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已經到了，你什么時候過來？”電話那端，沈慕言的聲音依舊是那么的欠揍，“不過你最好有點兒心理準備。”

“什么？”馬達的轟鳴聲有些刺耳，墨子亦并沒有聽清除沈慕言在說些什么，“算了，我大概十分鐘到，一會兒再說吧！”

說罷，他隨手將耳朵上帶著的藍牙拽下，丟在副駕的位置上。

停好車子，按照凌霄沈慕言很早就發來的地址找過去，剛剛推開包廂門就看到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他從未見過蘇末如此依賴一個人，就算是作為他的男朋友都沒有享受過她專注信賴的神情。

墨子亦呆愣在原地，保持著推門的姿勢不知道自己是否該往前一步走進這個讓他感覺格格不入的地方。

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好像整個世界都將他排除在外一般。他看著蘇末和沈慕言，司洛等人嬉笑打鬧。本來應該是很和諧的畫面卻在他推門的那一剎那定格。他甚至不敢去看蘇末略帶詫異的眼神和司洛有些嘲諷的嘴臉。

明明是自己的女朋友卻坐在自己發小的身邊，用崇拜的眼神看著對方……

“愣著干嘛？這么多年不見，不認識了？”本該是客人的凌霄此刻扮演著主人的角色，而本應該是東道主之一的墨子亦卻像是個客人一樣躊躇不前。

看到墨子亦還停在原地神色晦暗，凌霄帶著疑惑起身走上前去，攬著墨子亦的肩膀將他拉在蘇末身邊的空位上坐下，“Vengeance，我發小，叫墨子亦，是浮…”

“浮屠香水公司老板，”蘇末迅速接口，“我認識。”

“咦，你們居然認識？”凌霄一楞，有些疑惑的看著蘇末，繼而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拍了拍額頭，“對，你說過你現在在浮屠擔任首席調香師。”

接著，凌霄轉頭看著墨子亦，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既然是Vengeance的老板，就麻煩小亦好好照顧我這個小師妹了。”

“呵呵，”墨子亦輕笑一聲，臉上沒什么表情，看不出內心的真實想法，“對啊，我是她老板！”

知道情況的沈慕言不由皺了皺眉，認識多年，他自然聽得出墨子亦語氣里的不悅或者說是委屈，至于司洛，則一臉玩味的看著墨子亦、凌霄三人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凌霄并沒有聽懂墨子亦的意思，而是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Vengeance就是我跟你提過的小師妹，怎么，不錯吧？”凌霄的笑容藏著只有墨子亦看得懂的深意。

“哦，不錯。”墨子亦隨口應付了一聲顯得有些冷淡。若是旁人在一定會覺得墨子亦不怎么懂規矩，不過在座都是朋友，也知道墨子亦冷淡的性子，并不太將他的冷淡當回事。

酒過三巡，眾人也打開了話匣子。特別是沈慕言不停的吐槽著在座的幾個好友。

“小亦，我們有一段時間沒見了吧？”凌霄不得不出聲打斷沈慕言的喋喋不休，他實在是不希望自己的糗事被小師妹知道。

“嗯，”墨子亦淡淡的應了一聲，端起面前的酒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上次見你還是你去加拿大比賽的時候，”凌霄有些感慨，“沒想到啊，你能在調香上堅持這么久。”

“呵呵。”墨子亦輕笑一聲，意味不明。

“對了，”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凌霄看著墨子亦的眼神帶著一絲的調笑，“說好的女朋友，什么時候帶過來讓哥們看看？”

像是突然按了暫停鍵一般，沈慕言幾人的動作同時停了下來，轉頭看著墨子亦，有看好戲的意思，也想知道墨子亦怎么應付凌霄這個問題。

“再說。”簡簡單單的兩個字，既承認了自己有女友的事情卻也沒暴露他與蘇末的關系。

其實不是不想說，而是不知道怎么說，他擔心他一時的沖動說出之后，蘇末會怪他怨他，不知道為什么，在看到蘇末與凌霄的熟稔之后，他有了種淡淡的哀傷和莫名的危機感。

聽到墨子亦的回答，蘇末說不上來是一種什么感覺，說復雜卻又很單一。

有些失落，又有些慶幸，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知道她好像中了一種名為‘墨子亦’的毒。他的一舉一動一句話都足以影響她的情緒。

“Vengeance，”驀然間，一直在默默灌酒的墨子亦突然聽到凌霄充滿擔憂的聲音，“胃不好就少喝點兒酒。”

他抬起頭，看著身邊的女人一杯接著一杯的往肚子里倒酒，有看著凌霄復雜的眼神，內心不由的一片冰涼。索性，放開了性子隨意喝著，不去計較是否會影響神經，不去在意是否會引發頭痛，他只想痛痛快快的喝一回醉一場。

醉了，就不會難受不會痛。

司洛帶著一絲調侃笑容看著不停灌酒的墨子亦和假裝自己很開心的蘇末。他再清楚不過二人之間的糾葛，只是他很想看看，他們之間究竟能走到哪一步，究竟會發生怎樣的波折。

看著那個被譽為‘鬼才’的男人郁悶吃癟，似乎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

熟悉的痛楚逐漸蔓延開來，墨子亦抬起頭無奈的嘆了口氣。果然，還沒醉就開始頭痛，那場車禍帶來的后遺癥讓他有些說不出的煩躁。

“Vengeance，你醉了！”耳畔，凌霄如沐浴陽關般溫暖的聲音響起，轉過頭，正對上蘇末醉意朦朧的雙眸，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此刻在蘇末的眼眸中，他看到了委屈。

“唔，好像是！”不勝酒力的蘇末有些神志不清，聽到凌霄的話語之后條件反射似的應了一聲，繼而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看著凌霄咧開嘴唇，“師哥你們慢慢玩兒，我先回去了，有些不舒服呢！”

帶著一絲的嬌嗔，讓本就有些頭痛的墨子亦更是不舒服。

“我送你回去吧？”凌霄看著蘇末開口試探，手上卻已經有了動作。

“不用了師哥，我自己可以。”蘇末笑著拒絕了凌霄的好意，“再說你也不知道我住哪兒。”

“有什么可逞強的，呵，”墨子亦輕笑一聲，起身從一旁的架子上拿起外套披在蘇末身上，“你們接著玩兒，我有些不舒服先撤了，正好順路送他回去。”

凌霄皺皺眉還想說些什么卻在看到墨子亦蒼白的臉色之后止住了。他清楚墨子亦頭痛的毛病，所以也只能放人。

“麻煩你了！”凌霄還是有些擔憂，“你這樣能開車么？”

“可以，”墨子亦應了一聲，看著蘇末的眼神里帶著一抹哀傷，“她是我請回來，有什么可麻煩的？”

他護著蘇末一步步走出包廂，沒有過分的親昵也不會顯得生疏，明明很想將這個女人抱在懷里卻還要忍耐，他真的不知道他是以怎樣的心情去做的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