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莊曉回到了北島市刑偵大隊。雖然不是剛實習,可是這次回來把檔案和組織關系直接落到了市局,莊曉心里有種不一樣的感覺,落地生根的感覺。
走之前劉萍提議的那個聚餐,居然還等著莊曉呢。正好省廳督辦的盜竊汽車案子破了,四組也剛剛載譽歸來,劉丙智覺得大家最近辛苦了,決定犒勞一下大伙兒。也不知道誰提議的,這回竟然是到北山上租了個民宿,全員拉去燒烤。劉丙智還跟大伙兒說可以帶家屬,平日里沒空陪家人,這回帶上老婆孩子去體驗一下,還聲明每個孩子都能得到一份禮物。
話雖這么說,但是近幾年北島市刑偵大隊人員流失很嚴重,很多刑警在結婚生子之前都選擇轉崗了,整個刑偵大隊人員結構十分年輕,平均年齡還不到29歲。一群光棍,別說老婆孩子,女朋友的影子都沒見著,也沒啥家屬可帶。最后何海濱夫婦帶著他們上高中的兒子,劉丙智的兒子跟他差不多大,兩個半大小子和警隊里的小年輕湊到一起,游戲打得噼里啪啦響。王禮兵夫婦帶著他們女兒,四組組長寧國濤媳婦上班,他把上小學的兒子領來了。這兩個孩子年齡差不多,一到民宿就跟著刑警們上山玩了。年齡較小的是陳勉的女兒朵朵,才兩歲半,玉雪可愛,一來就成了隊寵,幾個阿姨姐姐搶著抱。還有方嬌的兒子,才一歲八個月,剛剛走穩了。這兩個小娃娃站在一起,簡直萌化了刑警隊一眾鐵漢的心。
陳勉的妻子在部隊上,一年到頭回不來幾次。朵朵從小就跟著爺爺奶奶,陳勉今天把朵朵帶出來,一是想陪女兒玩一玩,二是想讓父母歇一歇??墒前押⒆訋С鰜碚疹欉h沒有陳勉想象得簡單,朵朵雖小,精力卻旺盛,光是看著她不摔跤,他就滿頭大汗了。莊曉見陳勉又要跟同事們交流,又要看著朵朵,分身乏術,便主動提出帶朵朵去院子里玩。
院子里有個秋千,方嬌把兒子放在上面蕩秋千,朵朵看見了也要玩,因為太高爬不上去,方嬌正扶著她兒子,騰不出手來抱朵朵,朵朵看了一圈,便把手伸向了莊曉。
莊曉受寵若驚,趕緊把朵朵抱起來,小心地放到秋千上扶著。大鐘在后面輕輕地推著秋千,兩個孩子咯咯笑著,歡樂地不行。從大鐘的角度,能看到莊曉的側臉,她專注地扶著朵朵,有一點緊張,滿臉都是溫柔和小心翼翼。大鐘注視著莊曉,心里突然一軟,真想知道她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會是什么樣子。
朵朵玩了一會兒便要下來,小孩子沒長性,莊曉把她抱下來之后,朵朵一溜煙兒往門口跑去。莊曉趕忙跟上,方嬌的兒子在后面看著,一邊拍手,一邊咯咯笑,嘴里含糊地喊:“姐姐,姐姐?!?
朵朵跑出了院子,莊曉怕門外有車,趕緊把她攔下來,兩人就沿著路邊走著。沒走幾步朵朵看見了火紅的薔薇,“花,花?!?
莊曉看了看,這是民宿鄰居種的,從柵欄院墻伸出來,于是莊曉蹲下來,溫柔地跟朵朵解釋:“朵朵,這是鄰居阿姨種的花,咱們不摘,只看看好不好?”
朵朵有點失望地看著花,伸出小手去碰,這個時候院子里嘩啦啦響了一下,一只狗頭從花叢里鉆出來。莊曉嚇了一跳,幾乎是本能地攬住朵朵往后退,由于剛才是蹲下來跟朵朵說話,這一下沒來得及站起來,莊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朵朵坐在了她身上。
莊曉趕忙檢查了一下朵朵,沒有磕著碰著,卻見小姑娘歪著頭,看著突然冒出來的狗頭:“大抖抖?!?
莊曉反應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朵朵說的是大狗狗,于是笑了:“朵朵說得對,是大狗狗,不過咱們不去碰大狗狗,萬一大狗狗心情不好,會咬咱們的?!闭f著,便把朵朵抱起來。
伸出一只頭的大金毛,似乎也對這個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小姑娘有點好奇,它把頭縮回去,不一會兒又出現在院門那里,那邊沒有花叢擋住。大金毛搖著尾巴,明顯在對朵朵示好。
這下朵朵也高興了,一邊喊著大抖抖,一邊掙扎要下來,莊曉抱不住她,只好把她放下來,朵朵往門邊跑去,莊曉哪里敢讓她靠近大金毛,忙蹲下身,用胳膊環住朵朵:“朵朵乖,咱們就在這里看大狗狗好不好?”
正在這個時候,鄰居的房門開了,一個男人走了出來,叫了聲:“愛麗絲,回來?!?
大金毛是真聽話,一聽見主人的聲音,立刻從院門邊跑回主人身邊,朵朵一見大狗狗跑了,立刻掙脫開莊曉的圈禁,跑到院門外邊,扒著鐵柵欄,有點著急又有點委屈地叫:“大抖抖,大抖抖?!蹦且馑际悄阍趺床桓彝媪恕?
莊曉又忙跑到朵朵身邊蹲下,朝房門方向看去。是一個面目俊朗的男人,穿著夏季休閑的家居服,身材欣長,體型勻稱,整個人的氣質干凈舒適。到了門邊,莊曉才看清,院子里有各種各樣的花,還有一棵桃樹。甚至角落里還有個小水車,引了一道潺潺流水,貫穿整個院子。莊曉不由得想,看起來還真是個會生活的人啊。
柵欄門外面蹲著一大一小兩個女孩,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眼巴巴地看著大金毛,門里面臺階上站著一人一狗,蹲坐在主人腳邊的大金毛,也是一臉好奇地看著小女孩。雙方隔著個院子互相望著,一時氣氛還真有些尷尬。
莊曉率先打破沉默:“不好意思啊,我們是隔壁來玩的,我們朵朵好像很喜歡你家狗狗?!?
顧南城知道隔壁房子是民宿,今天一大早就來了不少人,吵吵嚷嚷的。他雖然有些煩,但也不至于和這么可愛的小女孩過不去。出乎意料的,他走下臺階,從院子里的桃樹上摘了一個桃子,然后走到院門前,從柵欄里遞給朵朵:“得讓媽媽洗洗才能吃?!?
紅通通的油桃沒有毛,越發顯得誘人,可是這個桃子卻把莊曉和朵朵都弄蒙了。朵朵回頭看了莊曉一眼,莊曉回過神,跟朵朵說:“謝謝叔叔。”
朵朵接過桃子,小聲嘟囔了一句:“謝謝?!?
大金毛湊過來,用鼻子蹭了蹭朵朵抓住柵欄的手,朵朵覺得有點癢,笑了起來。顧南城看莊曉一臉緊張的樣子,忙把金毛喚過來,一人一狗回屋去了。
直到看不見大金毛,朵朵才有點失望地跟莊曉說:“大抖抖,走呀?!?
莊曉摸了摸朵朵的頭,柔聲哄著:“嗯,大狗狗回家了,咱們也回去好不好?爸爸找不到你會著急的。”
朵朵是個很好說話的小孩子,順從地拿著桃子,讓莊曉牽著手回去了。
那個桃子后來被莊曉一分為二,朵朵跟方嬌兒子一人一半,啃的香甜。
燒烤這事,吃的就是個氛圍。警隊里小伙子多,劉隊又說喝多了可以留在山上睡,于是這幫家伙算是撒了歡兒。小胡是頭一個能鬧騰的,四組周大宇跟他旗鼓相當。倆人喝多了,小胡還想著跟莊曉說組個局喝喝試試的事。
莊曉今天一直都沒怎么喝酒,此時看小胡有點醉眼惺忪,便笑道:“你確定現在還能喝過我?”
劉萍是一向護著莊曉的,這時候給小胡滿上:“來來,咱喝個試試,你先干了?!?
小胡還沒有醉的啥也不知道,又一向很識時務,所以立刻改口:“我哪敢跟萍姐拼酒,哪兒能拼過您呢?”
劉萍笑看著他,也不說話,那目光讓小胡有點毛,“莊,那個,改天,今天我喝多了,改天,改天哈。”
都笑了,整個刑警隊小胡最怕的就是劉萍。也不知道倆人之間發生過什么,反正一般小胡是不敢跟劉萍正面剛的。
周大宇隨組征調離隊兩個月,不知道啥時候劉萍跟莊曉關系這么好了。不過他倒很看不上小胡的慫樣,私下捅捅他:“你不至于吧,萍姐還啥也沒說呢?!?
小胡翻了個白眼:“你行,你上啊?!?
周大宇也翻了個白眼,“廢話不是,你不敢我就敢了?”這下給小胡氣的,“合著你拿我當槍使呢,不行你得干了?!闭f著就要灌周大宇,秦海正他們壞心地又是起哄又是幫忙,笑鬧一場。
熱熱鬧鬧吃完了,有孩子的,年紀大的都先走了。剩下幾個小年輕喝多了,都去睡了。
莊曉雖然沒喝多,卻也留下來,一個人把別墅打掃干凈,然后燒上水,煮上粥。出門扔垃圾的時候,正好看見鄰居家院門開了,顧南城正牽著愛麗絲準備出來溜溜。
四目相對,顧南城眼中有點不耐煩,今天被隔壁這些人吵了一整天,顧南城決定以后周休都不上山來了。莊曉卻沒覺得怎樣,笑吟吟地打了聲招呼。顧南城冷漠地點點頭,就走了。反倒是愛麗絲,一邊走一邊回頭,好像在找朵朵。
莊曉并沒有覺得受了個冷眼就怎樣,很快就把這個事情忘了。她用剩下的水果榨了杯果汁,跑到院子里一邊蕩秋千一邊喝,太陽已經下山,天卻還沒完全黑,遠山晚霞,景色真好。
大鐘先醒來,推開門就看到落日余暉,女孩秋千,美的不像話,大鐘根本就挪不開眼睛。
莊曉看到她,笑瞇瞇地說:“師兄,廚房里有粥,胃里空空的可以喝點,會舒服些?!?
大鐘走到莊曉面前,笑看她:“其實可以等我們醒了,大家一起收拾?!?
“沒關系,我也不困。”莊曉說著,又把目光轉向晚霞,腳下一蹬一蹬地蕩著秋千。
大鐘也沒有再說什么,默默享受這寧靜美好。
只是美好總是短暫的,有人醒了,到廚房倒水喝,發現有粥,大呼小叫起來。莊曉走回屋子,“噓,你們小聲點,其他人還在睡呢?”
“莊,這是你熬的?真是賢惠啊。”“可不是嘛,又貼心又賢惠,將來誰娶了你,才真是好福氣?!薄扒f,要不考慮考慮我?我一身正氣,身強力壯?!薄翱紤]你干什么,要考慮也得考慮我?!?
莊曉呵呵笑著:“你們真沒出息,一碗粥就把自己賣了。”
“要是有人買我,不用說一碗粥,就是倒貼錢我都賣,哥現在啥都不缺,就缺女朋友。”
劉萍出現在廚房,打著哈欠埋怨:“吵什么,覺都睡不好。”
小胡殷勤地盛了碗粥,遞給劉萍:“萍姐,小莊趁我們睡覺的時候煮的,可好喝了,我們正在夸她賢惠,誰娶了她誰好福氣?!?
劉萍笑了,“那是,誰娶了我們曉曉,誰是真的好福氣?!笨戳丝搓犂镆蝗汗夤鳎挥傻糜稚鹆送嫘?,“曉曉,我代表咱們局里廣大男同事,問一下你,你將來想找個什么樣的男朋友?”
這話問的勁爆,莊曉一看所有人都豎起耳朵來聽,噗嗤笑了:“找個什么樣的沒想好,不過肯定不在咱們局里找。”
“為什么?”
“兔子不吃窩邊草。兩人整天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感情好的時候還好說,萬一鬧個矛盾吵個架,上班見下班見的,多影響心情。”
此言一出,群體炸鍋?!扒f,你這不對啊,咱們刑警本就聚少離多,就得找同一個單位的,多見幾面?!薄熬褪?,莊,你這么說,多傷我們心?!?
劉萍笑得腰都直不起來,“咱們曉曉條件這么好,得往高里找,你們這些小警察,不行?!?
大家又不服,笑著鬧著,沒人看見,大鐘背后緊握的手。
吃過這頓燒烤,島城進入了一年中最熱的日子。島城是夏天濕氣重,天一熱就跟蒸桑拿似的,出去走一圈,感覺水汽都透過毛孔往人身體里鉆,實在太遭罪了。刑警隊眾人都懶得出去跑,找各種借口躲在辦公室吹空調。
7月底的一天,趙義龍去送文件,進門就神秘兮兮地說:“我猜咱們要有案子了?!?
“趙哥,預言案子那是老嚴的活兒,你別瞎摻和?!?
大伙笑了,趙義龍說:“我沒瞎摻和,我剛看見治安的郭隊和唐局,一起進咱們李局辦公室了,不一會兒,李局就把劉隊叫去了?!?
這話有幾分可信度,不過,“治安上的案子,一般不會輪到刑偵管的。”周大宇本來有個交通肇事的案子要復核,天太熱偷懶沒去,“不過說實話,治安上查案跟咱們風格不太一樣,他們拿不下的案子,說不定換上咱們也白扯。”
秦海正一巴掌乎過去,“你小子怎么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呢?”
眾人正鄙視他,劉丙智進來,通知方嬌:“叫一組的外勤都回來,開會?!?
趙義龍跟大家努努嘴,意思是怎么樣,我猜對了吧?
莊曉當天跟劉萍出門落實一條線索,收到通知一個人回來了,滿頭大汗進了會議室,案情已經說到了一半。原來是西海岸影視文化節,一家展覽公司舉辦了一個名為漢唐風華的文物展覽,斥重金從香港一家民間機構借來了漢代文物,雙龍玉帶鉤,作為本次展覽的壓軸之寶??墒莿倓傉褂[了一天,雙龍玉帶鉤就被調換成了贗品。
這事直接驚動了區黨委,畢竟是在正規展覽場館,多重安保下還出現調包的事,太打臉了。更何況這還是私人藏品,如果沒法找回失物,恐怕會引發很大的經濟糾紛。西海岸分局循例把案子報上來,治安大隊和西海岸分局配合,查了三天,雖然發現了一些線索,可是沒有太大幫助。鑒于案值過大,案情復雜,向市局請求刑偵支援。
劉丙智仿佛打不起精神來,耷拉著眼皮瞅了治安大隊隊長郭少槐一眼,清清嗓子,“那什么,郭隊有個案子,需要咱們幫幫忙,讓郭隊給介紹一下。”
郭少槐似笑非笑地看看劉丙智,然后正色跟眾人介紹案情。監控視頻沒有異樣,完全不知道嫌疑人是怎么下的手。另外,詢問了當天的工作人員,未發現特殊情況。目前正在走訪第一天展覽的參展人員,另安排了人手摸排西海岸范圍內所有有前科的盜竊人員,還沒有太多線索,也就是說,這案子現在一點抓手都沒有。
劉丙智是真沒招,這案子是主管治安的唐局直接找了崔局長,崔局長又壓給了主管刑偵的李局,崔局長的意思是想讓刑偵接過來。其實從李局到他,誰也不想插手治安上這種爛案子,可是沒辦法,確實案值太大,如果最后找不回失物,那家展覽公司將面臨巨額賠償,到時他們肯定會向上級單位申訴警察辦案不利,追究起來,大家都有責任。劉丙智和李局心里門兒清,唐局和老郭八成覺得破不了案,準備拖他們下水的。這樣的案子哪能說接就接,誰接不是個雷?
案情真的很簡單,全介紹完了,才過了半個小時。一時沒話說,眾人靜默,都看著劉丙智。劉丙智迫于無奈,“小莊,去調全市近十年,不,二十年來所有大額盜竊的案卷,尤其文物古玩類,找找有沒有類似的手法。大鐘,你帶人去西海岸,跟分局同事一起現場模擬一下,想辦法還原作案過程。暫時把小胡調到這個案子上,讓他去文化街摸一下底,這種漢代文物來我們市展覽,古玩界應該都知道,去探探消息,找找銷贓渠道。小秦你跟魏偉兩人,分頭跟信息中心和經偵,近期任何文物交易、拍賣等等文物古玩有關的線索,統統提溜出來。還有,催一下網警那邊,我老覺得監控錄像有問題,讓他們想想辦法,找找破綻?!卑才诺妹髅靼装?,劉丙智大手一揮:“就這么著,有事及時匯報,干活吧?!?
眾人魚貫而出,郭少槐嘴邊噙著笑意,劉丙智收拾本子站起來:“你怎么還不走?”
郭少槐點點劉丙智:“老劉,你不厚道啊,我攤上這么大事來找你,你就給我這么幾個人?”
“我把一整組的人都押上你還嫌少?嫌少你自己辦去吧?!毕肫鸸倩焙吞凭致摵辖o他下套,趕鴨子上架逼他接這個案子,劉丙智心里就不舒服。
郭少槐倒也沒惱:“你當我不知道呢,你把好手都藏起來,就給我幾個嘴上沒毛的年輕人。老嚴呢?寧國濤呢?實在不行,你們那個女外勤,劉萍也可以啊。”
這話說的,劉丙智立刻就炸毛了:“你少跟我來這套,我自己的活兒都不干了,調人配合你,你還挑挑揀揀的,有本事你自己搞去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鬼主意,不就是怕最后案子破不了你得背鍋嗎?我說老郭你有點骨氣好不好,這種案子你都拖我下水,你還有良心沒有?”
一頓數落,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
這里沒旁人,就他倆,劉丙智也真敢說,郭少槐也沒有真生氣,倒好脾氣地笑著:“瞧你說的,我要是真沒良心,就讓西海岸區委直接把案子報到常委會上,你咋辦?”
看著劉丙智連喘了幾口粗氣,郭少槐趕緊給他倒杯水順順:“老劉你仔細想想,這案子那么大案值,不管前面我們怎么查,只要抓不到人,案子最后不還得落到你們刑偵頭上?況且這種案子,拖時間越長越麻煩,指不定現在你跟我勁兒勁兒的時候,那賊已經把文物脫手換錢了。你手下可養著好幾個高手呢,這個時候不讓他們上,啥時候上?等賊跑了再上?”
其實郭少槐說的有道理,劉丙智也知道,如果案子拖下去,老抓不到人,早晚會轉到刑偵上,他就是氣不順,覺得這案子接得窩囊。郭少槐趁勢安撫他:“你要實在為難,就調一個人,老嚴或者寧國濤,你看著辦,反正你得舍得出力。就這個案子,我現在不把你綁上來,后面難的時候你還得自己爬上來,你要是現在晾著我,回頭咱倆可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這一番軟硬兼施,弄得劉丙智又覺得牙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