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見我久久不出聲，談安突然吐出三個字，把我喚醒了。

“行了，回學校吧。”我緩緩呼出一口氣，垂著頭開始收拾桌面，“對了，離黃夕遠點。”

“我退學了。”他高大的身影背對著我，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才發現他根本看不到。

可他在原地沒有移動半分，讓我不禁奇怪，“怎么了？”

一抬頭，發現門外的兩個身影，更是讓我握緊了手中的碗，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聲。

四人擠在一起，可能是空間太小了，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沒什么事我要休息了。”

我剛一站起來，談安也跟著站起來，我的手卻被黃夕拉住。

“我就是想見見你。”黃夕擠出一個僵硬的笑臉。

“已經見了。”我不著痕跡地抽回了手。

“林一！”見我轉身，黃夕拔高了聲量，我一回頭，卻看見兩只緊握在一起的手，似乎察覺到我的目光，黃夕尷尬地回避了。

“你們挺合適的。”我笑了笑。

“你們也是！”在我話音剛落她急迫地接住了我的話。

此話一出，我愣了半晌，氣氛也降到了零點。

“我是說錯了嗎？”黃夕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高考，我想知道為什么。”我沉吟片刻，拋出了第一個炸彈，面對黃夕，我不想裝傻充愣和繞彎子。

見她不語，面色蒼白，多年默契并未完全散去，“出去走走嗎？”

“一起吧，我不想再回憶第二次了。”

城市臨海，晚風微涼，我看見8脫了自己的薄外套裹在了黃夕身上，嘴角不禁上揚。

是的，我沒辦法責怪黃夕，即使那事我還耿耿于懷，但眼睛一閉，全是她的片片段段，讓我狠不下心，只能視她而不見。

黃夕捕捉到我一閃而過的笑容，開始用眼神示意談安。

“我們沒有那層關系。”我微微低頭看著地面上自己的影子，并未看到一旁的談安僵住的動作。走過一盞盞路燈，影子像面團一樣，一會細長不見影，一會又胖得清晰。

黃夕一直誤會我和談安，聽到我的話吃驚不已，也看出了我不再想提這件事。

“校園的日子還好嗎？”她小心翼翼地問道，“我知道我沒資格問你，但我就想知道你過得怎么樣。”

“挺好。”我也自知自己的回答有些形式上的敷衍，可想不出其他的答案了。

“那為什么退學？”她語氣突然尖銳起來，語調還是平淡的。

“不想，沒有意思。”我幾乎脫口而出，后來才發現自己說了什么，“早點出來掙錢，生活好點，給父母少點壓力。”

黃夕也看出我的敷衍，語氣帶了些語重心長，“阿姨讓你去散心，你就拿錢租了套房子，然后開始在這里扎根了嗎？”

“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她避而不答，“都怪我，如果我沒有...”

“沒有如果。”我打斷了她，面色微沉。

8和談安意識到自己不能再當背景板了，兩人交換一個眼神。

“以前沒逛過夜市，沒想到還挺熱鬧的。”談安摸了摸后腦勺，笑著地開口。

“你的話可以說服你自己嗎？”我扯扯嘴角，快步走在前面，余光也注意到黃夕和8的膩膩歪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