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悲歡彎著的眼睛顯得虛假看上去就像一張精心雕刻的面具陷在肌肉內(nèi),魯?shù)系谋澈箝_始冒冷汗,“這節(jié)車廂上的所有人都是你的人?”
張悲歡去過很多地方,知道不少人的故事,也見識到人心,苦于偵探身份的限制,效率不高而且每次都跑斷了腿,小偷總不會聽人說我是警察就不跑吧。
久而久之,張悲歡想到一個一勞永逸的方法,“我與你說個故事吧,有兩個騙子來到一座城市使出他們慣用的伎倆,宣稱他們能復(fù)活死人,小道消息不翼而飛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王國。很奇怪的是,他們并沒有因為說謊而被絞死,而是吃飽喝足后帶著黃金美玉去往下一個王國。”
“而你‘復(fù)活’的咒語正是他們深藏于內(nèi)心的秘密。”零很快清醒過來,看樣子這純度不行啊。
張悲歡故意壓住帽子遮住視線,唯有一張嘴巴露出,魯?shù)峡粗蛔忠痪渫侣冻鰜恚澳阋詾槟阍卺鳙C嗎?錯!從你搭上快車的時候,你就在被我狩獵!”“還有機(jī)會!”
魯?shù)涎壑袃垂庹叮笆自俅纬霈F(xiàn)他手里,雙腳蓄力蹬在木板上,飛躍刺向張悲歡,只是他忽略了一個人。
一次,偶然!兩次,可恥!
刺出匕首被拋過來的煤氣燈打落,接著闖入眼簾的是鞋底,魯?shù)系哪樕嫌∩闲『蠡璧乖诘厣希瑥埍瘹g吹著口哨鼓起掌,“到底是戰(zhàn)斗的民族啊。”
“你的賬之后在算,現(xiàn)在得趕緊將葉子恒的尸體帶回來。”張悲歡看了眼雪地里滲著血的尸體,“確實如此。”
偏著頭看著之前任由魯?shù)戏潘恋娜藗儯垌鴥?nèi)的光芒再次熄滅,“所以你們在等著什么呢?”,張悲歡耍著拐杖勾起昏過去的泰勒的衣領(lǐng),拉著他走回車廂,被拖拽的身體在雪地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
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不知道要面對什么人,但我知道這是個大新聞,所以我想要通過錄音機(jī)的方式記錄事情發(fā)生的經(jīng)過。盡可能的還原事情真相,現(xiàn)在是晚上9點,我的名字是泰勒魯?shù)希覐奈磁c人說過在我身邊發(fā)生的事,但是我一直在找機(jī)會把這個故事說清楚。
我不是禽獸,也不是瘋子,我沒有精神障礙和人格分裂,我只是一個渴望被愛的普通人而已。
這段話就像咒語般,魯?shù)蠌某了行褋頋M身大汗,抬頭望去還是車廂內(nèi)熟悉的煤氣燈,傍邊坐著個張悲歡摁著錄音機(jī)的按鈕找到他之前的錄音。鐵軌碰撞的美妙聲音久違后響起。
“醒來了?”張悲歡趕忙起身,拿起暖水瓶倒水,魯?shù)厦鎸ν蝗缙鋪淼墨I(xiàn)殷勤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手腳起用死命往后退,仿佛張悲歡遞過來的水有劇毒。
張悲歡感到疑惑,喝了一口水咽下喉嚨,自言自語說道,“也不燙啊!”,他就站在床邊看著窗外的景物快速地后退。
“你不殺我?”聽出魯?shù)系囊苫螅瑥埍瘹g差點笑出聲,“殺你,你算老幾?殺我?怎么排也排不到你。”
“葉子他?”魯?shù)匣叵肫鹱蛱焱砩纤坪鯕⒘怂澳悴挥脫?dān)心,這是場意外,費(fèi)了一堆口水終于算是堵住了她的口。”
魯?shù)显絹碓讲欢淖龇耍澳愕降紫胍鍪裁矗俊保?dāng)場殺了他不是很輕松的事或者帶回車廂審判建立威信,故意隱瞞下來到底是想鬧哪樣?
“我想讓你心服口服!”張悲歡看著臉色逐漸陰沉的魯?shù)希澳悴挥媒o我裝了,一個三番五次想著持刀傷人的家伙我可不相信你接下什么事。”
“我承認(rèn)你的手段確實比我高明一點,整個快車都是你的狩獵場,乘客是你的傀儡,管理員是你的幫兇。只是你張悲歡想讓我心服口服未免太狂了吧。”魯?shù)现苯铀合聜窝b面具,這樣他好像更輕松些。
張悲歡坐下來,雙手放在拐杖上,“你害怕了?”,“更正一下,不是害怕,只是沒有談話必要,你大可以審判我,但是無法讓我臣服。”
“為什么?”“無非還是勸人向善罪犯袒露罪行的那一套,對著群眾痛哭流涕著說道‘我不是人,你們懲罰我吧。’然后你們在那里發(fā)出正義的光芒體現(xiàn)人道主義?好好的一場殺人秀玩成認(rèn)罪賽了,惡心至極!而且從你們的無奈和憤怒的眼中我能知道你們奈何不了我,很爽!”
面對魯?shù)峡聪x子般的眼神,張悲歡倒是不氣,“很好,那就說明你還屬于人類的范疇,說明你還有自我認(rèn)可的需求,那我們還是有的聊。”
“聊什么?”魯?shù)喜恍嫉恼Z氣始終沒能激怒張悲歡,“聊殺人犯的邏輯,聊強(qiáng)盜的邏輯。”
“殺人犯的邏輯,不要臉皮,興起殺人,沒有約束,刺激,冒險。”張悲歡咕嚕咕嚕灌下一杯水后大呼痛快,玻璃杯口壓在他的眼睛,透過杯底看著床上的魯?shù)希斑@杯水只是普通甚至算是劣等水質(zhì)了,而且我更喜歡咖啡。但是我磨破嘴皮子口干舌燥之后喝下這杯水竟然是如此的暢快。”
“你什么意思?”“取決你那點滿足和失落的權(quán)利并不在你手上,而是在我手上,我留你一命,一來冤有頭債有主,二來是量化極限尋找規(guī)律避免這種事情以后再有。這是我的義務(wù)和責(zé)任。三來.....算了吧,我說你也不信。”
“小子,說話不要太狂,這是你的自我要求,這與你的個人作風(fēng)不等值。說這句話來拔高規(guī)格實在讓人輕看了。”
“這里不是論道場也不是晉級賽,更不存在斗智斗勇,更何況你早就敗露了。”張悲歡面對魯?shù)鲜扇说哪抗猓S時可能暴起傷人他卻始終不肯叫進(jìn)門外的零。
“我以為殺人犯的本質(zhì)在于破格獲取,游走在邊緣鉆空子,那是你們懦弱無能,沒有破局也就是造勢的能力,因為你們沒有自信與真正的強(qiáng)者在同一規(guī)則下公平競爭,偵探往往要花更多的心血頂著更大的壓力解決你的麻煩,強(qiáng)者創(chuàng)造規(guī)則,弱者依附強(qiáng)者制定的規(guī)則進(jìn)行破格獲取,你只是個弱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