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先糟蹋完你,然后用摩托把你拋尸荒野,再向你父母敲詐一筆。哈哈……”說到這里,他裝出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作勢要撲過來。我‘啊’的大叫一聲往后疾退,慌忙中摸到了旁邊桌子上的一把水果刀,我不假思索地就抓起它指著自己的胸口。
“你別過來啊,你……你再過來我就,我就死給你看!”我哭嗓著高聲叫嚷向他示警,水果刀往自己胸口又送了幾寸。刀鋒的冰冷立即滲透衣服微不足道的阻擋令我不禁打了好幾個冷戰。我瞪住他,他只要再敢過來,我就真把刀子往里送了。
“跟你開玩笑,你就當真了!”他見我把玩笑當真,忙不迭地解釋。“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拿幾句話還能把我騙下樹來?哼!”我怒視著他,舉刀指住自己的胸口不放。他多次上前欲奪我手中的果刀,但嘗試均以失敗告終。“你既然喜歡舉刀就舉吧!”他無奈地坐回椅子上。“我真的像采花大盜?”他有些泄氣地認真看著我,問。
“像極了,還是個流氓采花大盜!”我氣鼓鼓的說,說完又瞪了他幾眼。他咧嘴大笑起來:“我本來就是個流氓,你應該知道的。”
他說的本來,當然是他扛著我回來的時候。我白了他一眼:
“呸!”
我對他的話充滿了不屑。室內緊張的氣氛經此一鬧,雖然得到一些緩解,但我心里的緊張與害怕并沒有減輕多少。我一個女孩子在這樣陌生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看來只有頭低屋檐下了。我在心里盤算,眼睛緊張地瞪著他。他似乎覺察到了我的心事,嘴角忽然上揚得意地嬉笑起來。
“我是流氓啊,你可要小心點咯!哈哈,現在這個屋子就只有我們兩個,嘿嘿……”說完,他站起身進了里間。不一會兒,從里面傳出一陣擊打什么時發出的打乒乒砰砰聲。
“喂!喂……你在里面干什么?”
里面乒乒砰砰的擊打聲停了,繼而傳來一陣濁重的呼吸。好奇心驅使,我忍不住想過去看個究竟。于是,我躡手躡腳走到那扇半掩的門后朝里張望。透過窄窄的門縫,只見那個男人垂手呆立在一個仍在晃蕩的沙包旁,正喘著粗氣,寬厚的肩膀一起一伏地聳動。
我突然發覺房間里的那個背影很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見過,但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他似乎沒有發現我站在門外,仍然低著頭考慮什么。
“喂。”我朝里面喊了一聲。“你在里面干什么,你再不出來,我可要走了。”我輕手推開門。他轉過身看著我。我注意到他雙眼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很難界定的神色,然而那神色隨即就被他掩飾了。恢復了常態的他脫下皮手套,朝我這邊走過來。這次我什么也沒抓,只是靜靜地看著他走過來。他從我身邊閃了過去,那股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強烈的汗味和男人氣息,立刻讓我的頭暈眩起來。我最怕男人的汗味了,男人的汗味對我的殺傷力不下于核武器對地球的破壞力。
我雙手扶住門框,看著他從容經過我的門檻轉入里間。
“糖水應該好了,喝一碗再走吧。”
我依在門框上看著他進了廚房。不一會,他從里面端出一碗熱氣騰騰的糖水遞給我。我遲疑著,定定地看他的眼睛。曾聽人說,一個男人的眼睛不能逃避一個女人的尋根問底。我想從他的眼睛里了解他是否在湯里做過手腳。然而,我什么也沒尋到。他好像從我與他對視的遲疑眼神中明白了我在懷疑他的真誠,微笑著端起碗喝了一口。
“喏,現在你該不會再懷疑了吧。”說完,他把喝過的湯遞給我。我搖了搖頭。“不會吧,我都喝過了,你還懷疑?”他有些局促,一只手為難地摸著額頭。
“我忘了告訴你,我不喝人家喝過的東西的。”我沖他笑了笑,委婉地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