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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首戰告捷

  • 新藏線
  • 甜水海
  • 2199字
  • 2020-02-29 23:11:08

聽說阿克美其特村的村民是塔吉克族人,屬于瓦罕塔吉克,是從阿富汗遷徙過來的。

但是天冷下雨,氣溫只有幾度,我們沒有看到房子外面有人。

想和花兒一起去找戴“庫勒塔”的塔吉克族美女們聊聊人生,聊聊理想,結果這美好的愿望落空了,心中有失落。

如果我們去隨意敲開一戶人家的大門,結果出來的卻是一位大叔,那會很尷尬,會唐突得讓人想撞墻。

新藏公路上也沒有一輛汽車經過,冷冷清清,顯得很詭異。

離九點半天黑還有兩個多小時,我倆傻傻坐在舞臺上發呆,像兩尊塑像,看著舞臺外面淅淅瀝瀝的雨水。

檐頭滴落的水珠,相同間隔地砸出聲響。

時間似乎很漫長,我們永遠也坐不到盡頭。

我把手伸過去搭在花兒的肩膀上,把她摟了過來。

我輕聲問:“花兒,累嗎?”

花兒搖著頭說:“不累”

“騎了一百公里緩上坡,還不累啊?”

“真的不累”

“要不,繼續往前翻過庫地達坂?”

“離庫地村還有好幾十公里呢,那得走夜路。”

“要不現在無所事事”

花兒仰起頭來問我:“吃馕不?我拿給你。”

我堅決地說:“不吃”

“不餓嗎?”

“不餓,坐著看看下雨吧。”

“我煮點開水,泡點紅茶吧。”

“好啊,下雨天喝紅茶就是舒服。”

花兒在用戶外氣爐燒水,我問:“在這里扎帳篷,怕嗎?”

花兒背著對著我,反問我:“怕啥?”

“人生地不熟,還是少數民族的地方。”

花兒回頭瞄了我一眼,說:“少數民族也是人嘛,又不是野獸。”

我拍著胸膛,說:“咸蛋超人在此,不用怕。”

“哈哈”,花兒大笑,我也跟著笑起來。

也許是因為下雨,再加上逆風,后面的騎友沒有上來阿克美其特村,寬闊舞臺成為僅有我們兩個表演者的天地。

八月末,廣州的氣溫還是30多度,我們倆卻在阿克美其特村,被寒冷的夜折磨的像狗一樣,蜷縮著身體,熬過了一宿。

新藏線上流行一首順口溜,它是這么唱的:

“行車新藏線,不亞蜀道難。庫地達坂險,猶似鬼門關;麻扎達坂尖,陡升五千三;黑卡達坂旋,九十九道彎。界山達坂彎,伸手可摸天。”。

庫地達坂是我們騎行新藏線翻越的第一座達坂。

達坂,是蒙古語的漢譯,意思是山口。

當地流傳,庫地達坂是“連猴子都爬不上去的雪山”,山路異常陡峭,危機重重。

早上,老天開眼,雨已經停下,風已經變小。

花兒一早起來熬了一鍋小米粥作為早餐,趕走了一夜的寒冷和倦意。

吃過早餐后,從阿克美其特村出發,繼續緩上坡,隨后坡度逐漸變陡。

翻越庫地達坂的路上,沒有見到一個人,一輛車,仿佛這是專屬于我們兩個人的星球。

前方懸在半空中“之”字型的新藏公路盤山段,在山里繞來繞去,從這個山腰盤到那個山腰,然后又鉆進另一個山腰,最后在高處消失不見。

新藏線像神龍一樣見首不見尾,令人望而生畏。

上山路沒有護欄,路面被重車壓得稀巴爛,右手邊的懸崖下汽車殘骸隨處可見,讓人毛骨悚然。

我們硬著頭皮,埋頭苦干,往前爬坡。兩只手小心翼翼地握著車把,生怕車頭稍微歪了一點就往右沖下去懸崖,摔得粉身碎骨。

正當我們像狗一樣氣喘吁吁地爬坡時,一抬頭,K111海拔3295米的庫地達坂到了,比預想的時間要早。

埋頭苦干,有時候真是一個好辦法,無論是工作,還是旅行。

站在庫地達坂,昆侖山深處吹過來陣陣寒意,我們趕緊把爬坡脫掉的衣服穿上。

放眼庫地達坂的另一邊,新藏公路像游蛇般,緊緊攀附在昆侖山光禿荒蕪的山體上,在兩座山之間來來回回地折騰,就像兩個成年人在玩捆綁游戲。

“險”是庫地達坂的招牌。鬼門關一樣的庫地達坂,不但上山危險,而且下山更為危險。

下山路,里側是壁立千仞的絕壁,外側是萬丈深淵的懸崖。彎道由埡口一路滑到遠處的山腳,多到著實嚇了我們一跳。

這段下坡就像在峽谷上走鋼絲,稍有不慎,粉身碎骨。

沒有在這么恐怖的山路上溜過坡,我和花兒只好慢慢下行,剎車閘捏著死死不敢放。

剎車剎到手麻,手關節僵硬。

下到山底后,才松了一口氣。

沿著葉爾羌河支流的支流哈拉斯坦河逆流而上,途中相遇一片唐古特白刺。

正是秋季,白刺的果實紅滿枝頭,染紅了一片河灘。

據說,唐古特白刺比銀杏樹的歷史還要早一萬年,堪稱神奇的不死植物。

不到兩米的高度,但是唐古特白刺的根莖卻可以深入地下達到令人震驚的五十米。

成熟的唐古特白刺果實,紅的像珍珠,藥用價值高,人們親切地稱之為“高原紅珍珠”。

唐古特白刺這種能吃、顏值又高的紅色小果果,正是花兒的“菜”。

雖然味道一般,但卻是騎行路上難得的野生水果。

吃過白刺果,我們繼續騎行,緩上坡30公里到K160海拔2950米的庫地村,我們找了一間旅館住下來,后面陸續有騎友到來。

庫地村,難能可貴的是,有一片亭亭玉立的楊樹林和一行老歪粗柳樹,這在昆侖深山里,算是最吸引人的“風景”了。

從此往后,直到將近1000公里后日松鄉的深山里,我們才再次看到了樹木。

對于昆侖山深處,連小草都毫無辦法,更不用說樹木了。

從葉城出發,前面有111公里連續上坡,后面有30公里的緩上坡。據說到了庫地村,女生基本上只剩半條命了,有人哭泣,有人逃離,有人搭車。

花兒比想象中要頑強許多,騎到庫地村的時候,依然活力充沛,拉著我去吃村里正在炭烤的香噴噴的烤串,慶祝翻過了庫地達坂。

我提醒她:“花兒,別太興奮了,會高反的。”

“高反是什么樣子?”

“不知道,還沒試過。”

花兒扭過頭來白了我一眼,說:“啊呸,不能說‘還沒試過’。”

“好吧,我不想試。”

花兒高興地說:“在庫地達坂都沒事,現在當然也沒事啦。”

“小心駛得萬年船,親。”

花兒佯裝生氣地說:“就你事兒多”

我也沒好氣的懟回她:“你是白刺果吃多了”

“是你說可以吃的”

“我錯了,我應該說那有毒,不能吃。”

花兒的小拳頭雨點般砸過來,我已經“高原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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