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天生耳力過人,偶爾百米開外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能聽清。
在他發現身后有人跟著之后,當即抽刀做好準備。
“小六你別那么緊張嘛?又不一定是什么豺狼虎豹之人。若是妖魔精怪就才好呢,正好練刀?!?
然而曹躍話才說完,他就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來者的確是人,而且他的靈法氣息甚是奇特,有一股血腥味。
曹躍正色道:“小六。我收回剛才的話,你不是他的對手,退下。”
“是。少爺小心?!?
小六退到曹躍身后,提防結界裂縫外的東西。
曹躍一手按刀,驅動周身靈法,做好了準備。
“不知閣下是何人?所為何事?”
曹躍的聲音在空曠的山坡飄蕩著,草叢中一陣窸窸窣窣,定睛一看,破空飛來裹滿靈法的暗器。
擋下暗器后,曹躍眉頭一皺,道:“看來這是個縮頭烏龜啊,既然有這般剛猛的靈法,為何不敢現身?”
話音剛落,帶著猩紅面具的刺客張鉆出草叢。
他哈哈笑道,說剛才飛出的暗器不過是試試曹躍的靈法。
“沒想到傳聞中的可逆天改命之人,居然身擁兩種屬性的靈法??磥砦也皇悄愕膶κ?。
不過。拿了他人錢財,就得替人消災”
話音一落,張破空撲來,如緊追獵物的蒼鷹。
曹躍冷冷一笑,抽刀跟刺客張纏斗,兩人你來我往,卻未出真力。
兩人刀刃相交,堪堪貼過,而后雙雙落地,瞳孔中都有靈法外泄。
高手過招,往往不力求全力一擊,而是審時度勢,先試探對手深淺,再做打算。
眼前戴著猩紅面具的白發男子身手不凡,靈法雖不及曹躍七分,可熟練度卻在他之上。
曹躍擋下張剛猛一刀,幾乎貼著額頭問道:“我再問一遍,不知閣下所為何事?”
張冷笑一聲,道:“取你性命?!?
兩人分開后,曹躍站定,心想難怪總覺得有人要害他呢,看來并不是空穴來風啊。
好一個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只不過找錯人了。
這氣息,怎么似曾相識,莫非是他?
曹躍故意放個破綻,在出刀之際伸出另一支手,揭開張的面具。
“是你!且慢,我不跟你打?!?
確認是在客棧出手救了掌柜一家的人后,曹躍后退十步,擺出不愿意再打下去的中止手勢。
刺客張愕然:“不跟我打?你搞清楚沒有,我可是來殺你的。”
“你心腸不壞,為什么我要跟你打,再說了,你打不過我。”
“我心腸不壞?哈哈哈哈哈哈,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感受到了吧,我的靈法可是充滿了血腥味的。”
曹躍淡淡一笑,道:“那又如何。我曹躍只相信自己眼中所見,你救人是真。”
“我為救一人,取了三人性命。你又怎么說?少廢話,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作為刺客。拿了銀子,就得辦事。作為刺客,竟然被你說心腸不壞,實在是笑話。”
聽了這話,曹躍臉色一沉,算是明白了張的意思,既然如此,他也不好在多說什么。
信字,有時比性命還重要。救人是一回事。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是另一回事。
曹躍拱手道:“兄弟,留下姓名吧。我想記住你。”
“異邦刺客,張!”
“張?怪人怪名。”
“少說廢話,納命來?!?
兩人刀刀相碰,刃刃相交。曹躍也不是什么爛好人,既然這人拼了命想殺他,自己也不能放水。
兩人的刀氣斷了樹木,折了花草,驚了蛇蟲,碎了卵石。
驚天,震地。
奈何,實力面前,張輸得其所。
最后一刀,曹躍向往常斬妖除魔一般,虛晃一刀,挑了頭顱。
對于張,曹躍談不上喜歡,只是有那么一種意氣相投的感覺。
曹躍收了刀,道:“小六。給張公子厚葬,埋在山上?!?
沒想到,自己居然同情心泛濫,差點猶豫了。
現時今日,邪天主宰的世界中,同情心是最要不得,卻又拋不掉的。
實力,才是這個世界的法則。
收了刀后,突然地面開始震動起來,轉身一看,結界的裂縫泛出了水波。
看來張散掉的靈法,把妖類給吸引過來了。
“小六,斬妖?!?
很快,震動停止,波紋消失。
一雙利爪先從裂縫中伸出,頭一探出來,就成了曹躍刀下靈法,化作一攤死水,滲進泥土。
有一只一躍而出,被眼疾手快的小六攔腰斬殺。
從裂縫中出來的都是狐妖,加上斬殺的兩頭,共十頭。
能鉆過結界裂縫的狐妖,是同類中的佼佼者。但是作為最弱的狐妖,也強不了多少。
“小六,別放走任何一只!這個世界怎么那么多妖魔?!?
“?。颗?,遵命。”
主仆二人各手執一刀,將十頭狐妖悉數斬殺于三重界限天門下。
擔心還有伺機而動的狐妖,兩人特地多待了一個時辰,實在受不了臭味,方才離去。
自己花了幾百銀兩請來的刺客,死在曹躍手下的消息傳回徐顧遠耳中,他氣得大發雷霆,在庭院中指天指地的咒罵。
“他娘的我徐顧遠就不信我治不了你!你休想作威作福!”
當晚,徐顧遠命人將女兒徐庭月鎖在房中,派人隨時盯著,不讓她離開房門半步。
也是這晚,在曹躍和小六斬殺十頭狐妖的地方,蹲著七頭精通人語的狐妖。
一狐妖單膝跪地,道:“狐祖。先遣狐妖十頭都被悉數斬殺,此人靈法上,有炎神重黎的氣味?!?
狐祖聽到重黎的名字,眼神生恨,小腹上的舊傷隱隱作痛。
“我們狐妖一族,長期以來都被視為妖類中弱小的字族。飽受欺壓,還被三重天下的人抓去訓化,此奇恥大辱!我狐祖絕對會報!”
一老狐學著人的模樣,拱手道:“狐祖,依老狐看,我們勢單力薄,不可與他們硬碰硬。還是等到天門開時再說吧?!?
“聽你的。我們就在這里藏著。等天門打開。散!”
狐祖輕松幾下跳躍后,趴在客棧屋頂上看著天上的將滿的月。
稀稀拉拉路過幾個人,進去狐祖的視線,他瞇著眼睛一盯,妖氣散后再重現,輕輕松松變成了人形。
這夜,天門裂縫更大了。除狐妖在外,其他妖魔類都派出了先遣。
天門開時,又會是什么光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