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市局，方景低頭看了眼手表，才發現已經凌晨了。微嘆了一聲，認命一般地打開車門，發動油門。看著轉瞬即逝的街道，他眨了眨酸澀的眼睛，突然發現那小子最喜歡吃的雜糧煎餅攤還擺著，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下車買了兩個。心想：如果他睡了，自己吃兩個也不虧。

一回家，打開門，果然，家里的燈滅著。說不清是什么滋味，方景只感覺仿佛這一天的勞累都在這一瞬間發作在了自己身上。

毫不在意地把自己丟在客廳的沙發上，默默地吃起了雜糧煎餅。一入口，眉頭就皺了皺，哼，小孩子口味！方景心里雖然嫌棄，卻還是大口吃完了。于是，在客廳的燈突然亮起來的時候，他差點把自己噎死。

“咳咳咳！”方景驚得咳嗽了好幾聲，眼角眉梢都帶上了點紅意，才怒氣沖沖地看向來人。那人只穿了一條褲衩，哈欠不停地向方景走來，熟練地窩在沙發上，靠在方景肩上，睡意朦朧地說：“還有雜糧煎餅嗎？我餓了。”

方景抬了抬自己的肩，滿臉嫌棄地看向季柏舟：“滾滾滾！沒了！都給我吃完了！”

季柏舟卻對這答案不滿意，皺了皺鼻子，睜開了眼睛看向方景，指了指茶幾上的另一個餅，道：“你騙人！這明明還有一個！”說完，就迅速把雜糧煎餅一把攥在手里，大大地咬了一口，咬完眼睛一亮，滿臉笑意地說了一句，“咦？有香菜誒？小景你改吃香菜了？”

方景白了眼季柏舟，問道：“我把你吵醒了？”

季柏舟揮揮手，不在意笑道：“沒！本來想等你的，誰知道等著等著睡著了。不過啊，還好醒了，不然那就吃不到雜糧煎餅了！”

季柏舟看了看滿臉疲憊的方景，有些不忍心地捧了捧他的臉，故作夸張道：“哎呀，我們小景這一天都餓瘦了！快讓我好好看看。”

方景掙扎著脫離了季柏舟的控制，擺了擺手，頗為無奈地說道：“以后別這么捏我臉，你哥不是用來捏的！”

季柏舟狡黠一笑，道：“好啦好啦！知道了！今天案子進展怎么樣？”

方景聞言笑了一笑，“秦淮自首了。”

季柏舟瞪大了眼睛，道：“秦淮？這么迅速？”

“我懷疑他在幫人頂罪。”方景上下轉了轉脖子，把自己的懷疑告訴季柏舟。

“我們推斷死者是在無意識的情況下被弄到案發現場的，可我問秦淮的時候，特地說‘死者到達現場的時候’，他沒反駁我。”

季柏舟一手撐了撐下巴，“小景，有的人啊，真正想的和嘴里說的是不一樣的。秦淮不像是會出這樣的差錯的人。”

方景拿起一旁的水給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一口，道：“我知道。這個案子很蹊蹺，兇手的作案手法熟練，沒有留下任何證據，甚至連死者的身份都沒有試圖遮掩，顯然不像是第一次犯罪，可認罪的秦淮偏偏不是個老手。”他頓了一頓道，“這種作案手法極有可能出現在連環殺手之中，只有這些人才會對怎樣更有藝術感地殺一個人有研究。”

“你已經有想法了，不是嗎？”

“不錯。秦淮替人頂罪，卻又想讓我們發現。他為了什么？”方景眼睛危險一瞇。

一旁的季柏舟輕笑一聲，道：“為了……讓我們發現。”

“你有什么看法？”方景皺了皺眉，看向季柏舟。

“有三種可能性。一，秦淮真的是兇手，他只是碰巧沒聽清楚你的問題。二，秦淮不是兇手，但他在掩飾真的兇手，由于經驗不足，他有了破綻。三，他故意露出破綻，想要被你發現。在這種可能性下，他有極大的可能，是在掩飾更大的秘密……”

方景輕呵一聲，“越來越有意思了。”

隨后說道：“我們現在篩選出了三個相似的案子，除了其中一個兇手去世，剩下兩個案子的兇手都已經落網。我想從相似的案子里找找線索。”

季柏舟點了點頭，“嗯。可以看看他是從哪兒得到啟發的。”

方景看了看墻上掛鐘直直指著“2”的時針，朝坐在一旁的季柏舟說道：“回去睡吧，明天你要上班了吧？上次說的實習的事情？”

季柏舟點了點頭，“嗯，那明天見。”

方景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不在意地甩了甩手，“明天見。”

于是，第二天方景在市局看到了實習的季柏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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