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紹楠不容置疑地說：“換上，現在溫度低，容易感冒。”

這時候，他的聲音可謂還算是很軟的，有一種哄不聽話的小孩子的軟聲，但是，童彩靈就是轉身不看他，硬要穿濕噠噠容易感冒的衣服。

最后，好商量不過，賀紹楠只好自己動手。

感受到自己身上的病服一顆一顆紐扣解開，童彩靈滿眼里都是驚慌。

但是，她沒忘。

他是賀紹楠，他是叱咤風云的賀紹楠，他可以像電視劇里小說里漫畫里，當一個霸道強勢的總裁，他可以不用浪費時間跟她用那么軟的聲音哄她一個十頭牛都拉不回的矯情人，但是，他浪費了足足十五分鐘。

不知為何，她沒算時間，她覺得十五分鐘夠了。

或許，也是他的極限吧。

當然，最后，她肯定是漲紅了臉，把自己的紐扣散開的衣服包裹得密不透風，還對他憋出一句“我自己來。”

他才肯松手。

她沒有轉身，他也沒有轉身，亦沒有閉眼。

她是故意的，故意在他面前脫光光，故意在他的面前換衣服，無論是大的上衣褲子，還是小的內衣內褲。

她在等，等他暴露原型，這么久了，她跟他鬧脾氣，他還能沒出現就算了，但是，他晚上肯定來過，就算他真顧及她的感受，沒有在晚上趁她入眠的時候索取，但是現在……

她一絲不掛地在他眼前慢動作地跟走秀一樣刻意地將冰涼的氣氛搞得熱乎乎的，有迷人的情愫在蔓延，她確保一定可以讓他聞到，一定可以刺激他的神經，但是……

盡管她已經看見他下面有變化了，但是，他的臉，還是他的手，一點兒變化都沒有，就好像是死的一樣，又或者不是一體的。

她怎么觀察都沒觀察出什么。

…

這一時，電梯持續下來，她又好奇了，又想惡作劇了，他到底能忍多久。

站在賀紹楠身旁好好的童彩靈突然擋在了賀紹楠的面前，還伸出一只手刻意從他的下巴慢慢地帶著一絲勾引緩緩滑落，從脖子、鎖骨滑到衣領、滑過那層薄薄的紗，一直到衣角，最后來到皮帶……

賀紹楠噎一口口水，那只握著她的手松開，另邊空落落的手緊扣她那只為所欲為的手。

然后，沉著臉在電梯“滴”的時候，拉著她踏出電梯。

童彩靈一點兒愧疚都沒有，還覺得剛才不夠，雖然不夠，看人家不能將她繩之以法她就特別開心。

坐進車子里，還忍俊不禁掛著笑。

…

一直笑，笑到家門口。

“還笑嗎？”

童彩靈扭頭，賀紹楠不知什么時候湊過來，近在咫尺地看著她，她近得能看見他鼻孔里的黑毛，她趕緊別開臉，二話不說下車。

賀紹楠尾隨而下。

童彩靈轉身告別：“再見！”

然后，沒了。

賀紹楠等了一會兒，自個走了上前，他輕輕說：“彩靈，對不起。”

童彩靈沒什么反應，她只是轉身，從包包里拿出鑰匙，打開鐵門。

遽然，一陣巨響從樓梯上滾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