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在北平只能算中等人家，這樣頂級豪門她們攀結不上。督軍府的盛筵，戴玉蓉無緣一見，今天還是沾了葉輕昭的光。

她們母女驚詫看著這舞廳的時候，葉輕昭已經聘婷走向沈長安。

“你去招待客人，我隨后去找你。”葉輕昭款款的講。

“好。”沈長安走向賓客。

副官領著葉輕昭、戴玉蓉和葉柔三人，到了西南邊的座位坐下之后，穿著制服的侍者端了紅葡萄酒過來。

葉柔率先拿了一杯。

戴玉蓉也接過一杯。

見葉輕昭亦伸手時，葉柔輕蔑笑道：“你會喝葡萄酒嗎？沒見過世面，就別糟蹋東西了。”

葉輕昭笑笑，瑩白如玉的小手接過了水晶酒杯，輕輕晃了晃，喝了一口。

葉柔一梗：看她的模樣，倒也像會品酒的，沒出丑！

而后，陸陸續續有客人來了，舞廳里衣香鬢影，男人都穿著燕尾服，女人皆是長款洋裝禮服。

督軍夫人跟眾人寒暄見禮，見到葉輕昭，迎笑走過來。

“輕昭，來，姆媽帶你去見你阿爸。”督軍夫人笑著對葉輕昭說。

督軍夫人拉著葉輕昭走向包間。

包間是為顧客準備的。

“姆媽，督軍夫人什么不理我們啊，好歹您也是葉輕昭的姆媽！”葉柔也看出了督軍夫人對她們的冷落，臉色發綠。

而四周有人打量她們。

“那是誰啊？”督軍府的貴賓，九成都是彼此熟悉的，只有葉家母女三是陌生的面孔，眾人紛紛揣測她們的身份。

“沒見過呢。”

“認識她們嗎？”

眾人搖頭。

有位名媛低低笑道：“皇帝還有三門窮親戚呢。”

這就是說，也家母女三是督軍府不知名的窮親戚。

高傲的女眷們投過來鄙夷目光，挑剔著上下打量她們：“那個被督軍夫人請走的小丫頭，還很像個淑女，衣服也那么華麗。”

葉柔有點急了，她不想被人瞧不起。

戴玉蓉不回答女兒，多希望督軍夫人也拉著她女兒，撐撐場面。

而后，葉柔聽到她身后三四個女孩子閑聊。

“你知道今天為何開舞會嗎？”有個女孩子聲音俏麗柔嫩，問道。

“我姆媽說，今天少帥的未婚妻要來，這是督軍夫人給她接風洗塵的。”

“那剛才那個女孩子，就是她的未婚妻吧？”

“應該是，不然督軍夫人怎么會親自請她！”

葉柔聽的臉色更加鐵青。

包房里，沈長安在和督軍談話。

“以炎，我帶輕昭來了。”督軍夫人對督軍講。

一個高大結實的男人，四十來歲，氣度雍容威嚴，坐在小沙發里抽煙，煙霧繚繞中，他眼神深沉睿智看著沈長安。

“輕昭來了。”督軍看向葉輕昭，笑了笑，按滅了雪茄。

“伯父好。”葉輕昭乖巧禮貌。

沈長安向她挑挑眉。

“還叫什么伯父，叫阿爸，小曼也就是你姆媽了。”督軍慈祥的笑了笑。

未婚夫母親給兒媳婦接風洗塵以后，就要改口，這是習俗。

“阿爸，姆媽。”葉輕昭又笑了，笑的溫婉可人。

葉輕昭有雙大而明媚的眼睛，眸光熠熠；小巧的臉，飽滿的額頭，挺翹的鼻，柔嫩的唇，無一處不是精心雕琢，美得驚心動魄。

“長安啊，你和輕昭你們年輕人去跳舞。”督軍對沈長安說道。

沈長安點點頭。

葉輕昭挽上沈長安的手臂，款款下樓。

樓下投來羨慕的眼光。

“這是誰啊？”樓下的少女嘰嘰喳喳。

“聽說，是少帥的未婚妻呢。”

“不是說是鄉下來的嗎？”另一個少女問。

“這位輕昭小姐的儀態倒是很好，比她那個留學過英倫的姐姐都要優雅，沒有半分鄉下女子的拘謹。”

“畢竟人家是正妻所生，天生的優雅，可比她那個姐姐強多了。”

葉輕昭母親程素錦，可曾是北平有名的名媛，卻看上了葉文濤，嫁給他之后，家道中落。

葉柔和戴玉蓉聽到少女們的談話，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舞會都有一曲華爾茲，是專門給最重要的人演奏的。

今天是給葉輕昭準備的。

等葉輕昭跳完之后，司夫人再行祝酒詞。

督軍，督軍夫人站在二樓走廊的乳白色欄桿處，俯瞰整個大舞廳。

專門給葉輕昭的舞曲，足以讓葉輕昭成為眾人的焦點，妻子這樣安排，司督軍覺得她很大度。

“她是養在鄉下的，只怕跳得不好。”司督軍笑盈盈道，很是維護她。

樂聲響起，調子幽眇纏綿，大廳里的水晶燈漸漸暗淡了下去，燈火只剩下一束，聚中在葉輕昭和沈長安身上。

少女柔柔軟軟的手落在沈長安手心，沈長安好生小心，怕捏壞了。

其他人會意，都知道舞會的規矩，紛紛退出了舞池。

而后，舒緩的曲子變成了急促靡麗的樂章曲子奏響。

是沈長安換的曲子。

他知道葉輕昭會跳的很好。

葉輕昭跟好了沈長安，居然半步都沒有錯，似行云流水般，緊緊相伴著舞者，她粉色長裙在舞池中翩飛，似一只粉蝶。

“輕昭，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沈長安向葉輕昭坦白。

“所有都是你安排好的？”葉輕昭不依不饒錯愕的看向他。

“輕昭你說什么？我不明白？”沈長安裝傻。

“火車上的相遇，還有你知道我的全部！你不要裝傻！”葉輕昭直言不諱：“我希望你給我個解釋。”

她用玉簪挽住的鴉青色長發，在跳舞的過程中散開，似流瀑般傾瀉，鋪陳開來。

華衣黑發的女子，在燈火絢麗的舞池中，踩著優美急促的舞點，隨著她的舞伴翩翩起舞，恰如一朵月夜下盛綻的玫瑰。

衣的華采，發的光澤，葉輕昭整個人的舞姿，有種勾魂奪魄的光，吸引著每個人的眼睛。

所有人都看癡了，包括戴玉蓉和葉柔。

“姆媽，葉輕昭怎么會？”葉柔驚蹴。

等樂章一停，萬籟俱寂。

好！”沈督軍最先回神，鼓掌歡喜，心中有了十分的滿意。

這女孩子跳舞很美，美到極致，今晚所有人的風頭都要被她奪去，沈督軍臉上也有光。

掌聲一起，所有人跟著鼓掌，整個舞廳全是振聾發聵的掌聲，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

“真不錯，長安有福氣！”沈督軍笑道。

“這不可能！”葉柔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