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九重宮闕深深處
- 帝后攻略
- 如月千山
- 3253字
- 2020-03-09 13:19:08
暮色四起,夜晚的涼風吹得楓葉迎風飄落,送走子昱后,長歌留下來以冬,半夏兩人。
“你們跟著我多久了?”長歌倚在靠椅上問道。
“已經有三年零五個月了。”兩人答道。
長歌點頭一笑,起身拉過她們的手說:“明日咱們便要入宮去了,這以后我們便是彼此的依靠。宮中人心險惡,若我們不能齊心協力,那只有粉身碎骨這一種結果。”
兩人聽后,忙跪下道:“小姐放心,這其中的道理,奴婢省得,奴婢不是那種沒良心的人,無論在何時,小姐永遠都是奴婢們唯一的主子。”
“那便好,這長路漫漫,也只有你們與我一起了。”長歌望了望一旁的以冬感嘆道。
長夜寂靜,長歌有些輾轉反側,到快要天明時才打了盹,次日晨起又強打著精神準備起來。
十一月初三,宮中的迎賓人馬早已準備在鎮國府門口。
“時辰已到,請駕入宮。”司禮太監在轎前喊道。
長歌含淚告別了眾人,起駕入宮。耳邊禮樂鞭炮聲大作,祝賀恭維之聲絡繹不絕,長歌坐在轎中,心中只覺得涌起一股莫名的忐忑。
轎子入了皇城,行到德陽門時便停了下來,長歌扶著宮女的手從偏門走了進去。
長歌舉頭望去。只見天色湛藍,襯著些薄薄的云,這樣的景色仿佛是在哪里見過,宮女輕喚一聲,打斷了長歌的思緒,長歌也就不再去細想。
像長歌這種新進宮嬪,位份又低,只能居住在西北十四宮之中。約一盞茶的時間,給長歌帶路的小宮女停在了昭純宮門口。
“娘娘到了。”
長歌示意讓半夏把賞錢給她之后便走進了昭純宮中,昭純宮是坐落在西北十四宮中較小的一座宮宇,約有十幾間宮室,小小巧巧,到也還別致精巧。除卻些奇珍異草外,更種有幾竿清脆的竹子,比起其他繁麗的宮殿,此處更覺幽靜。長歌好靜,看過之后極為滿意不過。
進入正殿曦雨殿后,長歌往上座坐下,便有兩個宮女捧上茶來。昭純宮的掌事太監陳于欽向長歌叩頭請安道:“奴才陳于欽叩見顧寶林,愿顧寶林長壽安康。”
“宮中的掌事宮女呢?”長歌開口問道
“回寶林的話”陳于欽叩首道“按照宮里的規矩,掌事宮女便由您的陪嫁來做。”
長歌點點頭也不說話,仔細地觀察起他來。陳于欽不過三十上下,國字臉,皮膚略有些黑,兩只眼睛頗有神采,此時正安靜的看著地下,很是穩重,長歌看了不覺心生好感。
此時,他又率著其他當差的五名太監和十名宮女向長歌磕頭參拜。長歌品著雨后新荷,也不說話,只靜靜地看著他們。
其他人沒有陳于欽的沉著,才一刻便有些慌神了,長歌知道,沉默對人往往有一種很有力的震懾,但也得把握好,方能有其中的效果。
看著差不多了,長歌便含笑著讓他們起來道:“從今以后,你們便是我顧長歌的人了,該說什么該做什么都得按我的規矩來。只要你們忠心于我,我自會好好待你們,當然……”長歌的聲線陡然冷了下來“如果被我發現,我的人是身在曹營心在漢的話,你們的這顆腦袋自然是要搬家的。”
站在下首的奴才聽了都神色一稟道:“奴才此生只忠于寶林一人,必不做半點愧對寶林之事。”
長歌微笑點頭,以冬便立馬拿出預備好的銀子賞了下去,宮女太監們見了無不連連點頭謝恩。
此時此刻雖然暫時震懾住了他們,可也不知他們以后會不會背叛自己,長歌明白,從今以后,必須加倍小心。
“宮中可還有其他人?”長歌扭頭問陳于欽道。
陳于欽答道:“原本還有一位吳才人,只不過前年落水不慎去世了,如今宮中只有寶林一人居住。”
我點點頭:“知道了,都下去吧。”
待人都走了,半夏便吐吐舌頭道:“小姐,你剛才的架勢好嚇人啊,我差點都認不出來了。”
以冬搭嘴道:“還是小姐有辦法,才這么會便鎮住了這些人。”
“兩個伶牙俐齒的小妮子”長歌笑道“我也是沒辦法,這宮中的人心是最難把握的,這才剛入宮便這樣,都不知以后還有多少路呢?”
幾人說說笑笑后,長歌有些累了,便到寢殿睡起午覺來。
晌午剛過,長歌起身后還帶了些慵懶的睡意,也不梳妝,只懶懶地躺在梨花木雕花流云貴妃椅上靠著看書。過了一會兒,只聽見門外報,陸御姝來看自己,長歌心中歡喜,知是陸雨珍前來看她了。
才走出寢殿門,陸雨珍便笑盈盈地走了進來,口中道:“才幾日沒見,妹妹越發標志了。”
長歌笑道:“姐姐莫要取笑我了,還在想尋個日子去看望姐姐。”
“我這不是來了嗎?”雨珍笑道“不過看你倒是挺悠閑的。”
長歌假意嗔道:“我不過是個無所事事的閑人罷了,若姐姐不嫌棄常來看看我可好。”
雨珍攜了長歌坐下,低聲道:“我與妹妹也算是一見如故,如今我們一同入宮以后也算是有了個伴。”
長歌看著她的眼睛道:“姐姐說的甚是,妹妹雖與相識不久,但卻有一種久別重逢之感,我想這也是一種緣分吧。況且,只要我們姐妹同心,定可挨過這漫長的宮中歲月。”
雨珍望著長歌,片刻輕嘆一聲:“嗯,姐姐也定會真心待妹妹的。”兩人的手握在一處,彼此的心意俱是了然。
此時陳于欽進來問話道:“參見寶林,御姝,晚膳已準備好了,是現在用呢還是過一會兒?”
“就現在吧,告訴他們再添一副碗筷,今日我與陸姐姐一同用膳。”長歌道
雨珍刮刮她的鼻子道:“倒還蹭了你一頓飯吃,改日也必要去襄明宮嘗嘗我那的手藝。”
“那是自然,等過幾日下雪了,咱們再一起掃雪煮茶可好?”長歌眼睛一眨,笑言道。
雨珍點點頭,歡喜道:“都依你,都依你,到時候咱們在雪下吟詩,豈不更秒?”
長歌嘗了一口鵝掌鴨信道:“姐姐快嘗嘗看,我覺著倒不錯。”
雨珍依言也嘗了一口,直呼待會兒要帶些回去,兩人又吃了些豆腐皮包子,伴著些西米玉露粥,待吃完了飯,兩人又坐在燈下聊起家常來。
“妹妹眉心這顆朱砂甚是好看,可是從小便有的嗎?”雨珍撫腮一半驚奇,一半躊躇道。
長歌摸摸眉心這顆朱砂,這朱砂痣本是三年前自己醒后落下的疤,還好顧氏夫婦遍訪名醫,這額頭上的疤便只留下一點,看上去倒像枚朱砂痣。長歌回到:“這是我三年前在家中假山上玩耍時不小心落下的疤,幸得上天垂憐,現在看起來倒不是那么的嚇人。”
雨珍聽聞似乎像松了口氣道:“怎么會,這顆朱砂倒顯得妹妹愈發與眾不同,冷艷無雙了呢。”
長歌有些不好意思,只得岔開話題道;“明日便要去參拜皇后娘娘,不如到時,我與姐姐同行可好?”
“那是自然,就算你不開口,我也要向你說了呢。”雨珍聽后點頭說道。“對了,妹妹可知如今的涵貴妃獨孤夢瑤嗎?”
長歌搖搖頭:“只知道她身份尊貴,又頗得皇上寵愛,其余的便再也不知了。”
“唉”雨珍嘆道:“妹妹有所不知,雖然這后宮佳麗并不多,可是這每個人之間卻藏著許多咱們不知道的秘密。原本先帝屬意涵貴妃為皇后,可是不知為何,咱們皇上硬是娶了左相之女冷含芝為后。”
“許是皇上對皇后情根深種也未可知啊。”長歌接口道
雨珍搖搖頭,臉上帶了幾分莫名:“皇上對皇后不過面子情罷了,當時后宮都傳涵貴妃必定得不到皇上的寵愛,可是誰也沒想到不過三年她便坐上了這后宮唯一的妃位,且皇上對她諸多縱容,就是她殺了比她位份低的嬪妃,皇上也不過一笑了之。”
長歌默然,這位年輕有為的帝王似乎更加復雜起來,片刻道:“皇上這樣做到底為何?”
“誰知道呢,我們這位皇上從小便是有主意的人。還是皇子時,連個妾室也沒有,只因著他年少有為,就連先皇也拿他沒法兒。直到坐上了這皇位才納了這么幾個人,而且這貴妃與皇后之間也是關系微妙啊,也虧得皇后大氣溫和,從不與她計較,這才到了現在。”雨珍接口道
長歌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嘴角輕輕彎起,若果真溫和善良,怕是也活不到今日了,果然,這后宮中的女人每一個是愚蠢的
夜已漸深,送走雨珍后長歌便獨自挑著燈花發呆。
“小姐,你說這陸御姝的話能信幾分?”半夏見以冬關了門便開口問道。
長歌搖搖頭,“我覺得她沒有在騙我,只是有時她言語間總會有一種我說不出來的怪異感。”
“這是為何?”以冬有些不解道
“我也不清楚,也許是我多想了吧。”長歌杵著腮幫,漫不經心道:“不過今日倒是知道了一些我以前從未聽到過的。”
半夏給長歌添了盞茶,又有些擔心道:“雖說陸御姝此時與小姐姐妹相稱,可是這后宮中最難測的便是人心,小姐可要警醒著點。”
“那是自然,不過我對這皇權寵愛也沒什么興趣,平平安安的就好了。”長歌長吁一口氣,望著兩人道。
以冬聽聞,似要開口說些什么,可看到長歌若有所思的神情也只好閉口不言。
此時窗外淅瀝瀝地下起小雨來,映著那些竹子,頗有些雨打飛花落滿天的凄涼之感。
長歌心中無趣,吹了蠟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