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相冊里存過多少張喜歡的人的照片？

陳嘉漁躺在床上翻完一遍2000多張俞潮的照片時已經夜里一點半了。翻完一遍的還有每一張照片背后的回憶。

趴在課桌上枕著手臂睡著了的俞潮；在球場上揮汗如雨的俞潮；坐在樹底下穿著球衣仰起頭大口大口喝水的俞潮；懶洋洋靠在窗邊曬太陽的俞潮；對著她做鬼臉的俞潮；對著她比剪刀手微笑的俞潮；

暴躁生氣時的俞潮；低頭看漫畫小說的俞潮；和朋友說笑的俞潮；開心大笑時的俞潮；打掃衛生把拖把扛在肩上轉圈的俞潮；騎著掃帚的中二少年俞潮。

都是他，全是他，只有他，只能是他。

陳嘉漁翻了個身，雙手抱住腦袋，頭發散落下來遮住她的臉，發絲粘在淌滿了眼淚的臉頰上。

——

嘩啦啦的流水聲，砰砰砰的敲桌子聲，刺耳的拖椅子聲……

摸到手機看一眼，早上八點五十五分。

靠。

陳嘉漁在心里罵了一聲，掀開床簾，瞇著眼睛看下面是哪個大清早擾人清夢。

“我說，丁一一。”陳嘉漁喊了一聲正坐在椅子上對著鏡子畫眉毛的丁一一。

“啊，怎么了？”丁一一回頭看了她一眼。

“你是要去哪里？”

“中午不是有社團納新嗎？當然是要去參加社團了。”

陳嘉漁憋了憋，把簾子放下，又掀起來，她憋不住。

“這早上九點不到，中午一兩點才開始社團納新，你是有沒有問題？”

“哎呀，也不差這幾個小時啦。”

“我還要睡覺，聲音小一點。”丁一一回頭看她的時候，又說了一句，“我只說一遍。第二遍我用手跟你說。”

丁一一撅起嘴：“知道啦，好兇哦。”

躺回床上，插上耳機，迷迷糊糊的，陳嘉漁又睡了過去。等她醒過來一看手機已經是中午一點半了。

她坐起來，頭暈暈的。

在床上坐了一會兒，下床打開燈，宿舍里靜悄悄的，沒有人在。她洗漱完，換了身衣服，收到了安北的微信。

——老妹兒，你睡醒了沒？睡醒了來文化廣場。

她拉開窗簾，外面明晃晃的刺眼日光。

陳嘉漁把頭發扎成高高的丸子頭，涂好防曬霜，拿上傘出門了。

文化廣場上圍了一圈藍色小棚子，棚子下面坐著各個社團的負責人，熱情洋溢地招攬路過的學弟學妹加入自己的社團。

有人拍了下她的肩，回過頭去，一個穿著黃色T恤的男生笑盈盈地看著她。

“魏昀？”他換了便裝，差點認不出來。倒是那雙大眼睛很有辨識度。

“你入了什么社團？”

“沒呢，剛來。”陳嘉漁把傘舉得高了一點，遮在魏昀的頭頂。

“那我給你推薦推薦，你看啊，”魏昀指著前面的一個藍色小棚子，“滑板社，玩滑板的女生超酷。還有那邊，攝影社，我的最愛。還有漢服社……”

“呃，停一下。”陳嘉漁打斷他，“你不用給我介紹，我就想參加個音樂社，別的不感興趣。你加了什么社？”

魏昀開始扳手指：“攝影社，滑板社，漢服社，營銷社，馬克思主義研究社。就這些了。”

陳嘉漁扯了扯嘴角：“馬克思主義研究社？這種聽上去就特別無聊的社團真的會有人參加嗎？”

魏昀說：“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馬克思主義研究社的社長是哲學系的系花。”

陳嘉漁“呵呵”笑兩聲，揮揮手：“我先去找音樂社了。再見。”

“哎，等會兒去吃火鍋嗎？可以叫上安北和丁一一。”

魏昀在她后面喊，她沒有回頭，沖身后擺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