恭維難免太虛偽了些,以至于姬紅葉一時語塞,心想傳說中那種能把天兒聊死的人應(yīng)該就這樣了。

心想明明你也在那首詩當中,也屬當今少年十二絕,難道你就不是和沈長流相提并論了?一想到此,更是不忿。

索性沉默了片刻,生硬的接著話題聊了下去:“你既知道“萬里楓紅落銀簪”說的是我,又可道知道百川閣為何會如此點評我?”

“不知道。”

“那你又可知道百川閣的點評都絕對不會是空穴來風的?”

“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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