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璉身后跟著的伴讀空宿和幾個洗馬也向純姜行禮。

“姜兒近日怎的都不來看本宮了？唉，女大不中留啊！”白川璉一臉落寞的模樣，身上散發出淡淡的藥草香。

“哪有～”純姜摟著川璉的胳膊，撒嬌道，“我最最最最最——喜歡皇兄啦！”

白川璉的嘴角輕輕上揚，泛起一絲淺淺的微笑，那是如此的親切和善意，仿佛連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柔和了。

“空宿，皇兄近日身體如何，可有好些？”純姜笑著看向白川璉身后的空宿。

“殿下近日身子硬朗，院使都說每日可少吃一次藥了。”空宿笑嘻嘻地回答道。

“那便好。”

純姜開心地笑起來，那笑容如同含苞待放的花朵，嬌美而富有生機。

白川璉自幼體弱多病，常年都是以藥度日，所以身上總有一股淡淡的藥草香。

辭別后，純姜和曉夢高興地走回了南枂殿。

……

啼鶯看到純姜回來了，匆匆行了個禮，焦急地說道：“公主，皇上給您和玥公子算好了八字和良辰吉日，今日申時在大明宮門東階下賜婚了！”

“什么？！”純姜瞪大杏眼看向啼鶯，不可置信，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父皇給本宮和玥公子賜婚了？”

她特意咬重“玥公子”三字。

“是，千真萬確，奴婢不敢欺瞞公主。”啼鶯肯定地點頭道。

還未待純姜有所反應，曉夢走進來通傳，“公主，大明宮來人了。”

“帶她進來罷。”純姜坐下。

“奴婢見過初之公主。”一個穿著華麗的宮女從殿外走進來，行禮道。

“免禮。”純姜看向宮女，她認得這個宮女，是皇帝身邊的御前侍女孟芯。

“公主，皇上吩咐奴婢來給您傳個話兒，您和玥公子成婚的日子定在了九月初七。”孟芯笑著說道。

純姜就像是突然遭到晴天霹靂，全身的血液仿佛一下子沖向了頭頂，讓她感覺一陣頭暈目眩，幸好是坐著的。

純姜努力維持著自己的儀態，扯出一抹笑容，“本宮知道了。”

純姜示意曉夢，曉夢頷首。

“姐姐辛苦了，這是公主給姐姐買胭脂的。”曉夢給了一錠銀子。

“都是奴婢份內的事兒。”孟芯的嘴角輕輕上揚，勾勒出一抹溫婉的弧度，那笑容里藏著無盡的喜悅與尊重。

“姐姐就收下罷。”曉夢把銀子放在孟芯手里。

孟芯看了一眼純姜，純姜微笑著頷首。

“多謝公主。”孟芯笑著行禮。

曉夢送孟芯出去了。

純姜緩緩地低下頭，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卻始終未落下。那種悲傷和無助從她的眼神中透出，仿佛感染了周圍的一切。

純姜想起白川璉說的“女大不中留”。

“難怪方才皇兄說那番話，本宮竟未聽出弦外之音。”

……

清晨，陽光明媚，純姜卻覺得格外刺眼。純姜勉強用了點早膳，便郁郁寡歡地坐在自己宮殿的花園里，連舞也不跳了。

“純姜！”純甯人未到，聲先至。

純姜看向穿堂那邊，純甯笑著跑過來了。

“純姜，你要嫁給玥公子啦！聽聞現在京城到處都貼滿了布告呢，”純甯的雙眼洋溢著喜悅，“沾你的喜氣，我終于可以一睹真顏了！”

然純姜的臉上絲毫沒有成婚前應有的喜悅。

“皇姐，我不想嫁給玥公子。”純姜垂眸，低聲道。

“啊……”純甯的笑容立即消失，猶豫道，“可這圣旨已經昭告天下了。”

“皇姐。”純姜突然跪在純甯面前，雙手抓著純甯的衣服，顫抖著身體。

“正雅公主。”一旁的曉夢和啼鶯也跟著跪下來。

“這是做什么？！快起來，你們快起來，有什么事我們好好說。”純甯連忙扶起純姜。

她的宮女秋月春華去扶曉夢和啼鶯。

“皇姐，我求你幫幫我！從小到大我未求過你一件事，這次我真的無其他法子了。我知道父皇不喜歡我，我說什么他都不會答應的，但他那么寵愛你，你幫我去和父皇求求情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嫁給玥公子。”純姜抓著白純甯的手宛如抓一棵救命稻草。

“圣旨已經下了，退婚的希望不是很大，”純甯握著純姜的手，認真地看著純姜的眼睛，“不過既然你這么說了，那我們就去找父皇說說，看看是否還有挽回的余地。”

“好，”純姜感激涕零地看著純甯，緊緊握住純甯的手，“多謝你了，皇姐。”

“害，我們倆之間還說什么謝不謝。再說了，從小到大我闖禍一直都是你幫我開脫，你可沒少幫我。”純甯拍拍她的手，安慰道。

純姜破涕為笑，感激地看了一眼曉夢和啼鶯，曉夢啼鶯笑著點點頭。

一行人浩浩湯湯就往紫宸殿走去。

紫宸殿內，穿著一身高等太監服飾，拿著拂塵的查公公查燎快步走進來，看起來已經年邁了。

“皇上，正雅公主和初之公主求見。”查公公通傳道。

皇帝放下奏折，“傳。”

查公公走到紫宸殿門口，扯著嗓子喊道：“傳正雅公主、初之公主覲見！”

純姜和純甯相視一笑，肩并肩走進紫宸殿。

“兒臣參見父皇。”二人異口同聲道，行了個福禮。

“免禮，純甯純姜，你們倆來找朕何事啊？”皇帝雖然都叫了二人，卻只看著純甯。

“回父皇，是有關兒臣的婚事。”純姜垂眸道。

“哦，可是置辦方面有什么不妥？”皇帝問。

“兒臣想替純姜嫁給玥公子。”純甯語出驚人。

“胡鬧。”皇帝的臉色立即沉下來，顯然有些不悅。

純姜也未想到純甯會用這種方式，兩只眼睛發癡地看著純甯。

“朕已昭告天下，君無戲言。”龍顏大怒，皇上的威嚴瞬間籠罩了整個大殿，令人窒息。

“可……”

“不必多說了，這門婚事是朕與丞相親自商定的，你就安心待在鳳陽閣，等著出降。”皇帝說完，便繼續看起了奏折。

皇帝的話讓純姜的心如同被重錘砸擊，無盡的悲傷和失落涌上心頭。

她的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周圍的景色仿佛變得黯淡無光，她的眼里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