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 向南一顧非墨色
- 朔月公子
- 3000字
- 2020-11-24 15:43:07
陸亦晨扭頭看著他,眸里的驚異之色還未散去,雙手在暗中緊握。
“哼。”鹿琛輕聲一哼“沈少何許人也,女朋友有了,還霸著別人做什么!”
沈非墨一個眼神冷冷的掃過去,握著酒杯修長的兩指尖些許發紅。
“我從未給過某人承諾。”沈非墨笑笑,眸子里寒光乍現“從小到大。”
陸亦晨靜靜地坐著,眸子安靜。
“非墨。”秦臻泫然欲哭“你,怎么會,這么長時間,你都未曾給我說過,誰,是誰呢,她比我更愛你嗎?”
鹿琛已經忍不住了,起身的瞬間,被韓丹一把按下。
“也許沒有。”沈非墨腦子里浮現出那張臉,有些發笑,小懶貓,“但我愛她。”
眾人無故看了一場狗血言情劇,并被撒了一把沒有女主的狗糧。
“哪家的姑娘呢?”韓丹一邊暗中壓制著鹿琛,一邊笑問。
沈非墨瞥了一眼他桌下發白的雙手,淡淡道“正經人家。”
秦臻面子上有點掛不住了。
正經人家,難道她,不是正經人家嗎?
“沈非墨,你怎么說話呢,秦臻還在這里坐著呢!”鹿琛身體被壓制,嘴上卻狠狠道。
韓丹見他沒忍住,忙著解釋道“沒事兒,鹿琛這貨剛剛喝大了,鹿少你消停點!”然后轉過頭,對著沈非墨道“沈少書香人家,別跟我們銅臭人計較哈!”
沈非墨冷冷一笑,拉著陸亦晨的胳膊,道“飯也吃了,人也見了,都散了吧。”走了幾步,又回頭道“不該往外傳的事,最好別多嘴,否則,我也不知道沈家老一輩兒的勢力有多大,也不介意使使。”
韓丹等人具是一驚,沈家的勢力,可不是書香門第那么簡單,在往上說幾輩兒,那可是肩上有星的。
鹿琛冷冷一笑,并不在意。
沈非墨他家官幾代,那么鹿琛家就是商幾代,兩人算的也是孽緣。
老一輩講究的是互相幫助,guanshang糾結之內的,不在少數,不算什么。
“秦臻。”鹿琛一雙桃花眼頓時瞥向昏倒在沙發上的女人,最終還是眸色一深,抱起人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你可別忘了,她是誰的孫女。”韓丹急忙攔住他,生怕他做出什么傻事。
“沒事兒,我估著呢,你們繼續。”鹿琛修長的身影很快消失了。
夜色闌珊。
洗去滿身的疲憊,沈非墨躺在床上的時候,還在想,今天為什么說出那句話了。
他這一路走來,平平淡淡,安安穩穩,雖說沒有什么絆腳石和坎坷挫折,但是也不乏些砸碎事情纏身,總之他都淡然處之,溫安至今。
唯獨到了愛情這一關,總是難以跨越。害怕快了把人嚇走,慢了又害怕被別人搶走。
于是就這樣,遮遮掩掩,虛虛實實,連自己都看不清楚,想不明白,捉摸不透。
夫人二字說出的時候,他自己都有些驚異。
好像在他的腦子里,南寧二字與夫人二字,早已是同等概念。
沈非墨閉上眼睛,睫毛在黑暗中輕輕一眨。眼前浮起她的樣子,干凈明媚,他以前對那人那事所有的不甘,怨恨以及失望,似乎全都煙消云散。
他甚至,想去了解她的專業,她的喜好,她的生平,她的一切。
就像了解那個不曾給過他笑臉,不曾在她懷抱里汲取過溫暖的母親一樣,去了解她。
南寧,他在心底默念,好像要記一輩子。
鹿家。
鹿琛抱著秦臻回來的時候,陸亦晨就坐在客廳里,面前是一杯可樂。
鹿琛眸子一涼,問道“你坐在這里干什么?”
“等你。”他說著等你眸子卻癡癡地,端起面前的可樂,喝了一口。
鹿琛有些奇怪,他不是從來不喝可樂的嗎。
“今天秦臻住家里,你先出去住一晚。”鹿琛凝眸溫柔的看著懷中人。
“好。”陸亦晨說完立馬起身,一飲而盡杯中的可樂。
直到鹿琛發覺他已經走出的時候,前后不過三十秒。
鹿琛急忙走向臥室,將秦臻胡亂塞里面,拿被子蓋上后,立馬奪門而出。
走了一會兒,他發現陸亦晨坐在公園的涼椅上,目光凄涼,神色悲愴。
鹿琛還在疑惑自己為什么跟出來,觸及他的瞬間,心都要化了。
陸亦晨還在想著,為什么沈非墨那么早就有了女朋友,手臂驀地被一只溫暖的大手捉住。
他猛地抬頭,映入眼簾的一張邪魅的面孔,“鹿琛?”
鹿琛看著他發紅的眼瞼,驀地皺眉,“你在這里干什么?”
陸亦晨示意他松開。
鹿琛卻在他身邊默默地坐著,半晌,沉聲道,“生氣了,我讓你出來?”
陸亦晨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坐著,看天。
鹿琛卻也不生氣,他俊美妖冶的側臉在月光下美得像是吸血鬼王子,他一直號稱城府極深,但此刻,他有些看不清陸亦晨。
他雖說是他的資助人,但更像是他的債主,每日他對他展露出無所謂的時候,他總在想是為什么?
到底是什么讓他變得這樣淡漠,在面對沈非墨的時候,又那般溫順。
這樣的溫順,他鹿琛未曾享受過。
“你爺爺的事情,你沒有告訴他們嗎?”鹿琛靠在椅子上,嘴角噙著一抹笑容,似乎這樣安靜的夜空,他很久沒有享受過。
“不準你來說。”陸亦晨驀地瞥了他一眼,那一眼,如寒冰至,冷透徹骨。
鹿琛還從未在他身上見到過如此表情,不禁心下一涼,陸爺爺,是他的禁忌。
“你沒有資格。”陸亦晨說完,不帶一絲感情的看著他,眼里如同看一個陌生人表情。
“是,我沒有資格。”鹿琛仰頭,看著他的眼神也漸漸冰凍,“你,更沒有資格!”
陸亦晨臉色大變,揪起他的衣領,恨恨道,“你再說一遍!”
“我說,你更沒有資格!”鹿琛冷不防被他打了一拳,嘴角啐出一口血,卻并不在意。
他依舊道,“你,更沒有資格!”
陸亦晨轉身,眼中風起云涌。
他永遠忘不了爺爺走前的那一眼,失望,絕望,后悔,不甘。
秦臻醒來的時候,在一間冷色調的屋子里,她看了看身上完整的衣服,終于平息了一口氣。
鹿琛才進來便看到這一幕,好笑的勾起嘴角,“怎么樣,頭還痛嗎?”
秦臻凝眸,半晌答非所問的向著鹿琛道“你幫我一個忙。”
“什么?”鹿琛坐在床邊,手臂撐在秦臻身側,眸子里閃著光華,皮膚瓷白的像女孩子一樣。
秦臻驀地后退,警惕的盯著他。鹿琛這個人,雖說從小玩到大,但是為人,她太清楚了,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
“幫我查個人,沈非墨最近和那個女生走的比較近。”秦臻紅了眼睛,一雙紅唇咬緊,像帶刺的玫瑰花。
“沒問題,你也得幫我個事。”鹿琛起身,性感的腹肌在黑色的衛衣下若隱若現,“不要再招惹陸亦晨。”
秦臻撐著頭痛苦的怒吼道“能不能少說陸亦晨了,我已經夠煩的了,哪有精力折磨他!以前,沈非墨那么護著他,現在,你也是!陸亦晨給你們下什么藥了?”
鹿琛在聽到沈非墨的時候,眸色瞬間深了,冷聲道“無論如何,陸亦晨你別動。否則,后果不是你能掌控的。”
他知道,秦臻為了得到沈非墨,一定會不擇手段。
到時候,肯定會對陸亦晨下手。他,不能不管。陸亦晨至少不像看起來那么純善。
秦臻厲聲道“你走吧,我不想看見你!”
鹿琛眸子一瀲,從衣柜里取出幾件衣服,扔到床上,快步走了。
秦臻在床上痛苦的抱住頭,狠狠的瞪了幾下衣服,發瘋似的全扔在地上。
陸亦晨坐在房間里安靜的吃早餐,棕色的頭發讓他的臉頰生動不少,手上拿著一份今早的報紙,默默地看著。
房間的門突然被推開,鹿琛看他一臉愜意的享用早餐,恨恨道,“你倒是清閑得很。”
陸亦晨抬眼看他,眸子里無半分在人前人畜無害的模樣,勾唇笑道,“怎么,難道要擺出一張臭臉?”
鹿琛一手抬高他的下顎,眼神緊緊地鎖住他的臉,許是清晨的緣故,他的臉色紅潤,并未有什么異常。
鹿琛順著他的腰線看去,緊實緊致的肌肉,陸亦晨卻驀地掙開,淡淡道,“我正在吃飯。”
鹿琛眸子還在打量,被他避開也不惱,就在他身邊坐下。
陸亦晨拿起沒有吃完的面包,和著牛奶慢慢吃著,修長的手指拿起報紙,恍若無事。
想不到鹿琛竟然沒有離開,反倒在他屋里坐下,拿起他吃過的面包,喝著他喝過的奶,面上毫無異色。
他的眉頭在看見鹿氏集團總裁臥病在床兩個星期這條新聞時,就一直皺著。
陸亦晨拿余光稍稍瞥了他幾眼,恍若若無事的繼續該吃吃該喝喝,于是兩人用這同一個盤子里的面包,同一杯中的奶,湊活了一頓詭異的早飯。
陸亦晨雖然心中很是不滿,但也沒有發作,只是將就著忍著吃完這頓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