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了很久很久,不舍一般。
終究,童彩靈還是撤開了,她的一只手不知是害怕還是緊張,拽著他衣服緊緊的,她喘了幾口氣,望著這張俊俏的臉龐,這個人是她男朋友,她的眉宇就不經溫柔起來,還夾著淡淡的自豪。
她慢慢地湊近,往那一處被他吻的濕潤的唇瓣印了上去,上唇與上唇貼合、下唇與下唇貼合,他高挺的鼻梁上,兩只眼皮閉合,那眼睫毛緊密得撲閃撲閃,就像叢林中的螢火蟲一樣一眨一眨,好不好看。
心臟的猛烈加速,讓她好喜歡好喜歡他。
忽然,當她準備撤離的時候,底下禁閉的他嗖地像小奶狗一樣舔了過來,舔了一下又一下,再然后,深深地探了進去。
滿口腔皆是他的味道。
童彩靈一邊驚喜,一邊驚駭。
趁著他停下,她忍不住低語:“你……”
她那只拽著他衣服的五指不知不覺緊得變形。
她緊緊盯著他,盯著他闔著的眼皮,胸口止不住地起伏,她低低試探性:“你……醒了嗎?”
這一聲,緊得她胸口無處流放,她的雙唇微顫了一下,那只手也緩緩放了下來,眼眸不經意間流露出了瀅瀅的水嘖。
或許,就連她也沒有發現,她的呼吸一刻都不敢喘,就像害怕他下一秒會睜開眼睛一樣。
然而,她只見他眉宇眨了一下,然后,就沒了其他。
時間仿佛靜了一般,她懸在懸崖處的心停在那里,沒有進一步,也沒有退一步。
最后,不知是不是一個人本就是復雜的分裂人,一邊希望他睜開眼睛,一邊不希望他睜開眼睛。
所以,盡管此刻,害怕他發現,她還是止不住心底那些流淌而出的沉重,一邊想要告訴他,一邊不能告訴他。
她覆了上去,那一塊,她怕深陷其中,又怕害了他的那一塊。
有人說:一個吻,就可以讓你滿懷希望;一個吻,就可以讓你開心雀躍;一個吻,就可以讓你甜得知足。
可是,我不能滿懷希望,我也不開心雀躍,我更不甜得知足,只覺得好酸好酸。
我那么差勁,怎配得上你?
我差得如同深溝里的污垢,你好得如同天上美味人間。
我們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兩個世界的人。
眼眶處一滴淚無聲無息地滾落,滾進她輕輕吻的唇里,苦澀化開,消于無形。
童彩靈無聲地訴說,一遍遍訴說。
賀紹楠,我好喜歡好喜歡你。
…
待童彩靈生怕他消失一樣摟得緊緊的,一道道呼吸傳來,賀紹楠嗖地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里,有黑,也有水。
水不知是淚還是其他,就是黏黏地潤滑在他眼球周邊。
他靜靜望了天花板片刻,忽然俯首鎖住她片刻,往她那一處香甜深深吻了許久,才將她滑落的被單蓋到肩上,確保投不進一絲冷風,才扯開被子,赤腳下了床。
同一時刻,朱啟沉沉地睡著,桌子邊的手機咚咚響,響得他不掀開眼皮接聽一下電話都不行。
他闔著眼皮,有氣無力地“喂”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