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那場對治安官的審判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但費茲克城內對這場審判的熱情卻并未消失,到處可見三三兩兩的人聚在一起說著各方人士的閑話。
酒館里、大街上、市集里。
談領主、談治安官、談那個神秘的皇家使者。
除了這些閑話外,充滿正義的贊揚之詞也不少。基本上都獻給了這場審判的主角們------尊敬公正的大法官佩雷斯閣下,大公無私的領主大人,年輕勇敢的治安官加瑞特以及被傳頌最多的、給費茲克的執法部門帶來新秩序的史密斯署長。
起初聽到別人的贊揚加瑞特還會覺得臉紅,并在心中偷偷地樂。但幾天過后他就覺得厭煩了------其實聽到自己的名字總是被別人掛在嘴邊的感覺并不好,哪怕是好話。
他很閑,這種悠閑的狀態已經維持了一個星期,而且看樣子還會持續下去。加瑞特也并不想自己生活在這種安逸的工作狀態中,但是有些事他無能為力。
當審判結束之后的第二天他準時去上班的時候,史密斯就這樣跟他說。
“最近的幾個比較要緊的事情都結束了,你完成得很好”
“我很滿意”
“在下個特殊事件出現前,你好好休息吧。當作階段工作完成后的休假”
當他禮貌地對署長表示自己目前不需要休息,可以繼續工作后,得到了史密斯這樣的回答。
“可現在手頭上真的沒有別的事情可以交付給你,我總不能給你制造一個案件出來吧?”
“很急的事情的確是有,可你暫時干不了。”
“你說你行?你確定?”
“那行,治安官的崗位出現大量空缺,包括署長秘書。這個事情就交給你負責了?”
“所有的招人事宜,如果出現差錯,招的人不對或者品行不佳,我找你算賬?”
在聽清了老署長的急需后,加瑞特思索再三最終還是放棄了。這事情對于他這個年紀來說還真的處理不了,最關鍵的是他對這類事情也根本沒有興趣。
于是閑下來的他打算今天早上練習完后去找斯隆那個胖子,看看他的近況以及有沒有能夠幫助到他的地方。在聆聽了胖子上次跟他訴說的肺腑之言以及完美完成了他交代的事情后,加瑞特的心中覺得有所虧欠。
現在的晨練加瑞特已經掌握了對于新屬性斗氣的練習方式------每天早上脫光了拿起武器在院子里揮舞。除了自己感覺有些猥瑣外,他的收獲其實非常大。對于新屬性的斗氣掌握程度已經完全跟上了以前風屬性時候的進度。至于冬天里脫光衣服冷不冷這種事情對于身為大捍衛者并且身體被斗氣強化過兩次的加瑞特來說根本不是問題。
現在的難題只剩下了一個:在遇到實戰的時候脫光全身的衣服花費時間太長。
雖然他的薪水有了大幅的提高,但是衣物好歹也是用銀幣買來的,完全沒必要去浪費。
于是在結束了當天固定的晨練后,加瑞特穿起了衣服簡單洗漱一下就出了門。經過十分鐘的路程,他來到了老鼠窩。
這里現在對他來說已經是輕車熟路。在不引起別人注意的情況下,加瑞特繞了幾個小巷子后鉆進了胖子工作的當鋪。
但當他看向柜面的伙計時,卻不是那張他熟悉的胖臉。于是他上前詢問了那個瘦瘦的老頭。
“您好,我是斯隆的朋友。請問他今天休息嗎?”
聽到胖子的名字,老頭瞬間變得很憤怒。他幾乎用上生平能夠使出的最大音量向眼前的毛頭小伙子咆哮。
“你是那個胖子的朋友?他已經五天沒來了!而且五天前他沒有關店門就走了!讓我損失了很多錢!你告訴他!他被解雇了!這個月的工錢他別想拿到了!讓他趕緊帶上那堆破爛,滾!!!!!”
老頭的咆哮幾乎對加瑞特的耳膜造成了損傷,但他此刻更關心的是對方說出的內容,胖子已經五天沒來上班了?
漸漸的,治安官的心中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無視老人的惡劣態度,加瑞特堆上諂媚的笑容開口問道:“請問尊敬的先生,您知道斯隆平時住在哪嗎?”
或許是被治安官真誠的笑容感動了,當然也可能是被嚇到了。老人此刻說話的音量明顯沒有了之前的咆哮聲,甚至態度也不再那么惡劣。
“他平時就住在我店里啊,你看!”老人指了指后面,“他的那些破爛還在這里沒有拿走呢。”
順著老人所指的方向望去,加瑞特看到了一個小隔間。里面雜七雜八地堆放著各種物品,地上還鋪著一張看起來并不整齊的地鋪。
在征得老人的允許后,加瑞特走了進去并開始仔細觀察小隔間的每個角落。突然,他蹲下身子并從胖子的地鋪下搜出了一個錢袋------治安官認識這個東西,這是胖子隨身的從不離身的錢袋。
翻開錢袋倒出,幾枚錢幣瞬間掉落在胖子那常年不洗的骯臟地鋪上。加瑞特數了數,一共有2枚銀幣3枚銅幣。
瞬間治安官的心情掉落到了谷底,他現在可以肯定在胖子身上發生了意外。
胖子要走,哪怕是逃跑,他也絕對不可能不帶上自己的錢袋------尤其是在里面還有錢的情況下。而且參照老板之前所說的五天前失蹤并且沒有關店門,就很容易判斷出一個結論:五天前胖子是被人從這里帶走的。而胖子被帶走的原因則非常明顯------他幫助自己出賣了與團伙勾結的治安官,嚴重損害到了其他人的利益。
想到這里,加瑞特不再遲疑,匆匆告別了老板后直奔旁邊的夜鶯店。如果說現在想要有足夠的資源能夠找到胖子的話,那只能尋求兄弟會的幫助無疑了。根據現在的情報,費茲克所有的夜鶯店全都是屬于兄弟會的產業。回想當初那個攔住并給與自己阿克頓違禁品倉庫的山羊胡,他的名字好像是叫安格拉吧?
把自己對兄弟會的厭惡放到一邊,他很清楚的知道現在只有兄弟會能夠幫到自己。而他也必須要找到胖子。
因為胖子的安全是他的責任。
看到年輕的治安官,夜鶯店內立刻走出一個打扮花枝招展的妖艷女子。她立刻貼到了加瑞特的身上,雙手牢牢勾住他的后頸。然后用那張性感的嘴唇吐出了妖艷的字符。
“小哥哥,來找樂子呀。就你一個人嗎?”
一邊聞著女子身上的廉價香水味,一邊被女子強行拖進屋里,加瑞特沒有拒絕女子的熱情。到了屋中便被女子按到店內唯一的小床上,唯一能將這春色與外面的風景相隔離的,只有一層薄薄的紗簾。
此時,被按在小床上動手動腳的加瑞特卻突然擺脫了女子鉗制他的雙手并坐了起來。在女子驚訝的神情注視下,加瑞特將她也強行從床上拖了起來。
出人意料的是,女子并沒有因為吃痛的手腕而顯示出受到驚嚇的行為。她只是冷冷地看著治安官,并用冷漠的語氣開始警告這個年輕的男子。
“小伙子,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是請你清醒一些。這里是兄弟會的產業,不是你可以亂來的地方。我保證你只要做出傷害我的行為,今天晚上你就走不出這條街。”
已經很久沒有遭受到這種待遇的女子原本以為加瑞特要動粗,她在腦海中預想的是自己會遭受到的很有可能是搶劫。
但讓她迷惑的是眼前的男子接下來的行為和他所說出的話。
只見加瑞特收回了強行將女子拖起而鉗住她雙臂的手,并從腰間的錢袋中摸出五枚銀幣遞給女子并示意對方收下。
女子看了看手中的銀幣,心中瞬間轉過一個念頭:這客人真大方。
她們的行業標準收費是一次一枚銀幣。看著手中比平時一次性收費足足多了五倍的銀幣,又抬頭看了看這個男子清秀而又英俊的面容,她的心中樂開了花。仿佛剛才的誤會已經煙消云散,女子心中有了自己的如意算盤。
這么好看的男人,這么闊綽的出手。就算他今天粗暴一些,自己也樂意。如果能將他發展成長期的生意甚至是包養自己,那該有多好。
隨即她又換上了那職業的嫵媚笑容,主動伸手想去解開男子的衣服。
但男子的開口打斷了她的動作,也破碎了她的美夢。
“我不是來找樂子的。”在女子不解的神情下,加瑞特向她提出了另一種服務的要求。
“正如你剛才所說的,我很清楚這里是兄弟會的產業。”
“我叫加瑞特,是一名治安官。”
“我需要你幫我聯系到兄弟會的一個人,他的名字是安格拉。”
“聯系到后告訴他,我需要他的幫助。他曾經對我說過不管有什么事情都可以來尋求他的幫助。”
“明天早上我在這里等他。”
“記住,我叫加瑞特,將我的話轉告他。”
完成了對女子的交代,加瑞特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夜鶯店的門。他現在的心情很差而且很亂,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
盲目地走在老鼠窩的路上,甚至忘記了隱藏自己------這對一名治安官來說是大忌。
走著走著,他看到路邊有一家酒館居然違背常理的在這個時間就開門營業了。“閃耀的拉姆齊”治安官抬起頭并在口中喃喃念出招牌上的名字。聯想到自己混亂的思緒,或許來一杯麥酒是一個不錯的主意。盡管他平時并沒有飲酒的習慣,但糟糕的心情將他壓迫得幾乎無法呼吸。
他走進酒館,在吧臺上坐了下來并向酒保要了一杯麥酒。
安格拉悠閑地躺在沙發上,玩弄著一塊鮮艷的紅色寶石。這種昂貴的奢侈品統稱為紅寶石,但在所有紅寶石的品質中有一種顏色級別能夠達到宛如鴿血的稱為鴿血石,就像他手中正在把玩的這枚一樣。
安格拉沒有什么別的愛好,但他天生對寶石這種東西就完全沒有抵抗力。在他零零總總的收藏中,更是不乏像手中這塊一樣的極品寶石。這些都被他視為比生命更珍貴的東西,甚至早早為這些石頭安排好了很多年后的去處------陪葬。
正當他沉迷在自己的寶石幻境中的時候,樓梯上匆匆跑上來一個人。
“安格拉先生,剛才蘇珊娜通知了我一個消息。名叫加瑞特的治安官正在嘗試聯系您。”
“哦?”安格拉放下了手里的寶石,似乎對這個消息非常有興趣,“那他現在人在哪里?”
“他說是約您明天早晨在蘇珊娜的店里見面,但是不知為何。他現在在樓下喝酒。”
安格拉的腦袋里瞬間冒起幾個問號。難道是這里被他知道了?不,不太可能。或許只是一個巧合。接著他冷靜了下來,在腦海中將幾個信息碎片拼湊在一起。
中午還沒到,就開始喝酒?
主動找我?
看樣子事情很急而且很難辦,似乎治安官想借助兄弟會的資源。想到這里,安格拉微笑了一下,對著報信者說了一句“知道了”。
看著手下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他又思考了一會,然后打開窗戶直接從二樓翻身跳了下去。
這個時間段的酒館空無一人,獨自坐在吧臺的加瑞特成為了一個獨特的風景------畢竟大部分人都不會在午餐前就跑去酒館。而且就算資深的酒鬼突然肚中酒蟲發作,但絕大多數的酒館都只在臨近晚餐時才會開門營業。當然,這間“閃耀的拉姆齊”并不是絕大多數的酒館。
他坐在吧臺上,思緒萬千。斯隆之前所對他說過的話,至今仍在他腦海中不斷重現。強烈的罪惡感借助著酒精的力量開始揮發出龐大的內疚。但世間萬物相互運轉的關系就是如此奇妙------越是有這樣的感覺,就越想用酒精麻痹自己。
看著已經飲下半杯的木質酒杯,他突然覺得這杯麥酒除了能夠稍許延緩他的內疚之外,味道還很好喝。
于是他舉起杯子又灌了一口下去。
這時在他的背后傳來一個聲音。
“加瑞特先生,謝爾蒙麥酒雖然口感很爽口,但是后勁很足。像您這樣喝法,難道是要我一會幫您安排住處?”
轉過頭去,加瑞特看見視線里的山羊胡正向他慢慢走來。
“您這么急找我,想必一定是有緊急的事情。那我們坐到角落那張桌子去吧,您看呢?”
加瑞特點點頭,拿起酒杯。兩個人走到了角落找了張桌子坐下。
看著眼前的山羊胡仍然保持著他那偏偏的貴族風度,加瑞特心里就一陣惡心。明明只是黑幫而已,裝什么裝。
在心里暗罵了一句蛆蟲后,他臉上露出了與心中感受完全不同的親切笑容。
“安格拉先生,我不得不稱贊兄弟會的效率之高。我才放出的消息您就能那么快收到,并精確定位我的位置然后找上門。”
聽了治安官的稱贊,安格拉露出了笑容。
這個笑容是真誠的,沒有絲毫的偽裝。只不過長期在貴族修養的熏陶下,安格拉的嘲笑幾乎與其他笑容無異。
蠢貨!這還看不出來嗎?這里也是兄弟會的地盤。早晨開門的酒館------那么可疑的目標,他難道沒有一點點的懷疑嗎?
雙方各自心中帶著對彼此的不屑,但又同時在臉上保持著友善的笑容。如果不是當事人,還真的會以為這是一對關系非常親近的朋友。
“加瑞特先生,那么著急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聽到對方的提問,治安官決定馬上將事情挑明,畢竟晚一分鐘就是多一份的危險。
“不瞞您說,我需要您的幫助。”
看著仔細聆聽的山羊胡,加瑞特繼續說道。
“我有一個朋友在五天前突然失蹤。根據現場遺留的痕跡來看,可以判斷出這很有可能是一場綁架。他對我來說很重要,所以我需要借助兄弟會的力量找到他。”
“他的名字叫斯隆,大約一米六左右的身高,白白胖胖,曾經是阿克頓的手下。但在阿克頓因為涉嫌走私違禁品被逮捕后,他就退出了幫會。”
聽完治安官的描述,安格拉心中漸漸對這個人有了一個描述。
五天前失蹤,曾經阿克頓的手下。只憑這兩點,山羊胡就能判斷出這位所謂的朋友多數就是為他尋找出貪污治安官的眼線。
安格拉此刻很感動。這個年輕的治安官并沒有因為眼線的身份而看低他們,即使他們是黑幫,是非法的人物。但很明顯這個小伙子并沒有像其他治安官一樣,對著自己的眼線態度讓人心寒------有用時找你,利用完了就把你當一塊啃完的西瓜皮那樣一腳踢開。
雖然這個小伙子腦筋實在是不聰明------老板跟他差不多年紀,但很明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但他善良執著負責的品質就如同太陽一般耀眼,實在是能夠深深吸引著周圍的人。
更況且,為了眼線的安危肯放下一切尊嚴來尋求自己的幫助,盡管他很清楚,年輕的治安官對兄弟會的印象差到極點。
于是他決定拼盡全力也要幫治安官把這個胖子找出來,雖然以他的經驗來看。胖子多數已不在人世。
想到這里,他開口問道:“加瑞特先生,你有懷疑的大概方向或者是目標嗎?”
“有的,”加瑞特頓了頓,繼續說道:“我知道最近他可能跟阿克頓原先的一個手下,外號叫‘火骨’。但他們太低調,我找不到這幫人的信息。”
聽完治安官的話,這碎片一般的線索在普通人那里,可能任何東西都代表不了。但安哥拉自信,憑借兄弟會在費茲克的實力絕對有能力在很短的時間內把他們全都挖出來。
所以他信心滿滿地對加瑞特下了保證。
“加瑞特先生,給我一天時間。最多一天我就會找到您,并把您所需要的信息交付給您。”
聽了這番言論,加瑞特終于暫時放下了心。他相信兄弟會有這個實力做出這樣的保證。
接下來兩人如同朋友般聊了一會,隨后各自分開了。
不得不贊揚兄弟會的行動效率。
當加瑞特等來兄弟會的消息時,安格拉保證的一天時間并沒有到,甚至連半天都沒有。
在老伊安家蹭了一頓晚飯,并陪著夫婦倆聊了一會,加瑞特在傍晚時分走出了鄰居家的大門。事實上,按照現在加瑞特的經濟能力來說已經不需要再蹭飯,但他懷念這種感覺,也希望在老伊安受傷后多陪伴他。畢竟對于沒有孩子的老夫妻倆來說,從小看著長大的加瑞特就像他們半個孩子。
當年輕的治安官走出鄰居的大門就一眼看到在距離自己家門2米左右角落里蹲著一個戴著黑色布帽的人------那是一個少年,大約14,5歲的年紀。
看到加瑞特后,少年站了起來走近加瑞特并輕輕說出一句話。
“你想找的就在今天早上的窯子里等你。”說完這句少年便自顧自向遠處迅速走開,并沒有多少時間后他的身影就隱沒在黑夜中。
加瑞特明白這句話的涵義,也猜到了這個少年的身份。他撒起腿就向老鼠窩跑去,一刻也不停留。
冬天提前降臨的黑暗并沒有能夠阻止加瑞特的全速奔跑,五分鐘后他就來到了那家夜鶯店的門口------矗立在黑暗中的這家店很明顯。在所有緊挨著的夜鶯店中只有這一家緊閉著大門并有著兩個滿臉橫肉的大漢在門口看守。
這兩個守門的保鏢仿佛沒有看到治安官一般,任由他從他們中間走過并推開了門。面積很小的店只需一眼就能看透里面所有的陳列------兩個站著的,一個躺著的。
走到那張小床前,他的心顫抖了。胖子正躺在那張小床上,與他凄慘的外表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他此刻的平靜。
盡管在頭上纏著幾層白布,但血液仍舊絲絲滲出包圍露出它猙獰心悸的顏色。天生就有如綠豆般大的眼睛原本并不吸引人,但此刻卻成為這張臉上最駭人的地方------左邊的空洞干癟讓人一眼就能感受到它被挖出來時的痛苦,右邊僅剩下的一直則緊盯著來人。干癟的嘴部與前幾天的對比顯示著這樣一個殘酷的事實------他的牙齒全被人拔了。整張臉上唯一看起來最好的就是鼻子,雖然看起來它歪了。
赤裸的上身滿布著整齊的割傷以及紫紅雙色參雜的淤青。缺失的手指與腳趾傷口仍舊在慢慢滴血,但按照滴血的速度來看,這些傷口已經不是剛剛形成的了。
胖子僅剩的右眼看著治安官,此刻的它并不包含該有的怨恨、憤怒以及恐懼,它此刻傳遞給加瑞特的只有清澈以及平靜。
“我的報應找上了我,誰都不能逃脫。”
說完他便移開了那唯一的眼睛,不再理會治安官。
靜靜地看向屋頂,不再有任何動作,只有胸口任然在起伏的微弱旋律能夠讓人分辨出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