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田春沒怎么在意，男娃娃嘛也十一歲了有自己主見沒什么，女娃可就讓她頭疼了，本來想著看完大夫去縣里買點家里缺的米和面就回來，要是程青也去，姐妹二人看上了什么或者想在縣里逛逛，可太不讓她省心了。

張田春想得遠，想著想著就望著自己的大丫頭，程翠。

程翠倒是沒覺得什么，她是安穩的性子也不愛在人前多溜達，便開口說道：“娘只管帶兩個妹妹去，家里有爹和我看著呢。”

見大女兒沒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張田春也不再多說什么，囑咐了幾句就沖著程青與程綠招手。這村子里熟門熟路的一般出不了什么事，但程山過會要去地里就剩翠丫一個在家，她還是得交代幾句，村里人有愛說話的有口訥的，有勤勞持家的也有想坐享其成的。

程青拍手叫好，蹦跳了幾下后拉著張田春的手臂在那搖啊搖。

“好了，你當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不許頑鬧知道沒？”張田春抱著兩個包袱，一個是要給孫大夫的，另一個里面則是裝了布巾、水壺等物，防止路上不便，銅板和碎銀子當然是貼身放好的。

張金才是泥瓦工，村里的房子大半都是他建的，也經常接一些縣里的泥瓦活，所以家中有牛車幫著拉拉貨。

牛車在院中，程皎雖說是第一次見到，但覺得不算新奇，就是一頭老牛拉著一輛鋪了厚稻草的兩輪板車，牛和車就組合成了牛車。

“娘，這車上有一股爛泥味，好難聞啊。”張田春已經把包袱放到了車上，程青卻捂著鼻子退后的一步。

稻草是有味但看起來是清爽的，程皎不介意這個卻擔心這小小的板車能否承受她們三人的重量，兩個輪子看上去不是太容易保持平衡。

“咋了，你張叔家的借給咱們，你還嫌三嫌四？你這丫頭又不是什么金貴人，這話以后不能再說，別人聽到以為咱不尊敬他們呢。”張金才在村內是受尊敬的，而且一家子也待人溫和，又經常借東西給她們，張田春可不許程青說這種不敬的話。

在張田春的催促下，程青和程皎上了車坐到稻草上，一人一邊扶著車壁，張田春把車趕出院門后才上來，一邊緊拽著繩子一邊讓她們裹緊棉衣。

轉了幾個彎一直向南走就出了村，再又行了五、六里地就瞧見山河縣的城門。程青顯得很興奮一路上嚷嚷著要去這去那，張田春在左右兩邊看著，沒看到程順的人，想來已經到了私塾吧。

程皎注意到張田春的目光，忙問道：“娘，我們去哥哥的私塾里看看吧。”一來她是對私塾好奇，想瞧瞧是什么樣子的，可也是一人一桌、一個老師？但更重要的是她想拖延時間，到時候再找理由不去看那大夫。

“別誤了點，看大夫重要，順哥那下次還有機會。”張田春欣慰地看了程皎一眼，覺得這個小女兒能夠關心兄長是件好事。

“那娘快點吧。”程青捧著臉催促著，她是想早點結束好去縣里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