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言地捂住了臉,抽泣起來,半滴眼淚也掉不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才緩緩打開門,小步走了出去,男生一言不發(fā)似雕像立在不遠處,手里翻著手機。
“別去學校。”見我打開了房門,準備離開,他的聲音傳來。
直接被我關在了耳后。
我不知道該去哪,只是很想回家,呆在我的寢室里,望著窗外的天空。
后面的男生大步追了上來。
“別去學校。”
我不禁自嘲道:“去哪?去你床上?”
他腳步頓在了原地。
當我被校長請進了他的辦公室的那一刻,心里已經給自己打了預防針。
“先回家休息”五個字說得很含蓄,視頻上的畫質很清晰,我全程表情淡淡地看完了。
雖然綠燈沒怎么為我亮過,但我依舊熱愛生活。
這句話莫名其妙地冒了出來。
真是搞笑。
突然回家,我沒告訴爸媽實情,只是說太想家了,先回來緩緩。
爸媽只是覺得我可能還沒有從高考志愿一事走出來。
我繼續(xù)蜷在我的天空下。
手表比手機的時間快了兩分鐘,當手表已經15:30時,手機才15:28,這兩分鐘我等待著鬧鐘響起,仿佛過了兩小時,待它猝不及防地響鈴,我卻手足無措,手機清脆的聲音掉在了地板上。
似乎房間里,也只有這一點聲音了。
媽媽勸說我去外婆家玩玩,別天天悶在房間里。
蘭姐來接我,也就是我舅媽,大了我十歲。她剛剛和舅舅談戀愛時我就叫她蘭姐,兩人結婚了,有了小孩,我依舊習慣叫蘭姐,她也沒異議,說這樣顯得她年輕。
騎車的過程中,寒氣不斷地撲面而來,沒有寒冬砭骨的冷,但也能感覺到寒風刺刮著臉。
蘭姐高興地去代銷店買了好多零食,興致勃勃地表示今晚上她做飯。
我坐在小電車后面,冷風打在臉上,幾乎沒了知覺,鼻子里吸的不止冷氣,還有正在燒飯的煙火氣息,勾起很多往事。
蘭姐在廚房里煮魚,舅舅幫忙打下手,外婆去了后院不知在干什么,我和弟弟坐在沙發(fā)上陪他看奧特曼大電影。
我從包里翻出那個電玩城贏得的奧特曼,送給他,他激動地舉起了這個神圣的小玩具,多吃了一碗飯。
我們五個人坐在客廳吃飯,外公在我初中時已溘然長逝。
外婆眷戀著這個小鎮(zhèn),不離開,舅舅不想老人孤零零一個人,也沒選擇分家。
我抿了口熱啤酒,全身暖和不少。弟弟不斷給我夾菜,好多都落在了桌子上,舅舅悄悄捻進碗里,難得沒有開口攔住小弟。
“在這多玩幾天,難得回來。”外婆喝著白酒,聲音老了不少。
說來慚愧,外公的忌日在十二月底,我因上學從來燒過錢給外公,突來的噩耗都是在電話里被媽媽通知,那時外公已經下了葬好幾天后,這次回來便有機會看看疼愛我的外公。
“一會去買點炮放放。”舅舅摸摸小弟的小腦袋。
小弟眼睛一下子亮了,忙點點頭。
蘭姐哭笑不得:“這離過年還有多少天?年味還沒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