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大家的努力，楚家慢慢的已經實現了脫貧，甚至已經有了一些小小的積蓄。而齊家因為齊母身體不好，情況還是沒有太大的改善。不過至少在日常生活上，已經沒有了什么困難。

畢竟齊染幫忙楚家種菜，再怎么樣，也不會讓他們娘倆餓著肚子。

每天齊染都是雷打不動的一早去楚家，如果有時候齊母病了，那他也只會晚一些到。楚紜汐也已經養成了習慣，每天等著齊染來了，再一起出發去地里。

因此像今天這樣，已經日上三竿了還沒有出現的情況，實在是不正常的。

“娘，我還是去齊家看看吧，可能齊嬸病得重了，我去瞧瞧有沒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半天也沒有等到齊染，楚紜汐有些放心不下，決定還是親自去齊家跑一趟。

楚紜汐剛進村子，就感覺到了眾人異樣的目光。楚家和齊家都是不受待見，因為兩家走得近了，也總有人冷嘲熱諷，說他們報團取暖的也有，說他楚紜汐不要臉倒貼小白臉的也有。但是今天這眼神，楚紜汐總覺得不太對勁。

遠遠的，楚紜汐就看到了齊家門外亂糟糟的場景，所有東西都東倒西歪的摔在了地上。看到這幅場景，楚紜汐也緊張了，急急忙忙跑了過去，走到門口又不敢推進去。

“叩叩叩”，楚紜汐還是敲了敲門，以防自己沖動，看到了人家不愿讓自己看到的事情。

沒多久，她聽到了腳步聲，然后門開了。開門的是齊染，他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但似乎帶著憤怒的情緒。“阿染哥哥……我見你今天一直沒來，所以來看看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情……”

齊染搖了搖頭，沒說什么，只是伸手讓楚紜汐進來。外頭有些人看到齊家有了動靜，又在蠢蠢欲動的張望著。齊染瞪了那些人一眼，便把門關上了。

楚紜汐進屋之后，發現屋里的狀況比外頭更夸張！屋子里似乎已經是打掃過了，但凳子被摔斷了腿，茶壺碎在地上，還殘留著水漬，還有很多東西也都是東倒西歪的。

“咳咳，汐兒來了啊。真抱歉，讓你看到家里這幅樣子……你是來找阿染的嗎？”齊母坐臥在榻上，臉色蒼白，看起來狀況不是很好。

“齊嬸，您怎么又病了？家里這又是怎么回事？”楚紜汐也是暈了，就算是齊嬸病了，也不可能是這樣的陣仗，明顯是有什么人來過，還鬧了事。

齊母拍了拍楚紜汐的手，“沒什么，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們會自己想辦法解決的。”

“齊嬸，你這是什么話？都搞成這樣了，怎么就不是重要的事情了？您盡管告訴我，若是有人來無理取鬧，大不了我去方家討個人情，讓他們來幫個忙就是！您這身體本來就不好，再讓那些人氣壞了！”

齊家母子對楚紜汐來說，可以說是半個家人了，除了這樣的事情，她肯定是不會就這么算了的。

“真的沒什么……”

“您要是再隱瞞推脫，我就生氣了！”

拗不過楚紜汐的脾氣，齊母還是把事情說了出來：這事源頭確實也在齊家。

因為齊母這個身體總是生病，有時候能熬就熬過去，但是總有些時候難熬，就還是要找大夫。之前齊家還沒認識楚紜汐，經常會跟別人借錢，之后再想辦法去還錢。

后來因為跟著楚紜汐，時不時的能夠小賺一筆，這些錢就拿去還了以前欠的債。可不知是哪次，實在走投無路的時候問放利子錢的人借了錢，之后也還了，可今天那人卻又帶著人找上門來，說債還沒還清。當初是齊母去還的錢，還的只是個本金，可那利息確實利滾利翻了好幾倍。

那放利錢的人一開始不說，卻攢著滾了好幾倍的利息，又上門來討債了。口角爭執在所難免，可齊母身體不適病著，齊染不會說話，雙拳難敵四手，自然是招架不住，便讓人砸成了這樣。

“齊嬸，那人說的還差多少錢？”放高利貸的人就是賺的黑心錢，這家擺明了是坑齊母不知情，故意讓齊家多還錢。

“五兩銀子……我們家怎么可能拿得出這么多錢？那些人分明是獅子大開口，想為難我們！”齊母很揪心，她想還錢，可是還不出啊！

楚紜汐想了想，覺得確實只能把錢還上。敢放利錢的人，后頭一定是有人的。雖然自己也有靠山，但是楚紜汐不想把方家拖進麻煩的事情里。

“齊嬸，要不這錢我先想辦法湊給你們，把眼前的問題解決了再說。否則這以后利滾利更加沒完沒了的！”

“這怎么行？你們家也才剛剛好轉起來，你家的錢你娘都是收著留作急用的！”齊母聽罷立刻反對，她跟楚紜汐說這事，絕不是為了讓楚家幫忙還。

“沒什么行不行的！齊嬸，在這世道我們兩家能相依為命很是不易，這錢您就當是借我的，以后還就是了！還有，以后千萬不要再跟這種人借錢了！有困難您跟我說！”

“這……”齊母有些猶豫，自家已經連累楚家很多了，再這樣下去，真的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累贅了！

“您別為難了！阿染哥哥，你怎么也不幫著解釋一下？要是這錢不還，以后哪還有安生日子？”齊嬸糾結不已，楚紜汐只能找齊染幫忙了。

只是齊染為這事也正在煩心，聽到楚紜汐開口叫自己，隔了好久才有了反應。

楚紜汐也不知道齊染后來跟齊嬸比劃了什么，至少他們是同意先讓自己家來墊付這筆利錢了。只不過楚紜汐其實也不清楚她娘究竟攢下來多少錢了。

之前她靠著賣菜掙的錢剩的不多，不過娘親還有做繡活的收入，勉勉強強應該還是能攢得出這筆錢的。

“阿染哥哥，你今天就好好陪著齊嬸，之前雖然我不在，但是想來她定也是嚇壞了。明天你也不用過來，我帶著錢直接來這邊，我們早些解決了這事，討回借條，以后才能好過。”

楚紜汐知道，齊染是個很要強的人，自己這么做一定是打擊到了他的自尊心的。但是他們兩家現在的關系何必再去糾結這些事，過好日子才是最要緊的，而且自己也說了，這是借的，又不是什么施舍。

齊染拽住了楚紜汐的衣袖，他的內心是如此的不安。現在的自己果真是什么也做不好，不僅照顧不好母親，甚至還要連累別人。他突然覺得煩躁，甚至想著自己這樣纏著她究竟是不是對的。

“阿染哥哥，你怎么了？”楚紜汐感覺到齊染的情緒不對勁，可是他又不能說話，自己沒有辦法清楚地知道他的想法。只知道，一定是和今天發生的事情有關，恐怕還有些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齊染搖搖頭，最后還是什么也沒有表示。

楚紜汐從齊家離開不久，很快就有好事者纏了上來。

“喲，這不是隔壁西河村的楚丫頭嗎？勸你啊，你們家以后還是少和齊家來往！這不清白的女人就是喜歡惹事，小心你們家也跟著倒霉哦！”

“嘖嘖，瞧你說的，人家兩家是什么關系？你在這兒好心勸，人家可得記恨著你！”

“就是啊，你看這倆孩子，這歲數也不小了，成天黏在一起，還時不時的……怕是以后都要成為一家人的！”

這些人自然不會是真的關心齊家，不過就是想趁機譏笑嘲諷一番。

“你們不知道說人閑話，容易爛舌頭嗎？”楚紜汐心里也煩得很，根本不想和這些人虛與委蛇，干脆就不留情面，反正這些人嘴里也都沒個好話。

“你們住在北河村，怕是沒有怎么聽過我的事，我這眼睛啊，能看到些不一樣的東西！看在你們這么熱心的份上，要不要我告訴你們，你們身上都跟了些什么呀？”

難聽的話轟不走這些人，楚紜汐就只能用嚇唬的了。果然自己這怪物的名號還是很管用的，一說自己眼睛的事情，一群人就立刻被嚇跑了。

回到家里，楚紜汐也大致將齊家的事情告訴了爹娘，一家子沉默了很久。

過了一會兒楚母默默地轉身回了屋里，又抱著一個盒子出來了。“這里有我們家所有的積蓄，本來是想著再攢一些，大概就能換回我們老楚家的傳家鐲子了，不過既然齊家現在有難，我們也不能袖手旁觀。”

楚父也在一旁點了點頭，“我同意，活著的人總是比死物重要的多！你瞧瞧大致有多少錢，明天我跟汐兒把錢送去！那些無賴今天去了，明天怕是還會再去！齊染一個毛頭小子，定是招架不住的，我去總是能幫上忙。”

楚母翻出包得層層疊疊的錢，除了有幾塊碎銀子，剩下的都是銅板，光是數銅板就數了很久。“太好了，錢是夠的，我們明天就把錢送去吧！”

楚家所有的錢加起來，有五兩又十三文，把錢給了齊家之后，家里就又什么也沒有了，不過好在現在家里一直在賺錢，也不至于到時候揭不開鍋，因此該給的錢，還是得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