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還好有你,余生同行
- 青青華年付一炬
- 錦瑟之年
- 1643字
- 2020-07-27 02:15:33
他們似乎提前過上了童話里完美的結局,一日三餐一雙璧人,平淡溫暖。
但這生活總覺得不踏實,陳玉蓮甚至感到這幸福不屬于她,是她偷來的。于是患得患失。
她常常感到,自己仿佛冬日走在光潔的冰面上,冰雪掩蓋了太多真相,無法知曉的危險她更預知。終日惴惴不安,連笑容里都帶著哀傷。
蘭君朋為她的世界打開了一扇窗,她瞥見他的世界五彩斑斕,卻又充滿一個又一個黑洞,讓她想去了解,想去拯救。
酒精是這場愛情手術的麻醉劑。這句話放在年少時的我們身上通通適用。有酒就有故事。
酒后蘭君朋的哭泣總是摧人心痛,依戀也是更濃幾分。他整夜喊著“蓮,你別走!”陳玉蓮總是幾分疼惜幾分不舍。她并不知道,這是一個人與過去的撕扯與逃離。年少時的念念不忘,成為蘭君朋此后余生的糾纏夢魔。
他了向她星星點點講起少年心事。特別是親情,于他在愛恨之間。
母親長久離疆,父親帶著弟弟還要在大學任教,他從小跟著爺爺長大。爺爺出身行武,執拗粗暴,他和記憶里年少時光,沒什么溫暖記憶。后來上高中時,母親才回到XJ。長久以來的分離,生疏是自然的事。當年的叛逆期遇上父母的失意,一回家便是諸多數落與挑剔,最壞的是父母對弟弟的寵愛的對比,讓他原本的欣喜希望蕩然無存,失落孤獨再次爬上心尖。二三十歲的年紀,我們還是常常為原生家庭所困。如果我們沒有被無條件地愛,無條件地偏愛,甚至會影響更久。
都這么大的人了,和她在一起時蘭君朋總表現得像個孩子,一如當年的弟弟,那樣的依戀她。每每想到這里,她就恨不能掏出整顆心來溫暖他。
蘭君朋之于陳玉蓮如稀世珍寶,難免會用力過猛。這是年少我們的通病,我們總以為,為了最愛的這個人,我們可以付出所有,哪怕是生命。但這樣的愛,太過沉重,太具摧毀性,太過則妖,注定不能長久。
蘭君朋一直想融入那個家,卻又做出許多決裂之事,在愛著又怨著父母。
因為參與所以(才會)珍惜。媽媽沒有參與他的童年,所以無視他的感受,不屑于他的感受。只是一味地批評碾壓,一見面就爭吵不斷。“你沒有參與我的成長,有什么資格來否定今天的我。”
如果可以任性被寵愛,哪個孩子愿意在委屈中變得懂事呢?同時表示太過“懂事”的孩子反而會失去孩子應該有的放肆和任性。他的叛逆期如此之長,也源于一直以來不被關注,被父母漠視后的報復。但他用自己的人生卻沒能報復到父母,卻落得自己傷心,說到底只是一種意難平。
許多時候,蘭君朋的憤怒僅僅是父母的態度,他更想更期待媽媽能過來像抱弟弟那樣抱抱他,可是從來沒有。于是他就更是拗著,被打被罵更成了家常。
直到現在,快三十了,每次的家庭聚會,都會以母子的吵架結束。蘭君朋有時帶著困惑的眼神問陳玉蓮“你說我錯了嗎?”“沒有,你只是希望得到愛而已。沒錯。”
生活中那些根深蒂固的誤解。母親對兒子都已到了這個地步。
親情并不是簡單的血源的延續,更是一種精神的延伸。從小缺少母愛的他,也就沒有多少機會得母親的愛。
蘭君朋還是愛陳玉蓮的吧。不然不會向她坦露這些脆弱無助的時光。每次說起年少時,時常在被痛打后一個人上雅山。她好想參與他的童年,好讓他不那么孤單。她好想回到當年,抱一抱那個無助的孩子,那個孤獨倔強的少年。
陳玉蓮向黃嬰寧說起這些時,黃嬰寧直教她“收起你的圣母心,否則你的愛情死無葬身”。黃嬰寧的原話是,最怕憂郁的男子,都是披著羊皮的狼,你怎么知道他吃過多少小綿羊。
但陳玉蓮自是容忍不了世界對愛人的質疑與否定,哪怕一點也是不行的。離親叛眾,早晚而已。
蘭君朋從小跟爺爺長大。爺爺固執慣了,晚年又要拖著一個孩子,脾氣更是臭。都知孩子無辜,可是心中有那么多不平與憂憤又能往哪里發,只能向孩子了。爺爺一生的不幸。
爸爸說,“你媽媽不管,甩手走了,我又能怎么辦?時間到了不管領導如何,只能去接孩子。所以一切好事與他絕緣。當時同事都覺得我乖張,視我為領導的軟肋,可是誰又愿意這樣。事事要拉我出頭,可我也只是因為孩子無人管,不得不管。說起來也無非是無奈。”
“你當時太小,我沒法帶,只能讓你爺爺帶到可以上幼兒園。”
“都說你心冷得像你媽。”
親情于蘭君朋愛恨之間,說到底只是一種意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