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心累
- 我陪孩子去藝考
- 草木知青
- 2606字
- 2020-03-12 13:05:07
終于輪到了齊魯工業大學的考試。
齊魯工業大學坐落于JN市長清區,基本算是JN市的西郊了,老張所住賓館在濟南東郊,打車到學校要花70多元,走了一個半小時。
去參考過的大學,除了林立的樓房、場館讓你羨慕,寬闊的路面、層次分明的綠化都讓人心曠神怡。
齊魯工業大學,是一所嶄新的學校,很多考生家長乘坐門口的電瓶車到考場。時間尚早,老張和張小楊徒步行走,到考場走了20多分鐘。
考生在一個階梯教室候考,考場門口都是學生志愿者在忙活。
一位學生很健談,跟老張講述學校在全省的排名、每年藝考生都招不滿等趣聞。老張心想,我們也是撲著這一點來的,這本就是本尊作戰計劃的一部分。
一所典型的理工類大學,每年只招收15個音樂表演專業,按1:4的比例發合格證,最多只能網羅60個人選。
這60個拿證的考生,每個人同時會參加多所學校的考試。每個學校都是擇優發證,能拿到證的同學,到其他學校拿證的可能性也大,當這些拿證的同學手里同時拿到了多個學校的合格證,這時候其實就被動變主動,選擇哪所學校的主動權就回到了學生手里。
報志愿時,如果這60名學生只有12名學生選擇本校,那么你只能招這12名學生,剩3個名額怎么辦?只能作廢。
去補錄其他學生行不行,不行,你沒發合格證的學生不能錄取。
這種游戲規則,其實不怎么合理。資源會集中到少數藝考生手里,有的學生能拿十幾個合格證,有的學生可能一個合格證也拿不到。
造成的現象就是,不少學校的招生計劃沒有招滿,一部分學生拿不到學校的合格證,不能報考,并且還是一錘子買賣,沒有補救措施。
自己能看到的弊端肯定有很多人能看到,為什么到現在也沒有改進,補上這個漏洞,老張想不明白,可能自己想的未必正確,也可能還拿不出一種更好的方案,那就臨時將就著。
就像十字路口的紅綠燈設置的不合理,就是沒有人去提建議,主管的部門也沒有人去注意這么一件很小的事情。
或者你覺得不合理,或許正是其合理的地方。考試嘛,就是優勝劣汰,自然法則有錯嗎?
老張也就是想想,這么復雜的問題,關系萬千考生命運的大事,輪不到自己來指手畫腳。自己孩子若是一個證也拿不到,只能怨自己學藝不精,怨得了別人?
科舉制度合理嗎?根本不是自己這小腦袋瓜能思考的層面。
說說沒事兒,閑著也是閑著。
所以,藝考時選拔學生是一回事,至于能不能招到學生,學校其實沒把握。
考生當然更沒把握,只管去考試,能拿幾個是幾個,多多益善。
昔日同窗,上了戰場,不必劍拔弩張,彼此都是對手。
張小楊對這所學校有感覺,覺得這所學校夠氣派,藝術生又少,又在濟南,還是音樂表演專業,合自己胃口,在濟南培訓了半年時間,對留在這里上學還是很期待的。
在省會城市,學校接地氣,資源豐富,人才濟濟,能長很多見識,種種認同感讓張小楊對這里心生期待。
抱有希望,自然就心生緊張,看著階梯教室里黑壓壓的學生、家長,這么多人,就15個名額,壓力山大啊!
喝口水,潤潤嗓子,主要是緩解一下情緒。
又等了一上午,終于在傍晌午輪到張小楊考試。
考試節奏很快,視唱、主項、副項,半個小時后,張小楊走出考場。
似乎是發揮不錯,張小楊面帶從容。
時間還充足,兩人到校外商業區,吃了頓火鍋。
這片商業街面對的是大學生群體,火鍋店一人不到30塊錢的標準,管飽。
便宜是真便宜,設施、食材也是真簡陋,看樣大學生還是窮人家的孩子多啊。
“我這次聲樂考試時間挺長,一首歌快唱到一半了,有個女評委一直沖著我笑,我就沖著她笑。也怪,一笑就不緊張了。不緊張了,我就找著狀態了。”
“不少考生唱個三兩句就被叫停了。二胡考試發揮算是正常吧。視唱挺容易,以前練過好幾遍。”
每次考完試,張小楊都會對考場發揮自我評價。
在每個考點,考試題目會有所不同。除了自己準備了半年的曲目,有些是考覺、發揮的內容。
吃完飯,打車到濟南大學,司機一口價50元,說從長清區到市里,比市里到長清價格便宜5塊錢。
在濟南大學北門門口,保安告訴老張,沿主路直行1000米后左拐再右拐,打車得10塊錢。
挺遠的,一所大學就是座小城鎮,蓋這么多樓得花多少錢啊。老張像是劉姥姥初進大觀園,想都想不到,這些大學咋都這么氣派,內心又感嘆一番。
對張小楊來說,濟南大學顯得不是那么友好。
藝考開始以來,除了第一天風雪交加,剩下幾天都算是艷陽高照,路邊的柳樹已經泛起了鵝黃綠,遠遠看去,生機盎然,非常養眼的樣子。
濟南的冬天不那么冷,春天來的也早一些。
考場外,人流依然如織,不像考試剛開始時候的躁動,考生和家長已經基本熟悉每個考場的流程。
拿著準考證、身份證先報名,再就是排隊等候,考試,走人,都是這么個節奏。
午后的陽光照得人懶懶的,考生大都沒有午休,正常來說,下午的狀態都不會太好,但不影響考試,一樣能排出個一二三。
遠遠的,鼓聲隆隆,幾個考生在考前磨槍,花樣打法讓人眼花繚亂,教練不時出手指點兩句,這些考生的主項應該就是打鼓了。
旁邊教學樓走出一個白衣女子,不時“啊、啊”來兩嗓子,聲音穿透力很強,一看就沒少下功夫,后邊跟著的應該是母親,在后面幫助提著禮服裙擺,往考場移動。
所有考生都穿著禮服,化了妝,在考官面前孔雀開屏般展示自己最美麗的一面。
有些禮服看著并不好看,老張尋思著,還是樸素一點好。
不遠處出現爭執,一家三口,從臺階下走來,前一分鐘還有說有笑,不知咋的,當父親的反手打了閨女一個耳光,孩子從地上拿起磚頭朝著老爸就摔過去。
這父女倆,都是狠人,平時沒少操練吧。
當母親的開始拉架,女兒哭訴,父親訓斥,大庭廣眾之下,掰扯父女之間的前塵往事,孩子要棄考,最終也沒棄成,父親臉色陰沉,罵罵咧咧。看樣子平時也是打慣了的,一會兒,云淡風輕啥事沒有了。
心煩躁亂的不止這一對父女。旁邊人看著這一幕也議論紛紛。
“當父親的,不該這么打孩子,有事好點說著,打就不好了。”
“自己孩子自家知道,你沒攤著,也別瞎評論。”
一家不知一家愁。考試進行了三四天了,吃不好、睡不好,有心事,都累了、倦了、煩了,情緒失控是再正常不過了。
考官應該也草雞了吧。中午就吃一頓盒飯的時間,一坐好幾天,也累了、倦了、煩了吧?
濟南大學當場亮分,張小楊初試沒通過,提前鳴金收兵。
回賓館路上,張小楊有些沉默。咕嚕一句,今天上午還挺好,下午一點也找不著狀態。
晚上,兩人在賓館點的外賣。張小楊說,中國石油大學勝利學院是現場報名考試。老張愣了一下,說,明天去試試運氣?
張小楊說,好。
第二天本來安排了一場考試,是外省的,好像是江西的一所學校,兩人說定,棄考這所學校,明天早上起床坐車到東營考試。
定好早上的車票,早早休息。這一天下來,累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