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插旗子真的好嗎?
羅有才古怪地看了一眼如同戲臺子上的人物一樣,興奮成小孩子樣、渾身上下都不受控制的無意義地揮舞扭動著的包事劉,打趣兒地想到。
其余兩名手下雖然看著不像包事劉這么張揚,但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笑呵呵地左摸摸右瞧瞧。
羅有才體會不到他們的興奮——畢竟他早晚還是要回到主世界的,這個世界的財富與他基本沒有任何關系。因此羅有才看到什么有趣的東西都會毫不猶豫的購買,不用估計存款養老娶媳婦養孩子什么的——而按照包事劉團伙的來錢速度,當個月光族的話,生活還是相當滋潤的。
不過羅有才自然不會這么無趣的打擾他們罷了。
羅有才暗自的打量著這棟樓的布局,與其他幾人商量好搜索的區域后,便獨自順著其中樓梯向下走去。
氧氣是由防護服獨自供應,倒也不擔心這棟大樓因為長時間封閉而缺少氧氣——而這似乎這也是一件不大可能的事情。主世界里地窖內缺氧的原因主要是由地窖里的各種植物和微生物只能呼吸作用,消耗氧氣,排除廢氣,造成進入的動物缺氧死亡。而這里氣溫這么低,恐怕也沒有多少植物能夠存活下來消耗這里的氧氣。
樓內的柜臺和玻璃大多破碎,偶爾旁邊還有造成這一切景象的罪魁禍首,更是還能從墻上看到些許的暗跡——剎車時代后期,逃逸時代前期,地表社會的秩序幾近于蕩然無存,會發生什么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到。
雖然柜臺破碎,但依舊還是有不少東西散落在地,想來是當初那批人來不及精細收集——而且擺在柜臺的商品終究是少數,仔細地翻箱倒柜地搜查一番,總是能找到一些驚喜。
羅有才便一間一間的商鋪翻找起來。
在一個倒在地上的柜子的抽屜里,羅有才發現了半條香煙,兩顆被凍成冰雕的橙子和一些圓珠筆鑰匙之類的雜物。
圓珠筆什么的自然沒有什么用,真正有價值的是那半條香煙。
地下城內,由于缺少陽光,煙葉之類的植物產量本來就十分稀少。這類物品都十分緊俏,再加上香煙的功能和效果,使得無論任何牌子的香煙都能輕易就能賣出一個好價錢——往往還供不應求——做了近一年的這個團伙的談判專家后,羅有才對哪種物品值錢還是十分有心得的。
兩個被凍成冰雕的橙子也被羅有才裝進了背包里。
零下70多度保鮮,估計也沒有什么微生物能分解得了。
解凍之后,雖然味道可能不太好,比不上正常從樹上摘下來的橙子,但在地下城想來會有很多人推崇并品嘗剎車時代前的‘高價’橙子——他們吃的不是水果,是寂寞。
不用問,問就是壯陽。
如同一只勤奮的小蜜蜂一般,羅有才在這片區域忙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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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最后一摞搜出來的電影光碟塞進背包里后,羅有才拎了拎背包的重量,心滿意足的背上,然后向樓頂走去。
不一會兒,羅有才就到了通向最頂層的樓梯上。
透過樓梯間的空隙,羅有才隱隱看到其他人都已經收集完畢,回到了這里——只是為什么沒有聲音傳來?得了這么大好處,難道不應該歡聲笑語,互相打趣嗎?
隱隱覺得有些不對的羅有才緊了緊背包,關上頭盔內的探照燈,放緩腳步,同時掏出左輪槍拿在手中,準備隨時開火。
走到頂層,果然形勢不妙。
包事劉與他的兩名手下背上的包囊里都鼓鼓囊囊的,看樣子他們的收獲也不少。
但這并不是重點。
包事劉他們面色嚴肅,緊盯著前方。
在他們面前,打出的洞口下面,正立著一桿鐵梯子——很明顯,是有‘好心人’幫包事劉他們更新換代了。
鐵梯子面前正站著七名陌生面孔,這伙人手里還押著兩人——這兩人正是當初留在上面警戒的兩人——只不過看起來他們似乎并沒有起到警戒防御的作用。
這伙人的領頭人頭發有些花白,笑呵呵的,如同地下城居委會的老干部一樣,看上去十分慈祥。不過臉上還有一道一尺多長的刀疤,卻破壞了他儒雅隨和的氣質,反倒顯得十分兇狠。
領頭人手里有一把卸了扳機護圈的黑星手槍,手下還有一人拿著一把弩,一起指著包事劉一伙。
原本是警戒那兩人手中的氣釘槍也落在了他們手里,正被他們之中一人端著,對準包事劉他們。
見到羅有才上來,包事劉他們明顯地松了一口氣。
沒辦法,對方手里三把遠程武器,在羅有才沒上來之前,只有包事劉手中的雙管獵槍算是遠程武器,雖然威力最大,但依舊處于下風。
羅有才上來正好,這樣他們就有了兩把遠程武器,還是威力不小的槍械——用得好,完全要比對面的火力猛。
“我就說包事劉你怎么一直在這里與我討價還價,卻沒有談成的意思。”對面領頭的那個人詫異地看了一眼羅有才手中的槍,了然地對包事劉說道:“原來是等這位小兄弟。”
也不怪這個人詫異。雖然嚴格來說流浪地球世界里的一切景象都如同末世,但聯合政府最起碼的掌控權卻沒丟,自然不會有大量如同軍用外骨骼裝甲等新式武器流落民間這種事情發生。而中國地區對槍械的管理又是出了名的管控嚴,盡管在進入地下城這一特殊歷史時期時管控不是那么嚴,流落民間的槍械也沒有多少。因此,一個人只要有一把槍,就完全可以聚攏不小的一個團伙了,一個團伙要是有五六桿槍——恐怕——起碼是在中國地區——是沒有這樣的團伙了,在地下城秩序穩定后這類團體就是地下城政府重點打擊的對象了。
因此朗老六也沒有想到除了包事劉有一桿槍外,他的手下居然還有一把左輪手槍。
所以,場上原本并不平等的局勢瞬間勢均力敵下來。
“朗老六,你少血口噴人?!痹谶€不太明白事情經過的羅有才稍顯沉默地走到包事劉的身后后,包事劉心中稍定,轉身就對對方的老大橫眉怒目地說道:“什么叫我沒有誠意?分明是你要趕盡殺絕,不給我們活路!”
“你說要我們將搜索的物資交給你,好,咬咬牙,我們也答應了?!卑聞⒅钢世狭B點虛空,怒喝道:“但是你讓我們現在就扔給你是幾個意思?”
“這不是要你展現誠意?!崩世狭故钦裾裼性~,不落下風:“沒有誠意,還怎么往下談?”
“展現誠意?朗老六,你不要把人當傻子?!卑聞⒚黠@氣急,反而笑了起來:“跟我談誠意?你要是有誠意的話,為什么不讓我們出洞?我包事劉的信譽道上的人誰不知道?雖然我違法亂紀的事情沒少干,不是個好人,但至少我還記著信義二字,做不到的事情我也不會輕易地許下答應下來,但只要是我承諾的事情,我就沒有做不到的,要不然大家也不會叫我包事劉!不像你,前年咱們萬大哥漏了馬腳入獄了,但你們非但不感激替咱們抗下所有罪責的萬大哥,反而一起將他的親女兒……逼瘋逼死,竟然將萬大哥氣的在牢里悲憤而死!我呸!簡直是豬狗不如!我太了解你們這樣的人了,不讓我們上去,分明是存了將我們幾個燜死在這里的心思!根本沒想過留條活路給我們!”
這就是撕破臉皮了——羅有才轉了轉手腕,準備隨時開槍。
雖然這把善良之槍并不能直接打死人,但羅有才本來就不需要將人直接打死。
地表這種溫度,人類能在這里活動完全是靠著防護服的供暖和供氧。只要將防護服打破,在這種天氣下,如果不能立馬修復好,那無非就是早死晚死的區別。
更何況人人都戴著頭盔以保持頭部體溫和供氧,無形之中增大了需要防護的面積——這完全就是槍戰游戲中的大頭模式,這個距離,想要打中頭盔,用每天都能刷新出來的三十六發子彈練了一年左輪槍的羅有才表示完全是so easy。
只是要注意一下自身不被打中就好——但是很顯然,無論對于槍戰雙方的那方來說,這都是并不容易的。
正是由于火并的后果太大了,占盡優勢的朗老六才沒有立馬攻擊,而是期望用花言巧語欺騙包事劉他們好不費說灰之力的得到最好的結果——只不過現在看來這個期望破滅了。
“好,好,好。好久沒有人這么說過我了?!崩世狭H有些惱羞成怒地拍了怕手腕,面部由于之前勝券在握而有的笑容逐漸消失,臉上的疤痕因為面皮的抖動而宛若一只活著的蜈蚣,正在扭來扭去:“不過你是不是忘了,你的手下和車可都在我的手里。按照我說的做,你可以賭一賭我是不是良心發現??扇羰遣话凑瘴艺f的做……”
朗老六對著押著一名包事劉手下的兩名手下揮了揮手,那兩名手下釋義地點了點頭,緊接著其中一人便扣下身下那個人身上防護服的電池,然后與另一人合作,用全身的重量死死地壓住包事劉的手下,不讓他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