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楓表情怪怪的。

“你不知道惡魔的分級？”

王祿不明所以。

“紅魔是有數的幾個君主級別的惡魔，我們真面剛就是找死。”

王祿無語，“那你這還搞神馬。”

但凡是有名頭的惡魔至少是大惡魔以上，大惡魔本身對于異能者而言已經是遙不可及的強大了，而君主級別幾乎已經是偽神了。

這還和人家一起玩？簡直離譜。

李玄楓解釋起來。

天地三界，天堂、人間、地獄。

一般情況下惡魔是無法直接出現在人間的，人們見到的那些惡魔都是十分弱小的惡魔，機緣巧合溜出地獄邊界，來人間混口飯吃。

這些惡魔在老家幾乎沒有競爭力，甚至在人間，一些身具正氣壯碩些的普通人都能對付。

而那些真正在巖漿中生長成熟的惡魔幾乎是無法在人間行走的，就像天使無法降臨在人間一樣。

空間自有限制，人間的規則只適合人類。對于惡魔或是天使而言，在人間生存就如同是魚在空氣中，很難有穩定的力量來源。

除了真正出現在人間，其他兩者通常還可以采用降臨的方式，即附身在人體之上。

而投影的實力最多只有本體的百分之十，這是規則。

上次在飛機上見到的那個儒雅的中年男子就是被紅魔附身的人之一。

“那你到底是什么人。”王祿問起李玄楓身份，李玄楓可完全沒有他自己嘴里描述的普通大學畢業生的樣子。

“一個驅魔師而已，這個職業現在幾乎已經沒有什么發展前景可言了。”

“這話怎么說？”

“現在是和平時代了，惡魔依附教會生存，驅魔師也成了教會的宣傳工具。”

“你說惡魔依附教會生存？”王祿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惡魔被徹底趕回地獄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何來依附教會一說。

王祿從李玄楓的嘴里得知惡魔和天使其實才是一伙的，老哥倆在凡間一起騙點信仰力量而已，后來大家鬧掰。

說好做彼此的天使，你偏要單做一個天，這讓人家情何以堪。

于是天使惡魔之間產生矛盾、陷入混亂，彼此搶奪凡間的一點點信仰資源，權當游戲。

后來光明神崛起，人類有了自己的神明，打破了惡魔與天使的壟斷格局。

成神之路打開，陸陸續續有不少凡人得以成神，而自由女神就是其中近二十年的代表人物之一。

“你也知道成神之路？”

李玄楓早知道王祿無知得離譜，不過你不能把別人也想得和你一樣吧？

王祿羞愧。

科技時代什么最重要？哦，是信息呀，那沒事了。

我似乎只是個普通人。

一路驅車來到機場，王祿算是了解了不少關于紅魔的事情。

而李玄楓本人卻是和紅魔斗爭了十多年了。

之前李玄楓的自我介紹基本都是在扯淡，真實的李玄楓在十五歲家破人亡之際，將自己的心臟獻給了惡魔，獲得了一個大惡魔的部分能力，屏障。

復仇之后，李玄楓才發現事情遠沒有自己想象得那么簡單，但此時已經無法回頭。

索性將心一橫。

倚仗著自己身體中微弱的惡魔血脈，李玄楓再次做出了獻祭，將自己還未生長完全的第二顆心臟獻給了紅魔。

紅魔的儀式等級更高吞并了之前的大惡魔，并成為李玄楓的債主。

而李玄楓將自己的血透析，讓自己再也長不成第二顆心臟。

契約沖突，自動毀滅。

原本已經算是萬事大吉，但這一手驅狼吞虎引起了原本不怎么在意的紅魔本體的興趣。于是紅魔在一番觀察后相中了李玄楓想讓李玄楓做它人間的代言人。

此后兩者開始了長達十年的拉鋸戰。

王祿沒有問李玄楓具體的細節，那必定也是一場痛苦到深淵的旅程，從開始到結束無不如此。

王祿只是通過只言片語猜測到李玄楓的父親舍棄了他們一家人，母親和妹妹因為某種原因死于非命，而報仇后的李玄楓發現害他們一家的竟是他們原本的親戚。

這戲碼有些老舊，但不得不說，異能者多是這樣。

王祿想到了李家，想來李玄楓和老派的李家必然有不小的聯系。

機場內人很多，李玄楓讓王祿在出口等著自己，本人卻走到一堆人前面。

王祿遠遠望去，這些人似乎是自由女神的信徒，圍成一圈正在對著一件衣服做禮拜。

這些教派雖然不同，但禮儀是比較相近的，基本上都是在晚飯的時間做一次禮祭。同樣的場景，同樣的主角。

王祿嘴角一抽，這一幕怎么看起來這么熟悉。

果然只見李玄楓不小心經過教徒跟前，又將自己手里的飲料極其不小心地灑在人家的衣服上。

大廳炸了。隔了大老遠王祿都能感受到眾教徒的憤怒。

李玄楓七拐八拐地走回王祿跟前。

王祿欽佩探出大拇指。

“做這個是什么意思？”不懂就問，王祿同學一向喜愛學習。

“惡意是惡魔的力量源泉之一，而憤怒是惡魔最喜歡的東西。只是一種小手段。”李玄楓從背后掏出一個小瓶子，瓶子里裝著一道淡紅色的霧氣。

地下停車場這個時間點幾乎沒多少人。

尤其是這里前不久還出現了一次墜樓事件，昏暗的燈光下，氣氛顯得格外陰森。

李玄楓將后備箱打開拿出一塊破舊的粗抹布，和六根蠟燭，在一個角落擺放成六芒星的形狀。

蠟燭火光搖曳，李玄楓打開瓶子將氣倒在麻布上。

砰地一下，淡粉色的煙塵在火星中升騰起來，霧氣似乎通向另一處世界。

明明是不太通風的角落，此時竟有種狂風呼臉的感覺。更詭異的是蠟燭的火焰紋絲不動，只是蠟燭本身緩緩地縮短讓人可以肯定這不是什么靜止的畫面。

“這是干嘛？”王祿小心問。

“召喚惡魔！”

王祿知道為什么李玄楓不找庫勒了，這小子雖然掛著驅魔師的名頭但妥妥地就是光明神教眾眼中的惡之源頭啊。

現在這個時代，掌握這門技術的可不多了。

王祿有生之年看到這副場景也算難得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