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說這個，我說這個。”程皎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伸出手往前指了指，她的確是很好奇。

程翠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這是……煤油燈。”程綠怎么會問這種問題，平日不也點的嗎？

程皎見她臉上有些疑惑，忙說道：“我剛剛看到哥哥屋內點的是蠟燭，可亮了。”

原來是這樣，程翠松了口氣，她發現今日自己的心老是竄上竄下，不由呼了口氣道：“咱家沒幾根蠟燭了，給順哥念書用，我就做做繡活，早就熟稔了，用不著細看。”

程皎點頭，她的確是累了，躺下側著臉瞧著程翠又開始反針走線，不知不覺困意襲來，她安穩地睡著了，連程青什么時候回來，程翠什么時候上炕的都不知道。

一連過了三日，這三日來程皎都在偷偷倒藥，一會是要去順哥屋中看著他念書中途倒在了泥地里，一會又是要姐姐去拿冰糖等她走了便故技重施，好在她平時的形象極為老實又一點點能干起來，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終于在程順要去私塾的那日，藥全部“喝完”了。

“娘，不用送我了，我和志業約了一道去。”吃過早飯程順穿上了新棉衣，背上他的書箱就準備走，他的書箱里裝了準備送給夫子的禮物還有他的書本。

張田春幫他理了理領子說道：“娘要帶綠丫去縣里瞧大夫，特意問張金才家借了牛車，一道帶你和麻志業去，省得你們兩條腿了。”

“娘，我已經好了，不用瞧大夫。”程皎大驚，張田春沒和她說過這事，難道是因為她舉止反常被看出來換了個人？也不應該啊，芯子變了哪里能夠看得出。

張田春摸了摸程皎的腦袋笑道：“我知道你好了，只是這個大夫是神醫，給他再瞧瞧準沒錯。大山，我讓你準備的，你快些拿來。”

“給夫子備禮你不用心，給孫大夫的倒是一日催三、四遍，好了好了。”程山將一個包袱塞進張田春懷中。

“你個死相，不會輕點啊。”張田春腳步踉蹌了下，站穩了才又說道：“我哪能不敬著夫子，不過是這大夫不比尋常，他救活了綠丫，這回要帶了綠丫再讓大夫瞧瞧如何能不仔細些？況且這誰家沒個小毛小病的，和孫大夫搞好了關系說不定日后還能少收點診金。”

張田春打的這算盤沒錯，哪里想碰上的孫大夫卻是個大庸醫，程皎不贊同的搖搖頭。

程山雖覺得程綠好了不用再去了，但是張田春后半段的話他也贊同，于是點頭說道：“你們去吧，我歇會要和孫正厚一道去地里，菜窯子挖好了菜還沒下去呢。”

“娘，我也要去。”本來程青是要留在家和程翠一道做活的，但她想去縣里扯花布，便拉著張田春袖子撒嬌。

程順不想坐牛車，牛車太拉風，本來他要去縣試村里幾個同齡的已經喊他“程童生”了，要是坐著牛車豈不是招搖過市，大伙更加起哄？

“娘你帶兩個妹妹去，我走了啊，我喜歡兩條腿。”程順一溜煙走了，程山要說的話便噎在了嘴里，咕嚕一聲還是說了出來，“這小子怎么那么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