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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醒了

假山竹林荷池水,亭臺棧橋披紅妝。

連串的燈籠掛在樓閣屋角,照著幾個貼窗花的仆人。里頭人聲鼎沸,不時聽見有人高呼賀詞,再一陣歡笑。

躲在假山后頭,避開兩名端菜的家丁,苗空空轉頭對改容換貌的謝靈說:“你進去找地方坐下,我待會就來。”

“好。”謝靈答應。

不得不說,經過自己這么一打扮,原本窮酸書生模樣的他也有了些貴族氣質,就是看起來不太自信。

“挺胸抬頭。”她上下打量,“弓腰駝背可不好看。”

謝靈點頭,出了假山,趁來往家丁不留意,溜進里頭。

苗空空等半響,確定無恙才動身。

自己可不是拋棄謝靈,這是要‘禮尚往來’,劫富濟貧可是她的愛好。

躍上假山,幾步跳到屋檐。

員外家的庫房沒那么隱蔽,就在后院。只是門窗閉鎖,外面有兩人看守。

剛想動身,就聽見下頭一人打哈欠。

“啊~”他拄著紅漆長棍,懶散地倚著墻,“困死了。”

“忍忍吧,今兒晚都去幫襯喜事了。”另一人抱著長棍坐在沿邊草坪上。

“嘿,啥時候我也能跟老爺一樣,娶幾房媳婦!”

“你啊,這輩子都沒這命!”

“咻。”

聲音細不可聞,兩根銀針分別扎在他們脖頸上。

倚著的那人晃晃腦袋,“哥,你咋有倆兄弟呢?”

“啥兄弟?嘶——頭好暈啊!”

“呱唧。”

見二人倒下,苗空空跳到地上。

【叮——兌換開鎖工具,剩余點數1】

開鎖,可不是一根頭發就能搞定的,專業人士自然需要專業工具。

庫房的鎖也不如現代鎖安全,不消片刻便開了。

房里無光,不算大,滿地摞的鐵箱子。

苗空空搓搓手,是時候驗一波血脈了。

這波,我要脫非入歐!

開箱!銀子。再開!還是銀子。

滿滿當當的十幾箱,除了銀子就是銀子,這也難怪,什么珍寶古玩之類的東西,應該都被擺在外頭。

畢竟那些物件顯眼,還怕丟了不成?

無奈,只得將銀子裝入系統。

【叮——無法儲存該物品】

嗯?

抓起一塊銀錠。

【叮——無法儲存該物品】

什么情況?

還不讓帶了!

苗空空看得是牙癢癢,到嘴邊的熟肉卻下不去口,是好一陣郁悶。

全都裝好,出門上鎖。

她就算揣兜里也帶不走多少,只能當做無事發生。

望著圓月嘆氣。

“想脫非怎么這么難……”

……

宴上,賓客歡聲笑語,獨謝靈一人默不作聲,在這喜慶的氛圍里格格不入。

他凝望著,上座的新郎官挺個大肚子,身上黑底金錢印的衣衫氣派無比。

“各位!”新郎官舉著酒盞起身,全場安靜,“大家能來捧場,實在是賈仁義的榮幸!”

他面色突然一轉,傷心起來,“想我愛妻未誕一子,還去的早,庭內的枇杷都已經幾丈高了……”

“賈員外真是重情之人啊!”

眾賓客紛紛出言。

“哎。”賈仁義仰頭喝下酒,“有日聽戲,賈某對那花旦一見鐘情,便花重金納她為妾,執手終老!”

賓客們神色怪異,但還是咧著笑,嘴上念著賀詞。

謝靈微微搖頭。賈仁義真是假仁義,前頭說著與亡妻情深義重,后嘴便瞧上別人。

哪怕是為傳承香火,這種說一套做一套的把式也夠戳脊梁骨的了。

“我來晚了嗎?”旁邊苗空空坐下,戴著面紗。

“吉時已到!”

隨著門外高呼聲落下,眾人皆沉默觀禮。

前頭進來新娘,粉衣紅蓋頭,旁邊跟著倆侍女還有白天那清瘦男子。

她直走上前,與賈仁義對立。

男子捏著嗓說:“身為妾室,日后要細心侍奉老爺,你可明白?”

“柳凝明白。”新娘回答。

他翻開書冊記上一筆:“拜吧。”

柳凝屈膝。

“等等!”謝靈站起身,引得眾人側目,他緊盯著新娘問:“凝兒,你真的愿意嫁給他?”

執帳男子吹著八字胡喝道:“嘿,你怎么進來的?”

謝靈未理會,“凝兒,我們不是說好的……”

“謝哥。”她轉過身來,隔著紅蓋頭看不清面容,“這對你我都好。”

“好?”謝靈指著賈仁義怒吼:“他有幾文臭錢!你就做他妾?”

“輪到你這寒酸多嘴?”許畫師出聲呵斥。

賈仁義揮手招呼:“來人,送他出去!”

“嗡——”

拔劍出鞘,寒氣直逼眾人。

苗空空起身大喊:“我看誰敢!”

來‘送客’的家丁一驚,停在原地不知所措。

席間有位清秀男子起身,白衣白扇,問:“姑娘何人?”

“瓊華宗弟子苗空空。”她環視一圈,“今日只為給謝靈斷個念想,還望各位勿要阻攔。”

“那就快斷吧!”賈仁義出聲,又看向柳凝說:“日后莫要藕斷絲連。”

她輕應一聲,朝謝靈道:“承蒙謝哥十年照拂,但凝兒終究是女子,即使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孩子著想。”

“這跟孩子有什么關系?”謝靈反問。

柳凝答:“有!”

“我若嫁你,就是凄苦一生,而我的孩子只能做下三流!但我嫁員外,我的孩子就是員外!”

眾人默然。

確實,雖然她是妾室,但只要生個兒子,成妻不難。畢竟正室已經去了。

謝靈落寞地說:“你這是給自己賣了個好價錢。”

“可我不就是個貨么?”柳凝的紅蓋頭顫動。

“誰付我錢多,我就給誰唱戲。誰付我錢多,我就給誰生娃。我跟貨物有區別嗎?”

怔了半響,謝靈才開口:“是啊……你跟貨物沒區別。”

“可我跟貨物有區別。”他凝望著柳凝,好似要把她看透,“我曾答應你畫像,現在應諾。畫完便走,絕不糾纏!”

“謝哥……”

“來人,上墨寶!”賈仁義大手一揮,掀掉紅蓋頭,“趕緊畫吧!畫完就帶你的人走!”

蓋頭扯去,柳凝滿面淚痕。

家丁走來撤開菜肴,將墨寶畫紙擺在桌上。

謝靈看著她,提起筆,卻半天未落。

苗空空能感覺到,他此時的內心比臉上要波瀾數倍,只是強忍著不表露出來。

柳凝抽噎:“畫吧……”

他的眼瞼那么沉重,像是灌了鉛液,是強忍著想要睜開。

閉眼,手中筆才緩緩落下,墨在紙上隨意走著。

許畫師見狀冷哼,“瞎畫。”

是了,哪有作畫不張眼的呢?不就是瞎畫么。

可是紙上的墨卻似乎長了眼睛,每一分墨都到它該在的位置。青絲、眉眼勾得分毫不差。

不消盞茶,一筆呵成。

只是這畫上的人不同于現在這般。她正哭著,而畫中卻是垂著眉目,似是情竇初開,眼波流轉。

“我終究,畫不得你哭。”

謝靈提筆,睜開眼,“十年前缺衣少食你哭了。”

他端著碗走遍十里八鄉,就為在秋寒里討塊面餅。

“八年前分別時你哭了。”

把母親故去時留下的遺物交給她,保證天涯海角也會尋到身邊。

“三年前梁優伶去世你哭了。”

答應湊錢贖身,只為給她一世安穩。

“這么多年,你這是第一次為我哭。”

說完,筆尖久懸著的墨滴落下,點在右眼,慢慢暈染成一顆淚痣。

“可我卻不心痛。”

忽然,畫上墨線左右擺動,人像竟然掩面抽泣!

“這是!”許畫師坐得遠但也看的著,這其中異象嚇得他起身把椅子都踢倒。

眾人也驚呼,這可聞所未聞!

畫中女子破紙而出,墨線雙臂勾在謝靈肩上,側臉貼在他耳邊。

奇絕。

苗空空也呆了,這是術道嗎?好像五師姐也用過一次。

接著,周遭天音奏響,萬物生靈在為他歌唱。

“咚——”

沉重如鐘聲,回響在每個人的心間。

白扇男子驚呼:“九鐘鳴道,坐地升仙!”

“咚——”

墨畫女子竟然開口說話:“你后悔嗎?”

“無悔。”謝靈放下筆,合上雙眼。

“咚——”

“畫生靈。”許畫師跪在地上,“這是畫生靈啊!”

“咚——”

賈仁義和執帳男子對視,又轉向看去。

“這是出了位仙人?”

“咚——”

“咚——”

眾人皆朝著謝靈三叩九拜。

“咚——”

“謝謝。”他的聲音細微,仿若隨風輕紗,不帶有一絲情感。

“咚——”

謝靈的身軀逐漸化作點點光斑,飄散流入夜空。

柳凝喃喃:“謝哥……”

“咚——!”

……

“姑娘!”

苗空空一驚。

“姑娘,你買哪本啊?”旁邊有人說話。

什么哪本?

苗空空側頭看去,是黃豎。

嗯?

手中還拿著張畫紙,畫上女子似是在婉轉低訴。

“啊?”苗空空回神,收好畫紙,“什么買哪本,我不是付錢了嗎?”

“付錢?”黃豎頓時不樂意,“你哪兒付錢了,拿我尋開心啊?”

沒付錢嗎?

低頭一看,四本黃封書冊還扇開擺著,桌上熱面湯還未涼。

“啊……行。”苗空空摸出張百兩銀票,“都買了,剩下六十兩,你回去把瓊華六子的畫本也一并拿來。”

“瓊華六子的畫本?”黃豎面色凝重連忙擺手,“仙人豈是能隨意畫像的,我怎么可能有那種畫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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