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意不可思議地看著一只蒼白的手臂嵌入身體里，鮮紅的血液順著手掌輪廓流淌沿著手腕處滴下。血滴落在地面上的聲音拉回李清意的思緒，他瞳孔一縮，持箭挺直沖向尚的眼珠，尚笑而不語，手上的力道多出幾分，整個手掌陷進去。

手中的箭也不能緊緊握住，尚抓住李清意的肩膀，抽出手掌，李清意重心不穩，腦袋嗡鳴，一個踉蹌摔倒在地。雙眼所見之物模糊不清，隱隱約約看著尚與那高個子談論著什么。

“為什么？”蠻現在十分不解，不過他說話時是帶著怒氣。

原來早在尚和李清意對持之時，蠻就恢復差不多，他醒來的時候腦海里第一件事情就是宰了那個放冷箭的家伙。當他察覺到這邊兩個的情況不對勁。蠻見李清意一身裝備，瞬間明了他的身份。

只見蠻氣沉丹田，雙腳蹬地，一招黑虎掏心打在李清意。人卷飛沙起，箭囊內的箭隨著李清意飛出散落一地。尚看著帶著“帶著風塵”的蠻不禁張大嘴巴。

坍塌的建筑，揚起的塵沙，散落的利箭，青筋暴起的蠻以及打飛的李清意。尚看著這副這幅詭異的畫面，掩面長笑起來。蠻被突如其來的顏藝嚇了一跳，尚的手掌順著臉頰挪開，狂笑后的冷靜讓李清意脊梁發寒。

李清意雙手強撐這具破敗不堪身體，打斷的肋骨插進肺部，每次呼吸都引起撕裂的疼痛，趴在地上的我撲騰了幾下，就如擱置沙灘的活魚，無力動彈，奄奄一息。李清意要緊牙關，拼盡力氣從衣服內拿出一只注射器，往脖子上注射。白衣毫無征兆出現他眼簾，下一刻，一只腳踩碎注射器，碎掉的玻璃渣壓進我的血肉一起埋著尚的腳底，令人熟悉的疼痛感刺激著他的神經。

“我以為你是想利用蠻的拳風逃跑，不過我想像你這般的人是萬萬不會放棄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從一開始你就抱著拖延時間的目的與我交流，為的就是等蠻醒來，你看中蠻的神力和暴脾氣。這個計劃想必是在.....”

尚回頭望向坍塌的教學樓，臉色陰晴不定。“應該是在見識到迅的頑強的生命力吧。然后在談話中將自己處于劣勢，更準確來說是示弱，潛移默化中影響我的思維，使我無意中擔當起長者的身份對你進行‘教育’。再到最后察覺到蠻已經恢復意識。不惜自污，讓我以為你是一個有才無德的小人，不惜出賣素未謀面的人只為了茍活幾天。沒人喜歡這樣的人，所以我對你產生了些許厭惡，對你做出了攻擊姿態。這樣的話，相當于給蠻一個明確的目標。告訴我......雖然我都覺得不可思議，一個人在生死邊緣怎么可能會想到這么多，并且一點點將情況朝自己有利的方向傾斜。”

李清意這時候抬頭看著尚，這是他們之間真正意義上的接觸。尚一只手掐著蠻的脖子，壓低身子扭扭捏捏帶過來。一旦蠻的臉上帶有一點不樂意，尚掐后頸的力道就加大到骨頭咯吱響。嚴厲不失溫厚的長者，這是李清意的第一印象。

而尚從李清意這得到太多驚嚇，現在雙目對視，沒有像之前回避，更沒有被他人發現自己計劃的慌張，有的只有波瀾不驚。

“真的，你真的嚇到我了，你的腦袋瓜現在又在合計什么呢？”尚松開蠻的后頸，拎起李清意。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是開頭所見。

尚看著一臉怒氣的蠻，笑著說：“我說啊！你可是在鬼門關前溜達了一圈哦，我可不會還跑到地府要人的。”

你認為我會輸咯。蠻的臉部表情充分表達這句話。

“你覺得難以置信，我也希望這不過只是我的胡思亂想。”尚也覺得自己有點大驚小怪。看著倒在廢墟里的李清意，脈搏，呼吸已經停下來了，生機和體溫不斷流失。這個人毫無疑問已經徹底死透了。尚提起李清意的尸體，五指合攏劈向李清意的脖子。

“沒得玩了！老子已經用藏在齒槽里的藥物將體溫和心率調制最低了，口罩也一直在釋放干擾感知的香氣并且還混雜了尸體腐爛的香精。這家伙也謹慎了吧。不！是有病吧。對尸體下手，不知道死者為大嗎？“細辛就這樣靜靜的聽著李清意抱怨倒苦水。

”所以你就沒有別的話要說嗎？“清澈的湖水映著細辛的臉龐，這是最讓李清意受不了，一本正經地問你知道自己錯了沒之類。

李清意別過頭審視自己的心境，不出所料，一眼望不到邊的沙漠，而兩人處于沙漠的中心——一片綠洲，真是單調無味啊。我還是受不了她吃人的眼神，這不耍無賴嗎。

”這次我可能真的沒了，可惜沒有拉下兩個疊背。對不住啊，這次之后我可能沒法保你周全。不過我還留有后手，你知道我家備用鑰匙放哪里吧......“話還沒有說完，迎面就是一記破顏拳，李清意后退幾步，頭冒金星，輕哼幾聲捂住鼻子，不解地看著細辛。

”我要說的不是，不管是這次打架還是上次生病，你總是悶聲扛下來。要是我吸取上次教訓在你身上放個附身符，要不然你就真的大發了。“

”那你就別告訴我這些情報啊。“莫名奇妙遭了一拳還被人說教，泥人也有三分火氣，更別說李清意。

”你自己什么德行你不知道，我不告訴你有用嗎。我從以前就不喜歡你這一點，你太不珍惜自己了！“這件事本來就是李清意的不對，我教訓男朋友有什么不對，還來火了？這堅決不能忍。

”啊，我要是不能保護好自己的女朋友算什么男人？你跟我有什么好的呢？“

細辛一拍額頭“你這莫名的大男子主義是什么時候有的，‘人類是有極限的，所以不做人’之類的念頭最好扼殺在搖籃。不對連這種產生念頭的念頭都不能有。光你一個人是絕對不可能戰勝他們是不可能的，你完全沒必要自責。“細辛使勁戳著他的額頭，而李清意絲毫不退讓就這樣兩人相持不下。

”那你說怎么辦，你又不懂戰斗，好像我們這沒能跟這幾個怪物的存在吧。“

“有喲，你一個人當然不行，加我不就行。”

李清意突然往后退一步，弄得細辛差點摔倒。“可這樣我無法保證你的安全，這違反我的底線。“

“那就在我被你吞噬殆盡前，干掉這群怪物。”

李清意苦笑一聲，看著認真的細辛，握住她伸出的手。“你還真是嚴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