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童彩靈尖叫,她已經被賀紹楠拉到身后去了。
“嘶……”
童彩靈驚呼一聲,趕緊上前查看,只見一個木凳砸中賀紹楠的腳,她一邊搬開凳子,一邊急問:“傷哪了?”
隨后,她又流露著心疼的目光盯著他之前干干凈凈、白白嫩嫩的腳,現在,干是挺干的,就是白,見紅了。
童彩靈呆呆地伸出食指。
空氣恍然之間悲涼化開,接觸到她憐惜的目光,賀紹楠退了退,將她扶了起來,“沒事,就破了點皮。”
大拇指位置,鮮血直流,隨著他抬起退后的舉動,一滴血滾落到地面上,染紅了白色瓷磚,鮮艷顯眼無法忽視。
“你這樣哪里是破了皮?哪里叫沒事?我都說了,我要是有危險,不要管我,我一個人可以逃脫危險的,再加你一個,你只是讓我傷心,讓我心疼,你懂嗎?”
賀紹楠垂著頭。
童彩靈不知怎么,她把她心里話吼了出來,眼眶紅紅的,連眼淚都不在眼眶里打轉,而是外漏出來。
她扭頭,不去看他。
她討厭自己,她討厭自己。
明明他那么壞,明明說過要離他遠一點,明明說過不要和他再有任何瓜葛,明明說過只是實驗,就是假的,就是演戲,不要入戲太深,不要賠上自己。
你這樣很好,認得清自己的位置。
想要和他有僅存的聯系,僅存的關系,你可以把他當爸爸,你可以把他當爸爸,隨便弄個監護人收養權就好,你可以告訴所有人,他是你爸爸。
至少,他是你爸爸,你可以不用去管他夜生活有多邋遢銷魂凌亂,你可以做他的女兒,你可以享受他給你的愛。
至少,你比別人強一點,你是他女兒,唯一的,誰也奪不走。
他給你唯一的爸爸的愛。
就算,他要結婚,你也該走了。
那時,所有的所有,都沒關系。
“彩靈。”
賀紹楠低沉沙啞地呼喊。
童彩靈背對著他抹了抹幾把眼淚,抬腿往樓上走去,只留下一句話。
“你可以回家了。”
是無情還是絕情,誰也不知道。
賀紹楠就這么抬起的手卡在半空,不上不下,兩只眼睛泛著淚花望著她漸漸遠去的背影。
…
“媽,這么多錢,你兒子要娶媳婦了,你咋還不給我,只留給老三,難道我不是你的兒子吧?”
房東阿姨抹著淚,指著敞開的門口,扯著嗓子趕:“你走,你走,別叫我媽,一份錢都沒有,帶著你那不三不四的女人滾!”
不三不四的女人正坐在椅子上啃核桃,她這聽,就特別不樂意了,拍拍手,站了起來,對房東阿姨說:“媽,你什么意思?我哪里不三不四了?我只有您兒子郝東一個男人,你怎么可以這樣說我?”
柳頁頁伶牙俐齒地說完,頓時倚靠在郝東的懷里,一顆一顆令人憐的眼淚掉落下來,“郝東,我們還是走吧,媽不接受我們,我們留在這里也礙眼。”
郝東拍著柳頁頁的肩,胳膊往外拐地言聽計從:“好,頁頁,讓你受委屈了,我們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