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萬把年里也沒聽過此等溫柔繾綣的情話,一時間竟像個小姑娘般掩面奪門而逃了,爾后閉門在自個兒的宮殿里足足笑了一整天。
艾草很是擔(dān)心,差點捶破了我的大理石房門,我聽見后笑聲仍是不斷,艾草這種小丫頭如何能懂我這種千年媳婦熬成婆終于得償所愿的喜悅。我的輩分都變成了祖宗,總算在老年過起了春天。
艾草在門外不急不緩地捶了幾天的門,到最后居然鬼哭狼嚎了起來“上仙您快出來,肖竹上仙可快要被人給打死了!”
我聽到后急了,一腳踢開了大理石房門,背著補天石做成的大砍力,儼然一副神擋殺人,佛擋殺佛的模樣。
艾草抽著鼻子給我繪聲繪色地說:她從其他小仙那兒聽來的傳聞,據(jù)說洪荒時代的那只火鳥一直是被肖竹上仙看著的,隔幾百年總要鬧騰一番,近日里又不安分了,偏生先前肖竹上仙又受了水煙上仙一掌,
此番傷未好便去解決那只火鳥了,那火鳥可是洪荒時便有的妖獸,眾仙都說肖竹上仙此番怕是兇多吉少。
那火鳥我自是曉得的,我自己當(dāng)初便是差點被那廝烤成了干水草,如何能忘記。
我心系肖竹,急急忙忙地便往他所在的地方趕去,待好不容易瞧見了他,卻看見那只火鳥正噴著火線烤著我放在心尖尖上的人,當(dāng)下再也忍不得,萬年修為奔涌而出,水淹了那只火鳥。
滅鳥時自然是痛快的,但我所消耗的修為也是不可估量的,待我站定后,正想說不過是萬年修為,養(yǎng)養(yǎng)便回來之類云云的時候,卻看見肖竹不再云淡風(fēng)輕的臉色和明顯不會羽化的樣子,心中大叫不好,怕是又被艾草給誆了。
然而我卻是不能找艾草算賬了,因為我變回了原形。
東海有水草,生而慮悍,這成了水煙上仙洗不掉的烙印了,
肖竹上仙最近新養(yǎng)了個海族寵物,日日裝在透明壇子里,片刻不離身,近日里又帶著壇子出去游歷了,讓眾仙感嘆當(dāng)真是活得肆意逍遙。
但肖竹事實上卻不如表面那般自在,因為嫌行動不便的我又使起了小性子,與他翻那些個陳年舊賬,任憑他好話說盡都不肯吭聲。
“你莫不是還在怨我對你見死不救?”
我搖了搖自個兒的身子不吭聲,我自是知道肖竹生于火,洪荒時唯獨不救我也不過是因為碰我不得,因為他的火氣比火鳥更甚。
而在下界卻是不得已,那么多人以他為主心骨,他慌不得,再者我平日里秀出的法術(shù)讓他覺著我該是能自救的,我后來曉得肖竹為了救我竟親自下了水,卻因為風(fēng)寒和尋我不得,導(dǎo)致郁結(jié)于心而早逝,讓我好一陣心疼,又怎會忍心怪他呢,終是氣不過他而己。
只因為我萬年來一人心酸孤寂,如今便也不能輕易讓肖竹如意罷了。
他看著壇子里某個耍小心思的上仙,會心一笑,他早在千年前便從旁人口中得知水煙心系他的這事兒,卻生生吊了她這么多年的胃口,她若是耍耍性子,卻也是他應(yīng)當(dāng)受著的。
無論是萬里洪荒還是滄海桑田,你都不曾離開我身邊,真好,肖竹悠閑地抱著壇子。
五千年后,我恢復(fù)了人身,也早就不氣肖竹了,他走了過來說:“何時與我成婚啊!”
洞房花燭夜時,我看著肖竹的臉,回想著此前種種,覺得此時幸福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