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成了陌生人。

某次課間，后桌疑惑道：“你和黃夕怎么了？”

我風起云淡地看著卷子：“不知道。”

“沒事，情場失意考場得意，走，兄弟請你吃小賣部。”他摸了一大把零錢出來。

“不去，快上課了。”我拒絕了。

“你啥時候變得這么含蓄了？居然不占便宜了？”他一副看見世界末日的樣子。

“滾。”我趴在卷子上，看著他消失在班級門口的背影。

“給你。”在上課鈴打響前，老師進門前，他飛速跑了回來，帥氣十足地甩了包最新款薯片給了我。

我有些感動，但看見他那張臉，愣是別扭沒說出“謝謝”。

“兄弟之間，不客氣。”他朝我揮揮手。

時間真的像長了翅膀，高考倒計時從三位數到了一位數，成人禮上青稚的面孔就要各奔東西了。

緊張的高考結束，便是我們的狂歡。

最后一堂考完，班主任把我們聚集在了教室里，開始了煽情時刻和離別贈言。

別說女生，就連男生都眼圈紅紅。

大家吵著要去吃散伙飯。

爸媽似平常問起我的考后感覺，莫名想起班主任經典名錄“跟著感覺走，一分都沒有”。

后桌不信邪，在我背后小聲吐槽：“跟著感覺走，從來不失手。”

“還行。”依舊是那個標準答案。

每天被爸媽投食，查分數的日子步步逼近。

媽媽在電腦桌前搓搓手，一副比我還緊張的表情。

看著眼前的大學名字，我頓時驚在原地。

“這么回事？是不是系統原因？”客廳，爸爸坐在沙發不停地刷新著筆記本電腦。

“剛剛給老師打了電話，說不是系統，是咱自己填的那個大學。”媽媽拿過電腦，關了機。

我沉默地回了寢室。

媽媽擔心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女兒，咱別想那些有的沒的，這大學也不差，雖比不上你想的那個志愿，你分數好擺在那里，不知道怎么被改了志愿，咱也別再想了，一會氣到自己。”

我應了聲，望著窗外，有些無措地蜷成一團。

呆在自己房間里看天空，虛廢這叫時間的東西。

突然理解那些高考失利而選擇消失的人。拉上窗簾，便靜默不已，能聽見破損，被午后的風吹得作響的窗子。拉開窗簾，只能望見對面的小窗子，還有窸窸窣窣的樹葉聲，和對面陽臺垂下的枯葉沙沙聲。一個人影也沒有，這片死氣沉沉，仿佛鮮活的生命只有我，我卻也破敗不堪

爸媽很擔心，沒在我面前提成績和大學，表面和平日里一樣。

某天，我突然打開房門，像假期前的自己一樣。

“媽，中午別等我吃飯，我去趟書店。”我沖廚房的喊道，換了鞋子準備出了門。

“啊？”我媽手握鍋鏟，像看一尊大佛看著我。

“去游個泳，馬上要開學了。”我帶著淡淡笑意。

“哦哦，那注意安全，錢不夠了媽給你轉。”我媽如夢初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