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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隱情

  • 殷商局
  • 二品才人
  • 2704字
  • 2020-10-27 18:51:51

為躲避井伯使者,旨帶著四人繞小路回到了自己旅中。

那營地就在井伯宮殿西墻外。棄極目遠眺,見一片殿頂宮墻之上,一座極高大殿坐落在露臺之上。

再細分辨,但見主殿正堂朱漆紅柱,隱隱有人影穿梭其間。

棄正自出神,旨走來請他進帳更衣:“您這一身上衣垮褲實在太惹眼,還是換個裝扮。”二人正要進帳,忽聽一陣鐘磬清鳴,影影綽綽飄了過來。旨看看日頭,嘟囔道道:“又來了。”

見棄不解,旨解釋道:“井方伯每天大食為昭王安排一場樂舞進獻,遠近皆能聞聽。”

他指向那座露臺高殿:“那是井方伯最豪華的一座大殿,自昭王病后,井方伯就請他安置在那里養病,新娶的王婦不離身邊,朝夕伺候。”

華屋軟禁,也就如此吧。

進得帳中,棄換過裝束,見已有個巫師正在為幽施針治療。石頭守在一邊,警惕地看著那巫師。旨解釋道:“這位是巫夬,大宰從宗廟中調來隨軍的。”

棄看了那巫師一眼,見低著頭看不清面容,便不再留意,轉身細問井方情況。

原來昭王與雀侯帶了兩師前來迎娶新婦。不料一路上經了些風,昭王在成婚第二天便病倒了。井方伯便順勢將眾人留了下來。

下危形勢危急,昭王命雀侯先行回去。原本說好,昭王娶了井方新婦之后,便派五師勤王。可雀侯走的時候,井方伯只派了一師隨他回去。

剩下的四師,只等昭王痊愈,便隨王一起回歸。

井方伯說的信誓旦旦。雀侯不能久留,只得留下一支王師,自己先回了下危。

誰料昭王這場病愈后緩慢,一日好,一日壞。總歸是上不得馬,持不了弓。

井方伯倒也殷勤,廣招巫醫,祭祀求卜,對昭王禮遇有加。他的女兒——那位新婦更是晝夜相隨服侍湯藥,父女倆面面俱到,讓人挑不出一點怠慢和錯處。

只是從那以后,王師中再也沒人見到過昭王。只有每天大食之時,循著鐘磬鼓樂聲看過去,能在露臺高室內遠遠看到昭王的身影。

棄聽得手腳發涼:遠處看見能證明個什么?萬一那只是個傀儡替身呢?萬一父親……

“王師的師長呢?是誰?!五個旅長呢?五個射亞、十個馬亞呢?這些人干什么吃的?!見不到昭王都不懷疑其中有詐嗎?”

這完全是上位者的語氣,旨仔細打量著棄,可還是沒認出是宮中那位權貴王子。也難怪,他比棄小了十歲有余,入宮當值的時候,棄已經被“流放”了。倆人壓根沒打過照面。

但他不敢小覷此人,趕緊拱手解釋道:“大人錯怪他們了。子央大人是我們師長,他倒是每日能進大殿,但也只是在階下遙遙回稟。昭王有話,都會讓婦井大人代傳。”

諸族之女嫁與商王,便以族名尊稱為婦某。棄的母親出自井方,便為婦井。如今母親故去,井方伯進獻新女,這位新婦也稱婦井。

這個稱呼讓棄一愣,這才意識到自己來到了母親的母族。

他搖搖頭,還是追問昭王。

“那師央到底能見到昭王嗎?大王到底有恙無恙?”

“雖然離得遠,但師央確能看清,確是昭王不假。至于有無病恙,這個,離得遠也說不清楚。”

由于師央每日都能覲見王面,其他眾旅長便也不再懷疑。加上井方伯特意讓王師駐扎在宮殿周圍,即使宮內有變,王師也能隨時入宮護駕。如此一來,倒是打消了不少懷疑。

此時風吹帳簾,撩起一角,正好有一隊王師士兵從外面走過。

旨便向棄示意道:“您看,井伯還允許我們每日在宮室間穿梭巡防。每個人都能望見那露臺,這樣的安排就愈發沒人相信昭王被井方伯軟禁了。”

“那你為什么會覺得昭王被困?”

旨笑了,伸手攏在耳邊比了個姿勢:“就因為這鐘磬樂聲。”

棄立刻會意。

原來昭王與諸族權貴不同,雖廣有大邑,平時卻不愛鐘磬樂舞。除了祭祀占卜,尋常飲食都不用樂舞陪宴。因是昭王的個人喜好,這事只有王婦、王子以及后寢中人知道。

很巧,旨在王宮后寢做過戍衛。所以知道昭王不愛鐘磬樂聲。

一開始,旨以為是昭王不忍撫井方伯的好意。可時間一長,旨便起了疑心——以昭王的果敢性格,必不會容討厭的東西出現超過三次。

所以他便開始懷疑——昭王應該是被軟禁起來,自身不能做主,才由得井伯操控的。再加上后來師央接到的“王令”讓他更加篤定。

旨試圖向師央進言,反被責罰枉議王意,從旅長降了射長。

“一師五個旅,一旅留守主殿護衛,其余四旅分散協助井方巡視戍城。井伯看似是讓王師拱衛昭王,其實是白用王師作護衛,為井方看城護院!”

沒想到這青年會有這等撥冗見長的本事,棄不由對旨刮目相看。他心中暗暗記下一筆:此子日后可大用。

當務之急,還是得先見到昭王。

要見昭王,跟著井方伯不行。

旨說,他們最多被井伯領著在高階下遠遠看上一眼,然后就得被打發走。之前下危來的許多信使都是這么被打發回去的。

“您和幽大人一起來,肯定是從王宮里來的。不知您如何稱呼?可是大宰或是子曜大人差來的?”

旨恭敬詢問。他心中默念最好是大宰,只有大宰能運籌帷幄,出手救出昭王。

棄還沒說話,屠四先哧了一聲。

他攬住旨的脖子笑道:“個子不低,眼界倒不怎么高。什么子曜,那是這位的弟弟!小王知道嗎?孝己知道嗎?你眼前這位就是殷商小王!成湯之后的第二位小王!他沒死!”

一番話驚得旨目瞪口呆,正在為幽診治的那位巫夬也猛的抬起頭來。

殷商小王,今昭王之長子。生名子弓,死尊“孝己”。因鑄后母戊大鼎,耗費銅錫過甚,被昭王放逐,五年后死于野。

怎么?小王沒死?

旨反應迅速,立刻以頭就手,跪拜叩頭:“王師右軍,三旅射長旨,拜見小王。”

王族假死瞞名的事常有發生,也許是真的呢。

屠四洋洋得意,棄也不理他,上前請旨起身。旨無意間撿了這么大個身份的人,一時有些拘束。但很快就震驚下來,開始幫他謀劃如何進宮。

井方兵馬充裕,宮城內皆備極嚴。影闖是不行,只有跟在師央后頭,趁著大食奏事的當口進去。

計策已定,大食卻已結束。棄等不得明日了,打算立刻就去找師央,讓他尋個借口帶自己進宮。

見棄如此篤定師央會幫忙,旨覺得這位確是小王無疑。

一番謀劃完畢,棄過來察看幽。

幽已經喝下湯藥睡著了。巫夬正為他換腿傷的藥膏,見棄擔心,便回話道:“小王放心,幽的腿傷最重,只要腿上好了,這惡寒便是小事。我與幽乃是舊相識,定當竭力相救。”

棄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這巫夬常年侍奉宗廟,幽又在后寢行走,二人認識倒也正常。

當下,棄囑咐了他幾句便起身出了營帳。屠四跟在后面,棄一甩手:“回去。”

屠四罵罵咧咧地回來了。

他也不敢罵棄,只好抱怨巫鴆:“都怨她!把小王的魂兒都勾走了。”

石頭心情很好,一點也沒縱容他:“您把別人妻室丟去送死,小王沒殺你就不錯了。”

“胡扯啥呢!我跟小王多少年了!那個巫鴆才多少日子?!一年都沒有吧!她拿什么和我比!再說了,她也不一定死啊……”

當啷一聲,巫夬手中的陶盞掉在地上。黑色藥膏灑了一地,他也不顧上撿,急道:“敢問二位,你們說的巫鴆,可是巫族那個巫鴆?”

二人點頭,巫夬雙眼含淚,對著南邊拜了三拜,然后沖屠四跪了下來:“天帝庇佑,求您告知巫鴆大人她現在何處?”

不多時,一個白袍巫師跑出營地,騎上一匹快馬出城而去。

他去的方向正是那“石井”的隱秘出口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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