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也算是半個巫家人,巫初溶本能是覺得可以相信的。
可這件事,她先行不假思索就將人答應下來本就是不太好了,這會兒她狀似沉思了一下,才道:“朕考慮一下。”
柳將軍話都說完了,此刻拘謹得像個孩子似的。
巫初溶瞧得出來,她揮揮手,道:“退下吧。”
此話一出,柳將軍如同赦免般抹掉了額頭的虛汗,堪堪退下。
巫初溶坐在四四方方的龍椅上,此刻的思緒也好比被什么四四方方的東西給框柱了一樣。
她有想過此事會不會帶來一些禍端,給一些人有機可乘的機會,可她到底是心軟了,瞧不得老人家傷心。
巫初溶一折眉,倏地站了起來,對著空空蕩蕩的宮殿吩咐道:“攔住八角,吩咐他秘密宣召柳昀,別露馬腳了。”
隨后,傳來一聲低低沉沉的男子嘶啞聲:“是,主子。”
巫初溶轉身便往長相殿趕。
長相殿內,皇帝陛下正在看一本兵書,安靜唯美地像一幅畫。
可就是對于巫初溶所說的事情遲遲不表達自己的言語。
直到聞聲趕來的八角匆匆趕到,皇帝陛下這才將手里的兵書放了開。
他似乎對這件事有些頭疼,空出只手來支著額角,閉著眼睛假寐。
八角也有些焦灼不安。
不知過了多久,皇帝陛下這才放了手,微微點了下頭:“孟羌可以用。”
這下不僅僅是巫初溶松了口氣,八角也都長長的松了口氣。
這下皇上總不會因為顧忌貴妃娘娘,這才不敢用孟羌這個人了吧?
可皇帝陛下說完這句話便讓八角退下。
剛來沒多久的八角:“……”
可不敢說任何反抗話的八角:“奴才告退。”
巫初溶深深覺得皇帝陛下同她有話講。
果不其然,皇帝陛下沖她招了招手,和她喚霓裳是一種喚法。
可她自知理虧,愣是沒多敢說什么。
只見皇帝陛下將剛才放手邊的兵書轉贈給了她,還附了一句:“看懂并且抄寫十遍,在去秋獵之前全部給我。”
皇帝陛下的語氣平淡,絲毫沒有體現出一絲一毫的生氣與怨懣。
可……
“這、這十遍是不是有點多啊……”
“二十遍。”皇帝陛下眉眼不動。
巫初溶瞬間打了個機靈,她假笑著擺手:“不不不,十遍挺好的!十全十美嘛!”
皇帝陛下也沖她笑,只是笑容假的很。
巫初溶拿著和她半個手掌那么粗的兵書發了愁。
三天內抄寫這么多,而且還抄十遍……
這、這這這……
皇帝陛下此刻宛若她肚子里的蛔蟲,看著她表情便重重冷哼了一聲:“怎么,不愿意?”
“不敢不敢……怎么敢啊……”
皇帝陛下倒是對她笑而不語了。
關于柳昀與孟羌一事,也就這么莫名其妙地定下了。
可旁人也都不知曉細節,只都在傳柳將軍心疼遠在沙場的大兒子,這材料令身旁的副官前去組鎮。
在市井中,此事被廣泛地流傳,想來是有人故意而為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