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紹楠沒有說話,垂著眼眉不知在想什么。
想說點什么的朱啟透過后視鏡看見賀紹楠沉思又低落的情緒,頓然將嘴閉了上去,開他的車。
…
遲到一個小時的童彩靈快速搭車去上課。
看著前頭講得口水直噴的老頭子,她低頭從后門彎身鉆進去。
同桌賴惠芹察覺到了什么,扭頭過去。
一看見是那個曠課一天,現在又遲到了的人,她眉頭不由地皺了皺,小聲道:“你最近很忙嗎?加班?”
坐在旁邊,趕緊拿課本出來的童彩靈直視著前方,看著那些鬼畫符的阿拉伯數字,滿腦子都跟不上,她低低回:“沒有,有點小事,已經處理好了?!?
“哦?!?
賴惠芹答完,便沒再多嘴。
她沒有說實話,她上次也是,說為什么那天周二沒來,她只是說,臨時家有事。
然后,就沒然后了。
有的東西,可以輕易說出口,甚至把那天種種不滿可以爆發出來。
沒什么的。
可是,對她就有什么。
她不是一個有心事都可以跟你說的人。
她有很多心事都藏在心底。
我不說,沒人會知道。
往往表面跟內在,相差甚大。
除了那個真正懂你的人以外,沒有人會知道。
…
下課。
一如既往的她話多,我話少。
“唉,干這干,真的很枯燥,每天算數字算到頭疼,看的眼花繚亂,老師還說什么,要對數字敏感,還要精打細算。”
“吪~,真想訛死他,自己老頭一個,兒子海龜畢業,還出國,家里幾十套房,老婆上級分配的,還從過軍,厲害!還是什么警察的局長,吹吧他!”
童彩靈沒什么反應地聽著,不管別人是真是假,其實,都沒什么關系。
但是,這種能夠聽著有人在你耳邊吐槽分享的樣子,恍若隔世,三年了。
上技校三年了,這種初中那時的放學,和朋友結伴而行,聽著朋友的嘮嘮叨叨,那種愜意的小時光好遙遠,遙遠的我已經忘記了,有朋友是什么感覺。
朋友跟你說話是什么感覺。
朋友之間聊天又是什么感覺。
等走到校門口,她不經意地問:“你公司那邊還需要人嗎?”
一下子,賴惠芹被問住了,她眨了下眼睛,想了一下,“最近我們公司沒有吧,怎么了?”
童彩靈抿唇,不著痕跡道:“沒什么,只是想著我公司這邊福利不太好,也有點累,所以想隨便問一下?!?
賴惠芹頓然大口大心:“唉,我們公司遠,還得坐公交轉地鐵,來到學校一頓飯的時間都沒得吃,我都想著去學校附近找一個近一點的。”
此話題很快不了而了之,童彩靈沒敢說自己又闖禍了,也沒敢說自己想去她公司,想她幫忙帶帶她。
好朋友是可以互相幫忙,可是,害人害己的事還是別做了。
…
賴惠芹說要一起吃晚飯,童彩靈拒絕了。
理由是趕公交車,不然得坐地鐵,會多幾塊錢。
悠不過的賴惠芹只好自己去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