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人在極度憤怒的情況下會口不擇言，而那個時候說出的話才是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果然，當蘇末那句‘我的事情，你還沒資格過問’脫口而出后，墨子亦原本清亮的眸子暗了下去，一種名為失望，憤怒等等的情緒在他們身邊蔓延開來。

氣氛變得壓抑，誰也不愿意先開口承認自己的過錯。

楚歌說過，她和墨子亦太過相像，同樣的冷靜，同樣的執著，同樣的，狠心。

“呵…”良久，墨子亦率先打破沉默，輕笑一聲抬手點了支煙夾在之間，“你不過仗著我愛你。”

蘇末沒有說話，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如今她所有的好、壞，甚至是口不擇言的傷害憑借著的，不過是墨子亦對她的一份情。她甚至不敢去想，如果有一天墨子亦不再愛她寵她，她又該如何，又能有什么倚仗？

“當年的事情你想知道么？”墨子亦低下頭不著痕跡的嘆了口，再次抬起頭的時候，看向蘇末的眼神除了冰冷之外，再無其他情愫，“雖然不會是最終的結果，但至少，有些可用的消息。”

“你知道什么？”聽到這句話，蘇末用她冷艷逼人的桃花眼緊緊盯著墨子亦，想要從墨子亦的口中知道些事情的真相，“你不是失憶了么？”

看得到蘇末的狐疑，墨子亦內心一片冰涼。他以為他可以用最炙熱的情打動蘇末的心，只可惜，一切只是他以為。在蘇末的心里，他不過是能讓她利用起來調查過往那件事的資源罷了！

聽到‘失憶’二字，墨子亦的心情變得很糟糕。過往的事情迷霧般籠罩在他的前路上，讓他每走一步都會提心吊膽，生怕自己掉到泥坑里。這樣的日子并不好受，他調查蘇家的事情不僅僅是為了蘇末，還有為了自己當年那場意外的車禍，他不相信，那真的只是個意外。

收拾了下心情，墨子亦輕笑一聲開口,“我怎么知道的你不需要知道，我只問你，想不想知道。”

蘇末臉上帶著無懈可擊的笑容，“要求？”事情走到這一步已經大大超出了她的預料。墨子亦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略帶嬰兒肥雖然嘴毒卻很善良的男孩子了，如今的墨子亦一旦將認真沒人能夠猜得到他的心思。

“我還真佩服你的勇氣，就不怕我對你做什么？”墨子亦眼神閃爍。他并不想他們之間的關系變成這樣，可是已經發生了的事情誰都無法更改。

“呵呵，”蘇末笑了笑，“如果你想對我做什么我的確無法反抗，但如果那樣的代價是你沒辦法將我留在你身邊，我自信你不會那么愚蠢。”

墨子亦臉色一冷，好看的眉頭不由自主的皺到了一起。很好，這個女人居然利用他不愿意放她離開這一點。深吸一口氣，墨子亦強壓下想要憤怒的情緒沒有做聲，而是看著蘇末。

“老實說，留在你身邊已經沒有什么太大的作用了，你知道的東西有限，”蘇末端起面前的茶杯輕呷一口，很好的掩飾了她內心的緊張。她知道，接下來的話勢必會傷到墨子亦，可是她必須這么做。墨父對香水公會的渴望與野心她親眼所見，就算曾經不全信，如今在看到墨父那張丑惡的嘴里之后，她已經有百分之八十相信墨家就是造成蘇家慘案的元兇，“與其留在你身邊受你挾制，不如回法國自由自在，事情的真相我可以慢慢去查，一年，三年，十年二十年都可以不是么？”

墨子亦的眉頭微微攏起，蘇末說這話是想表達什么，炫耀自己可以隨時離開？

絕對不可以！墨子亦眼底閃過一道冷光，就算讓她恨自己也絕對不會放她離開。

但是想到如今蘇末的身份地位，他心里有些沒底。如今的蘇末不同于往日，八年的時間，他變了，同樣蘇末也變了。

“蘇家舊宅如今在我手里，”墨子亦笑了笑，看著蘇末的眼神帶著一絲的挑釁，他習慣將事情的節奏掌握在自己手里，他自信他做得到這一點，“末末就不想知道，為什么么？”

“呵呵，”短暫的沉默后，蘇末突然笑出了聲，那個熟悉的笑容讓墨子亦看癡了，仿佛日子又回到八年前的那個夏天，“說吧，你的要求。”

“以我女朋友的身份留在我身邊替我擋那群蒼蠅，”墨子亦深吸一口氣，“我看心情告訴你我知道的事情。”

“OK，”蘇末一口應了下來，繼而像是想到什么一般，“不過我有幾個要求。”

“你說。”墨子亦朝蘇末挑了挑眉。

“第一，不能踩我底線；第二，不能強迫我做我不愿意的事情；第三，不準干涉我的生活。”

“OK，”墨子亦笑了笑，蘇末的潛臺詞他聽得懂，“留下吃頓飯吧，我爸媽很想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