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嘉漁站在外面看著他躺在擔架上被推進了救護車,門關上了,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難受。
救護車駛過她身邊時,俞潮的臉出現在窗玻璃上,他用手扒拉著眼角和嘴唇,吐著舌頭,沖她做鬼臉。然后和她揮揮手。
白癡。
陳嘉漁嘆了口氣。
“陳嘉漁,你的相機,給你拿過來了。”
陳嘉漁接過來:“謝謝。”
回教室的路上班上的同學討論起剛才的比賽,還是有人看到了杜明撞俞潮。
陳嘉漁站在教室門口,深吸了一口氣,緊緊抱著相機就往教師辦公室去了。
據許意晚后來給俞潮的描述,那天陳嘉漁在教師辦公室和理擇班班主任爭得面紅耳赤,拿著去之前洗好的證據照片摔在桌子上,有理有據,最后說得理擇班班主任啞口無言,在教導主任的勸說下,并且同意給他們班,給俞潮一個交代之后她才罷休。
許意晚說,當時的陳嘉漁其實挺像個潑婦的,但是也挺拉風帥氣。陳嘉漁對俞潮要不是真愛她都不信許。
最后,這次一百米的短跑比賽也沒排出名次來,只是通報批評了一下杜明就算過了。本來陳嘉漁在辦公室沖老師大喊大叫的行為也該被批評的,教導主任讓老楊好好對陳嘉漁進行批評教育,結果老楊不僅沒批評她還給她豎了拇指。
陳嘉漁去上廁所的時候碰到了以前六班的同學,自然是對她沒什么好臉色。畢竟她在辦公室和老師吵得不可開交的事已經在高三年級里傳得沸沸揚揚。
隔天下午她在放學回去的路上遇到了杜明。不過看起來他更像是專門等在停車棚的。
她一個人背著書包下樓,許意晚前不久搬家了,以后她得一個人回家。
她剛剛把她的電瓶車推出來,一抬頭,雙手環抱在胸前,有著結實雙臂的杜明站在她面前,眼神不善。
“有事?”
杜明擋在她電瓶車前面,說:“沒什么事,就聊聊。”
陳嘉漁也不怕他,在電瓶車車座上坐下來,雙腿撐著地,理了理裙褶子。她不信杜明還敢動手打她。
“陳嘉漁,高一的時候我還挺欣賞你的,雖然和你不熟但是我好像也沒有哪里得罪過你吧?”
“是沒有。”
“那你不至于這么整我吧?現在全校的人都知道我比賽的時候作弊了。好歹以前也是六班的,你這么搞是不是有點不夠意思?”
陳嘉漁看著他黑漆漆的眼珠,說:“杜明。第一,我和你沒有深仇大恨,不需要整你;第二,我只是實事求是,對事不對人,與我是不是六班的,你是不是杜明,都沒有關系。”
杜明扯了扯嘴角,笑著給她鼓了兩下掌:“真好,大公無私啊。看你那天那么緊張俞潮,不會是因為他吧?換了別人受傷你還會這么大公無私?”
“是又怎么樣?”
陳嘉漁站直了身體,微微偏著頭看他。
杜明沒想到她會這么直白,一時間找不到話說。
“沒有事我就走了。”陳嘉漁轉身要上車。
杜明伸出手攔住她,朝后看了一眼:“急什么,還有幾個六班的同學想跟你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