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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一章

  • 白玉小狐貍
  • 陳柱
  • 4875字
  • 2020-03-22 16:41:54

上回書說到月樓無仙與紫一一初回人間,身處在那襄州城的鬧市地界。二人打聽到這襄州地界有一霸,姓彭名鑫,專干些欺男霸女的勾當。

于是二人邀上畫仙一同前往彭府戲鬧一番,為助興,還做上賭看誰鬧得最歡。

月樓無仙施法變幻了個蠻子喚作瞎蠻子-胡州(寓意:瞎胡謅)。還背了一麻袋的財寶,胡亂找了個別寶的由頭拜訪彭府。

醉筆翁與紫一一為看熱鬧,盡待在人家窗戶下聽閑話,直到胡州進了廂房歇息,好戲似乎散場了,二人別無去處,只得去廂房尋那胡州,聽胡州所言,原來在那彭鑫的正房內還有閑話可聽。

書接上文,紫一一與醉筆翁聽說還有戲,也懶得跟月樓無仙廢話,化作兩股青煙飛出窗外,直奔彭府正房的后窗。

二人剛站穩腳,食指沾吐沫點破窗紙,往里觀瞧,就見彭鑫在書案前將一張剛寫好的書信折好,塞在信封里,對管家彭錠道:“快快于我送往周知縣親啟,快去!快去!”

“這時候?老爺,這三更天都快過了……”就見彭錠面有難色地接過書信,邊往懷里揣,邊希望主子再斟酌斟酌,畢竟深更半夜的,自己既不愿去打擾別人,也更不想往別人家里跑,更甭說這去的還是官家。

彭錠跟隨彭鑫多年,彭鑫哪有不知他想啥的?破口罵了聲:“你個狗才!”舉手作勢要打,彭錠脖頸子一縮,忙抬雙手掩頭,只聽彭鑫怒道:“就到了四更天又如何?五更天又怎地?他周知縣就算打暖被窩兒里爬也得爬出來接我這封信。你就只管送去,他若敢道你不是,老爺我自會收拾他!”說罷抬手揮袖,將彭錠轟了出去,再補上一句道:“快去快去,要耽擱了,我要你狗命!!!”

“是是是……”彭錠怕老爺生氣,點頭哈腰連連回“是”。拔起狗腿子就往縣知府衙門跑去。

窗外的二人將屋里倆人的對話是聽得真真的。紫一一小聲道:“這彭鑫,連本地的父母官都不放眼里,他什么來頭呀?”

醉筆翁搖搖頭,笑道:“哪有小民不畏官的?就算只是一區區縣令,那也是官呀。看來這彭鑫上面有人,而且來頭還不小。”

紫一一點頭道:“您還真就猜對了,據梅娘姐姐所說,那彭鑫的大舅子不僅當官,似乎官職還不小。”

“我就說嘛。”

紫一一將眼睛湊到窺孔前,往里望了兩眼,接而道:“那咱們要跟去縣衙嗎?”

醉筆翁一撥弄腦袋道:“干嘛不去?然不成還回那廂房看小狐貍睡大頭覺哇?”

于是二人也不多話,腳踏祥云跟著彭錠便到了縣衙所在。二人壓落云頭,藏匿在衙門口的照壁之上。就見彭錠一邊叩門一邊道:“安子……安子……”。良久沒見動靜,彭錠一撩袖口子,提巴掌往門上一個勁的拍:“開門!開門!安子,快開門……”

一通嚷嚷后,就聽門里有人破口大罵:“嘿!龜孫子!是哪兒來的短命過路鬼,深更半夜的吃飽了撐的,敢來叩縣衙的大門!”

彭錠見有人回應了,連忙道:“安子!安子!你瞎罵啥呀?快開門,是我,彭錠。”

話音一落,就聽“吱呀呀”一聲,門分左右,開門的一見彭錠,連忙滿臉堆笑道:“哎呦,原來是錠哥呀!這大半夜的不睡覺,上咱們這兒串門來,是為啥呀?”

“嗨……”彭錠搖搖頭道:“你以為我樂意呀,這不是我家老爺要我送封加急信過來嘛。”說著,便打衣襟內抽出信來。

門房安子正要伸手去接,彭錠手一抬,將信撤開道:“這信可不能給你,我家老爺千叮萬囑,非要我親手交到你家太爺的手中。”

安子一愣,道:“哎呦,我說哥呀,我家太爺早就尋那周公去了,這時候去吵醒他老人家,不太適合吧。就不能先將這信存我這兒,明兒個一早,太爺一醒,我立馬給您遞上去還不行嗎?”

彭錠聽罷,“嘿嘿”一聲冷笑,將信遞到安子面前道:“給你吧……”

安子伸手要接,手指剛碰到信封邊沿,彭錠又道:“不想要命的,你就接過去……”

安子一聽這話中有話,連忙將手抽了回來,笑道:“哥,您啥意思呀?”

“你小子傻呀,若這信能明兒再遞上去,還用得著我大半夜的親自跑來?”

“哦……”安子頻頻點頭。

彭錠繼續道:“我家老爺交代得清清楚楚,要我親手交到太爺手中,并看著太爺親啟。這事兒若辦不好,我跟你的小命兒可都砸里面了。聽清沒?”

“得,既然是彭大老爺發下的話,那哥哥您就里面請吧。”

二人穿廊過院,來到后院的正房門前,屋內早已滅了燈火。縣太老爺兩口子正鼾是鼾屁是屁的睡著。安子不敢直接驚醒周縣令,先輕輕叩門,小聲喚醒丫鬟,再讓丫鬟將縣太爺叫醒。縣太爺披上罩衣,丫鬟在廳房掌上燈,彭錠懂規矩,先在門外候著,安子入得廳房內先將彭錠的來由大概說于縣太爺。而后縣太爺才將彭錠招了進去。

那周縣令肥頭大耳,一臉橫肉,兩撇八字眉,下面鑲著對銅錢眼,再配上兩縷八字胡。挺著個草包肚,兩手都夠不著肚臍眼。

一進門,就見周縣令如同個肉球般,嵌在太師椅里,一肚子鬧騷道:“我說彭錠呀,我雖與你家彭大官人私下交好,但這天還未亮就來討擾,這也不大合適吧……”

彭錠連忙鞠躬賠禮道:“哎呦,我的太爺啊,您是有所不知呀,我家就在前半夜,全府上下本都睡下了,可突然鬧了匪人了!也不知打哪兒來了個野蠻的漢子,突然沖入府中,鬧得雞犬不靈,把我家府里的男丁全給打了,我家老爺實在沒轍,只好用緩兵之計,先奉他如上賓,招他入內屋談話,等二人再出來,卻居然稱起兄道起弟來。然后直到小的將那蠻子引到廂房歇息,安定妥當,我家老爺才擬了這么一封書信,要小的我連夜趕來,親手交予太爺您親啟,說是耽誤不得,馬虎不得,看來這事兒不小,還請大人見諒啊。大人您先消消氣,待看了書信再責罵小的也不遲呀。”彭錠說罷,恭恭敬敬將書信奉上。

“嗯……”周縣令見這彭錠話說得滴水不漏,這才壓住脾氣,對一旁的安子使了個眼色點了點頭,安子連忙接過書信拆了開來,既然說了要自家太爺親啟,也不敢胡亂動手,只能連著信封遞到周縣令手中。周縣令接過信封,抽出信來,在燈下細讀。等讀罷了,二話沒說,便將信連信封一起遞到油燈之上燒了。

兩個下人也不敢多問這信中內容,只等周縣令對彭錠道:“彭錠呀,這信我已閱過了,你可以回去交差了。”

“是,大人。”

“哦,還有,回去讓你家彭大官人放心,事情我必會安排妥當。”

“得嘞。”說罷便退出廳房,回彭府回事去了。

紫一一與醉筆翁一路尾隨,這一干人等說的話,他二人是一字沒落下。但這最重要的環節便在那封書信上,而其中內容卻只有彭鑫與那周縣令二人知道。現下閑話也聽完了,二人又沒了去處,只得回胡州所在的廂房。

胡州雙眼依然蒙著塊黑布。見他二人回來了,還擺著那“須子譜”,似笑非笑道:“回來了?閑話聽了不少吧?”

醉筆翁拿出隨身的酒葫蘆,喝了口悶酒道:“你個小狐貍倒真沒說錯,我倆還真是聽閑話去了,那話閑得,一句正經的內容都沒有哇!”

胡州聽罷,笑得更得意了:“那怨誰去?你倆不是好聽閑話嘛。”

醉筆翁沒接茬,看著胡州,倒突然想起一件事來。起初他進洪芒雀替救二人。乃是拜順風耳等眾人所托。現在人是救出來了,卻為這么個地方惡霸瞎耽擱。拖太久了順風耳那邊也不好交代,畢竟這二人是生是死,那邊還沒半點兒音訊。但想想,又覺得這兒這出戲確實有點意思,不過這會子也沒啥事,不如跑一趟黑毛寨。想罷,對胡州道:“小狐貍,把我給你的畫拿出來。”

這沒前沒后的一句話,聽得胡州是一愣,坐起身道:“您這大半夜的要畫,這是打算去哪兒?”

“去哪兒?”醉筆翁收回酒葫蘆道:“當然是去給你善后呀。”

“善后?善什么后?”胡州不解,問道。

“我還得去趟龍腸洞黑毛寨呀。你倆我已救出,本以為你們會直接回龍腸洞,但沒想到在這兒被耽擱了,做人做事要有所交代。既然你們一時半會回不去,那唯有我這老頭兒跑趟腿,回那邊知會一聲,省得一干人等干著急。”

胡州聽罷,從床榻上蹦下來,趕緊跟醉筆翁身鞠一禮說道:“哎呀,還是前輩想得周到,您不提,我還真把這茬給忽略了。”說著便從懷里掏出畫軸,攤開了鋪在桌子上,再道:“那就有勞畫仙前輩了。”

醉筆翁笑著點點頭道:“嗯~!這才像我認識的小狐貍。”說罷,正要施法往畫里鉆,胡州一把攔住道:“等會兒,還有事要交代您老。”

“啥事?你說。”

“彭府這邊的事一時半會完不了,這第一,您要沁爐先帶北極吼獸回他家師那交差,交完差了再回黑毛寨等我。第二嘛,就是讓千里眼或順風耳將油皮兒的尸裹交到南海觀世音處。”

“就這?”

月樓無仙點點頭:“就這,您就說是我安排的,我這邊的事辦妥了,咱們一干人等再回黑毛寨匯合。”

“行。”醉筆翁也點點頭,接而道:“不過話說回來了,我沒回來,這邊可不能開戲呀!”

月樓無仙搖頭笑道:“那我可擔保不來,后面的戲啥時候開場可不由我說了算,那是彭鑫的事了。我看您呀還是快去快回最實在。”

“得,那老朽我可不跟你們廢話了,走咯!”就聽話音未落,那醉筆翁已化作一股濃墨,飛入畫中。

醉筆翁如何借畫遁走自不必細表。還說這屋里就剩下紫一一和月樓無仙變化的胡州。又靜又暗的廂房內,只聽屋外偶爾幾聲狗吠,幾聲貓咬,幾聲風搖樹杈沙沙作響。

紫一一面帶微笑,細細端詳著眼前這一身橫肉,滿臉刀疤的胡州,看得月樓無仙心里直犯怵,弱弱道:“一一,你……你這是……看啥呢?”

紫一一回過神來,眨巴眨巴眼睛,甜甜一笑,搖頭道:“我只是透過眼前的這個彪形大漢,看躲在里面的你。”

“弄了半天,你是在找破綻呀,我當看啥呢。”

“那你以為我看啥?”

“我還以為你口味重,喜歡胡州這款的呢。”

“嗯……”紫一一背著手,抬頭挺胸圍著月樓無仙轉了一圈,一歪腦袋,故意道:“我看的確不錯,比你原來帥,要不你就保持這樣吧,以后也別變回來了。”

“行,反正你也不嫌棄,那我也懶得變回來了。”說罷,月樓無仙借著昏暗的燭光,走到銅鏡前左右照了照,對著鏡子摸著滿臉的絡腮胡子,接著道:“除了照鏡子別扭點之外,平時反正自個兒也瞅不見自個兒的臉。日后這張臉看得最多的估計還是你,你要喜歡就行……那就這么定了……說好了可不能變卦喲……”等了會,卻不見紫一一回應,便又喚了聲:“一一?”月樓無仙一直沖著銅鏡邊說邊擠眉弄眼,沒多留意見紫一一,聽她半晌沒搭話,還以為她人不見了,急忙回頭看,卻見紫一一還好端端地坐在床沿上。只是默不作聲,滿臉愁傷。

月樓無仙見紫一一一臉憂容,連忙步到床邊,在她一旁并肩坐下,細聲道:“一一,你怎的忽然不開心了?”

紫一一搖搖頭,強顏歡笑道:“沒事,或許是我多愁善感了……”說罷,欲要起身離開,卻被月樓無仙輕輕拽住道:“若是心中有事,何必藏著?我心思鈍拙,不知從何猜起,只得一旁干著急。”月樓無仙邊說邊將紫一一拉回床邊坐下,接而道:“而這愁你只藏在心里,到頭卻苦了你自己。”

紫一一微微一側頭,憂傷道:“方才你話中之意,就好似我倆日后能長相廝守一般,但現實卻并非如此。”說罷,紫一一轉身面向月樓無仙,將月樓無仙上下打量了一番,又道:“不論是你的原貌,還是眼前的這幅尊容,我又真的還能多看你幾眼?待回了天庭,你我二人該何去何從還無從得知……”

“嗯……”月樓無仙點點頭,牽過紫一一的手來,用自己的雙手握住,放在自己的腿上,道:“的確,未來如何,我不敢胡亂猜測。但我至始至終相信冥冥之中,上天自有合理安排,我們只需隨心就好。”

“那萬一天庭一定要將你我分開呢?”

“那我就尋那與天地同壽的法子,這樣只要天地不老,我倆就必會有重逢之日。”

紫一一聽罷微微一笑,并沒有回應。她只是在想月樓無仙的這番話雖是說來安慰自己的,或只是他對不可抗拒之力的一番言語抵抗,又或許僅僅只是無力的一番幻想,顯得有些幼稚和蒼白無力。但她明白他的那份心是好的。是因為愛自己才會道出這番幼稚的言論。于是她也不再說些什么,竟是不自覺地將身子依偎在了月樓無仙的懷中。

月樓無仙也自然地輕輕摟住她。須臾,紫一一待自己意識到這種不自覺時,才下意識地掙扎了兩下,想從月樓無仙的懷中掙脫,而她越是掙扎,月樓無仙卻越是將她摟得更緊些,最終紫一一還是放棄了抵抗,依偎在了月樓無仙那丑陋的身軀里。

即將入冬的夜寂靜得出奇,晝伏夜行的蟲鳥早已冬眠,四更天的貓兒狗崽也已消停,此時的二人耳里能聽見的,只有忽起忽停的風聲,和二人清晰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二人沉默了下來。稍歇須臾,紫一一卻突然“噗呲”一樂,趁月樓無仙不備,微微將月他推開,坐正了身子道:“你這身段抱著我,好不習慣,總覺得不是你,好像是個陌生男人抱著我的一般。”

月樓無仙摸著滿臉的絡腮胡子,笑道:“方才還不知是哪個野丫頭,口口聲聲說這模樣身段不錯來著?還道比我原先的好。這還沒多大會兒,怎的就變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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