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文章看著跪在地上的小藥,“郡主身邊是不是有一個丫鬟,叫小葉?”
“是。”
廖文章瞇了瞇眼睛,“她身在何處?”
“她耽誤郡主治病,已經(jīng)被杖斃。”
“何人杖斃的?”
“郡主。”
桃滿跳了起來,“不可能,郡主不是說已經(jīng)死了嗎,怎么可能杖斃一個丫鬟!”
廖文章沉思,深深看著小孩。
似乎要在她身上看出一個窟窿。
半響,他看這桃滿,對他說,“所問之事涉及朝廷機密,為了桃先生的安危,勞煩先生出去。”
桃滿也不想趟這趟渾水,甩了甩袖子,干凈利索的走了。
廖文章一臉嚴(yán)肅,“我希望你知道,你接下來說的每一個字都必須是實話,否則就是欺君之罪。”
帝王還在帝都等著他的消息,他不敢馬虎。
“我所言一定句句屬實,不敢欺瞞。”
“小葉是有意阻止郡主治療嗎?”
“是。”
“郡主是怎么醒來的?”
“……”小藥半響沒有說話。
她捏了捏手心,知道郡主已經(jīng)治愈的人,就只剩下她和大娘了。
大火之后,大娘肯定不敢同外人說郡主救活了,然后又被燒死的。為了她安全離開,大娘肯定也不會說是她治好了郡主。
如此說來。
帝都又是怎么知道郡主沒有病死?
廖文章又知道郡主府的多少事?
她不敢多說,也不敢胡說。
廖文章是屬于哪邊的,尚未可知。
郡主那邊?還是害郡主的人那邊?
亦或者中立。
都需要慎重對待。
既然是帝王派來的人,疑人不用,立場想必比較公正。
應(yīng)該是中立的。
亦或者是帝王的心腹。
也難說。
廖文章,“這問題很難回答嗎?”
“不是,只是我心存疑慮。院士來此,似乎并不急于找到兇手,我和大娘的口供固然重要,但對縱火事件卻一無所知。可院士卻耗費精力在我們身上。”
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多。
這場大火是要斬草除根嗎?
可是,郡主府一屋子的人,是誰走路的風(fēng)聲。
又是什么讓兇手鋌而走險?
用如此劣質(zhì)和大膽的手段,除掉郡主。
是因為帝都的人都知道郡主活了,所以才大膽的燒郡主府嗎?
廖文章淡笑,“知道得越少,對你越好。你只需回答我,即可。”
“是何許人治好了郡主?”
小藥,“郡主遇到了一個高人,把她治好了。至于其他,我只是一個下人。”
廖文章,“藥到病除?”
“是。”
“這人也算是個高人,真是可惜了,不知其人。”他輕輕嘆息。
又問,“著火那日,你被郡主送出府了?”
“我失散的弟弟找到了,就求了郡主。”
“方嬌是自己從火里跑出來的?”
“她家世代是廚師,相傳有控火術(shù),才僥幸逃脫。”
“倒也……運氣極佳。”
他又問,“你趕回去,是為了救郡主?”
“郡主待我不薄。”
感慨,“不錯不錯,主仆情深。”
“我并沒有簽賣身契。”
廖文章挑了挑眉,沒多言。
“下去吧,叫方嬌進來。”
大娘也被喊去問了話,這次問得快,很快就回來了。
晚飯,照顧得還可以,一盤肉絲,一碟小菜。
洗漱完后,小藥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著,眼里閃過一絲清明。
“大娘,睡了么?”
“還沒。”
“廖院士問你什么了?”
“問了些和大火無關(guān)的事,什么郡主的丫鬟小葉之類的,我就把當(dāng)時的經(jīng)過一五一十的說了。不過,按照你的交代,沒有提郡主是你治好的。”
小藥翻了個身,眼神慢慢變得冰冷。
廖文章盯著小葉的事,一定是帝王懷疑小葉,可是小葉的事情做得極為隱晦。
一沒直接害人,只是耽誤了些治病時間。
二是,這件事做得巧,沒有什么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幕后之人太好辯護了。
三是,到底是誰告訴帝王郡主并非病死?
她有預(yù)感,廖文章此次回帝都,天下局勢一定會有所改變。
想起郡主那些豪言壯志,她甚至覺得郡主沒有死。
郡主故意讓人透露小葉的事,引著帝王找到兇手,引起帝都風(fēng)云變幻。
若真是這樣,還真是一個了不起的女人。
將權(quán)勢玩弄于鼓掌之中。
而,她們這些無關(guān)痛癢的人,即便遠(yuǎn)離政治的漩渦,也會被無端禍及,面對無妄之災(zāi)也只能堪堪忍受。
或許真如郡主所言。
曾經(jīng)我也以為安然度日便可免于禍端,可是現(xiàn)實往往沒有那么輕巧,你越是怕什么躲什么,它就越是來什么。
逼著你不得不去反抗。
相比郡主,她只是想獲得瀟瀟灑灑日子,頂著姚家后人的頭銜也不受無妄之災(zāi)。
可是,她的敵人是高于一切的天。
還有難以戰(zhàn)勝的人性偏見。
這條路注定走得比郡主艱難。
大娘半天沒有得到回應(yīng),“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