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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不殺之誓

攝政王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離去后,獨留王桀自己在這奢華的房間獨自度過。因為濕衣服的寒冷仍未散去,王桀皺起眉頭,思索一下左右都無法離去不如在有限的時間里盡情享受一下這過去都不敢想象的生活。他脫掉衣服走進浴室的時候,這位深藏不露的攝政王大人在這奢華公館的一處暗室里正翻看著王桀的資料。

“哎!怎么會這樣?雖然以為會是個混血沒成想竟然是……是返祖嘛?還是……遺孤?”攝政王并沒有細看王桀的資料,只是在盯著王桀在檔案上的照片全貌,腦海中無法抑制的回想起自己過去痛苦的回憶和當時自己被迫立下的不殺之誓。此刻的王桀還是一身邋遢,胡子雖然不長但是顯得格外不凈,頭發又因為雨水徹底蓋住了臉頰,王桀卻任由它粘住面容。畢竟能夠存活十幾年的刺客會本能的遮掩自己的容貌,而我們的攝政王除了一些惡趣味以外最嚴重的疾病就是潔癖。

如果不是為了女兒的安全,和此次行動的重要性他別說碰,連見都不會見王桀這種生活在最底層的人。但是當他看到王桀的廬山真面目以后他卻動搖了,起先是無奈,但是腦海中似乎醞釀起了什么竟然有些狀若癲狂。

王桀在浴室中仔細清洗著身體,終于有了些身為上民該有的樣子的時候,王桀直接從浴缸中站了起來,走到了鏡子面前,用一根繩子將自己的凌亂的頭發束在腦后露出了他本來的面目。

他的臉說不上英俊到貌比潘安,但是臉頰的輪廓卻棱角分明顯得十分剛毅,削薄的嘴唇高挺的鼻梁加上他去梟鷹一般銳利的雙眼在給人極大安全感的同時卻增加了一些隨時可能會被吞噬殆盡的神秘。尤其他的雙眼,如同無底深淵一般的黑暗沒有任何光彩,當你凝視他的時候,神秘的深淵也在凝視著你。

王桀看著鏡子中足有一米八卻如同獵豹般矯健的自己,并沒有看著自己需要打理的面頰,只是盯著左胸口上一個印記。這是一塊被鎏金的金屬生生烙進皮肉和他的身體長在一起的印記。

王桀隨手拿起洗漱臺上用來刮胡子的刀具,繞著這塊印記割下了一整塊自己的皮肉徹底拿下了這個印記。鮮血隨著刀鋒的游走不住地流淌,但這出血量雖然大止住的速度卻更是奇快,王桀將自己的皮肉拿在手里看了一眼就扔進了垃圾桶里,嘴里呢喃著這次算是徹底脫離了那里了。

王桀并沒有處理自己的傷口,只是洗了洗刀刃開始刮起了胡子,一切處理完以后一個骯臟的奴隸直起了腰竟變成了一位俊郎的年輕貴族。身為殺手轉換自己的氣場改變形象是必修課,他現在就是將自己代入到一個無惡不作的青年貴族形象上去了。至于他胸口上的那處傷口此刻竟然已經長出了薄薄的一層肉膜,好似隨時會有肌肉組織液流出來一樣的感覺,但是王桀根本不去管他,仿佛受傷的是別人一樣,他只是靜靜的躺在柔軟的床上,沒人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第二天,王桀早早起身,身上的傷疤只剩下一圈淡紅色的印記如同胎記一般。換上了一身得體的衣服,這少有的舒適感讓他始終感覺有一些不適。就著屋內的水果簡單吃了口奢侈的早飯,美麗動人的大小姐安琪小姐帶著身后高大的女騎士來到了王桀的面前。王桀并不在意少女,因為她對他沒有任何威脅,只是這女騎士不說這一身戎裝,單說這足有近兩米的身高而且看著就十分強壯的身軀,更何況她的氣場雖然一直都在收斂但是這種身經百戰的氣勢不是王桀這種只在暗處偷襲殺人的雜碎能夠比擬的。王桀的此刻內心在不停地顧慮,自己能在她手下活下來嘛?

“你,你叫王桀?為什么你昨天不回家避雨?是因為走丟了還是,還是和我一樣偷跑出來的啊?”安琪不明白王桀二人之間氣場的試探,嘴里充滿天真的言語卻著實拯救了王桀。因為王桀的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告訴他逃離這個強大女人,逃的越遠越好。

“我?我以前是個奴隸,只是突然得到了上民身份而已。沒有任何地方可以去,所以我昨天就在那想安靜的睡上一覺。”

“你看,我就說淋雨也沒問題的。他都可以在雨里睡覺,這感覺肯定清清涼涼的很舒服吧!”少女以貴族的姿態坐在與王桀不是很遠的距離轉頭和女騎士說著自己天真的話語。沒辦法,她不僅是一只溫室的花朵,她也只是一只稚嫩的雛花。雖然女孩子的身體發育的很快,但她的年紀只有十三歲。如果是女性的奴隸,也只是會在這個年紀被賣給貴族姥爺們盡情采摘這稚嫩雛花的第一次而已。

當然,上民不全是貴族,所謂的貴族只有世襲爵位或者身兼要職與擁有大量財富的人才會成為貴族。但是所有的貴族都是上民這點毋庸置疑,如果普通的下民想要成為上民的機會也是有的,只是機會太少了,也太渺茫了。

“小姐,他這么做是因為沒有選擇,如果讓他選擇在這里還是大雨里過夜他是不會選擇后者的。”面具下傳來的聲音并沒有王桀想象中的粗狂或者帶有強大威懾力的感覺,反而相對有種清甜的感覺。王桀心里卻不這么想,但是為了不惹麻煩他還是附和著對天使般的少女點了點頭。

“啊,這樣啊!你能不能和我說說你的故事啊?”少女滿懷期待的看著王桀,仿佛想要通過他的嘴里聽到一些千奇百怪的趣聞軼事。在她的幻想里,王桀肯定是一個充滿正義感和責任感的男人,為了信念或者愛情打破束縛從奴隸一躍成為了上民但卻又因此失去了自己的所愛所以才會在雨中過夜的故事。

“對不起,我的故事并不精彩,你如果想聽故事我可以給你講講別人的。但基本都不會是真的。”王桀此刻十分尷尬,他的故事除了活下去每天就只有殺人偷襲,知道人體哪處可以瞬間讓敵人失去戰斗力,知道哪處可以瞬間讓人死亡,他擅長的就只有這些而已,嚴格來說他的武技都沒有正經錘煉過,能活下來只是靠他自己驚人的生存本能和他天生覺醒的天賦。

“好啊好啊,我們出去玩吧!等我玩累了你在給我講。”少女上來就要握住王桀的手臂就要帶他出門,王桀卻本能的躲閃過去,但又因為不想惹哭她順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他發誓這是他這輩子摸過觸感最好的東西。蓬松柔軟每一根頭發都錯落有致,不知覺中對她的好感大幅提升。

至于王桀要說的故事則是以前的一些同伴們身上發生的真人真事,當然絕對精彩,只是這結局……這結局他肯定是要改一下的。而且王桀認識過一個老瞎眼,這個老頭自己有一只假眼偶爾需要戴眼罩胳膊上還隨身駕著一只啞了的鸚鵡。這個老東西有很多故事,每次講的故事都驚心動魄勾人心弦,而且結局往往都充滿了黃段子。也許改改這老家伙的故事講給這個小天使聽王桀才能蒙混過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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