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映照下的云層夢幻又溫暖，游淺此刻卻是脊背一涼。雖然東方鶴傾用的是‘疑惑’而非‘懷疑’，已經說明他沒有認為游淺會對他的信任產生什么實質性的動搖，但依舊抵消不了某人心中的震驚。

因為游淺從始至終都沒有就那血跡說過任何一個字，只不過是在這人對著那個陌生司機開槍時反應激烈了一些。可是那也只是正常人會有的正常反應，過于平靜才能算是反常。所以這人究竟是從哪里看出來自己疑惑他說謊的？

“你怎么知道我覺得你說謊了？”游淺回過頭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血腥味和妖怪殘液的味道不一樣，你聞得出來?！睎|方鶴傾篤定開口。

游淺聽著這話總覺得還有什么其他意思，‘你聞得出來’在他的耳朵里更像是‘你沒有這么蠢’。

“既然你知道我能分辨的出來，那為什么你當時不說實話？”

窗外明亮的光芒映照的游淺的輪廓柔和清澈，東方鶴傾的眼神在游淺的注視下漸漸變的溫潤，他的表情和語氣依舊沒有改變。

“你好奇心重，我說出來，你會刨根問底。當時我并沒有時間跟你詳細解釋?！?

游淺的眉頭隨著東方鶴傾的話越皺越深，他總覺得這人似乎是在借這件事來暗暗點出自己的缺點，不吐不快？

“可是你……”游淺下意識開口，眼神卻在大腦跟上節奏之后忽然一變，“所以你那天晚上殺的的確不是妖怪，而是人？還是跟黑暗場所那些人有關的人？”

眼前男人的眼神中‘孺子可教’般的神色轉瞬即逝。

“他不是普通人，所以不在規定中?！?

“跟你一樣的異能者？”軍團的存在，在異能和鬼怪的世界里相當于普通世界的軍隊。雖然有很多地方并不相同，但其部分訓練手段和制度以及軍團成員對規定的堅守程度卻是一樣的。所以就算是游淺不知道他們的規定究竟是什么，也知道其一定不會濫殺無辜。

“嗯。”東方鶴傾的回答恰巧接在了游淺思緒的最后，“我發了一份規定給你。”

“規定？給我？”

“你重點看一看和普通人有關的，如果有不明白的可以問我?！睎|方鶴傾見游淺仍舊疑惑，沉默片刻又道，“與我們現在所做的事有關的疑問，都可以隨時問我?！?

游淺聽到這里算是明白了東方鶴傾說這話的意思。只是，他原本以為只有他自己認為他們之間需要多溝通，畢竟在認識之前他們分屬于兩個刻意不想干的世界，各類觀念都十分不同，卻沒想道這冷漠的有些麻木的人居然也會和自己有同樣的看法。

“看什么？”東方鶴傾很多時候并不愿意去揣測或是窺探游淺的想法，雖然掌握保護人的想法很重要，他以前也是這么做的。但現在，面對他，他卻不想。

“沒什么，就是覺得有些人或許只是不太善于表達和處理自己的感情，實際上或許還挺重情重義?！?

“有些人？”東方鶴傾不知道游淺是怎么忽然聯想到感情處理的，但他卻聽得出來這話所指。

“對，就是你想的那個有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