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玄鳳在紅蓮宮殿墻邊的樹上蹲到了夜幕降臨，小宴才堪堪收尾。紅蓮應當是不知朱茶的真實身份，言行之間不見對朱茶的半分客氣。

而一向養尊處優的朱茶，似乎也不懂得怎么伺候人。宴散收尾，朱茶不小心打碎了一個琉璃盞，便引來了紅蓮的斥責。

正當我以為朱茶會翻臉時，她神色變了又變，最終忍下了。這不是我認識的朱茶。我也不知，她到底經歷了什么。

人聲漸小，玄鳳在我一旁蹲得昏昏欲睡。

“你知道這天界關元無雨和山孤的地方嗎？”

玄鳳懵了一會兒，點了點頭。“當初，是神君將他們關起來的。”

我了然，也找到了當日在獄中兩人對“啻晏”這個名字咬牙切齒的原因。

我想了想，對玄鳳道：“你現在去把他們兩個放出來，我在這守著。”

玄鳳有些猶豫，躊躇了半晌才慢吞吞地離開。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天界便陷入了慌亂之中。

玄鳳畢竟是從北疆玄冰之下挖出來的，身上極有可能留著上古神獸的血脈，闖天牢對他來說或許輕而易舉，但要打開龍炎鎖大抵還是有些難度。我沒想到他會這么迅速。

各路天兵紛紛收到指令，朝天牢處匯聚，連守衛紅蓮安全的天兵都被調走了大半。

正當我觀察著周圍的情形時，玄鳳冷不丁地蹲回了我身邊。

“你怎么這么快？”

許是我的表情語氣都太過驚訝，惹得玄鳳摸不著頭腦，他眨巴了一會兒眼睛，語氣無辜地回答我：“那個天牢，是神君修的。”

聽見這句話，我差點兒沒從樹上栽下去。也就是說，當初玄鳳是完全有能力單槍匹馬不費吹灰之力將我救出來的。

然而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啻晏閉關半年依舊未愈，天帝與浮黎我暫且動不得，紅蓮我還不能動嗎？

紅蓮大抵也接到了元無雨和山孤跑出來的消息，急得在殿內走來走去。我沒讓玄鳳露面，自己信步走了進去。

殿內除了紅蓮，還有兩個仙娥。

紅蓮一見我，先是驚訝，然后便是滔天的怒意和藏不住的厭惡。

“你還敢回九重天？”

我一步一步接近她，在她前方不遠處站定，“為什么不敢？我不僅敢回來，我還敢讓你們這些虛偽的天界人付出代價！”

“是你——是你放出那兩個墮仙。”紅蓮目眥欲裂，明顯處于暴走的邊緣，“來人——”

她話一出，我手中捏出的訣便朝她打了過去。她連忙架起屏障來擋，卻是毫無招架之力地砸在了屏風上。余威波及桌椅板凳和一旁的仙娥，整個大殿響起了“噼里啪啦”的聲音。

養尊處優的天妃，怎會是我的對手？

外面響起了打斗聲，我知是玄鳳在對付仙兵，便也不拖延時間，幻化出赤炎劍，朝著紅蓮刺去。

已然受了傷的紅蓮這才顯現出幾分懼怕來。掙扎著想爬起來。

“你想怎么樣？”

我冷笑，赤炎劍在她眼前停了一瞬，“想嘗嘗由仙入魔的滋味嗎？”

赤炎劍跟隨父親多年，也已經許久未嘗過仙人的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