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波,你可以把面罩摘下來了,這里開著凈化儀”。王釗在四周環視了一圈,對波?波說。
“哦!”波?波聽了高興的很,立馬把面罩摘了下來。
由于波?波的身體緣故,他除了在家、教室和醫院不用戴面罩,基本在外邊都是戴著這個累人的東西的,時間一長,也就形成了習慣,到哪兒都戴著,現在聽見爸爸說讓他摘下來,所以非常高興。
“爸爸,我想喝點飲料,可以嗎?”波?波一條腿跪在座位上向四處張望著。
他看見好多人都在喝著東西,鄰桌的是一對母女,母親低頭看著手機咯咯地笑著,小女孩大概有五六歲的樣子,手里捧著一杯淺黃?色的飲料,正喝的津津有味,由于身體小,坐在椅子上,兩只腳踏不到地,就吊在半空踢擺著,頭上扎著一個小丸子頭,兩只小胳膊搭在桌子上,嘴一嘬一嘬地看起來可愛至極。
波?波不由得目不轉睛。
“行啊,你想喝什么?”
“我?要喝那個”,波?波的手指著旁邊小女孩手里端著的飲品,雀躍的喊道。
“哈哈,行啊!不過得先知道那個是什么,你去問問啊!”王釗笑嘻嘻的看著波?波。
“啊!”聽見爸爸這么說,波?波先是愣了一下,他睜大眼睛盯了王釗一下,見他笑得不懷好意,又轉眼盯了盯劉梅梅,可媽媽卻沒有理他,以是再轉回來盯向王釗。
“怎么?不敢去,那算了!”王釗顯出一臉失望的表情。
“誰說不敢,去就去,哼!”波?波從椅子上跳起來,雙腳重重地踩在地上。
“呵呵呵,”劉梅梅看著這父子兩突然斗了起來,就在一旁捂著嘴笑了起來。
“那就趕緊去啊!”王釗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往椅子的靠背上一靠,掏出手機自顧自地玩起來。
波?波見爸爸這樣整自己,而媽媽又不幫忙,還在一旁風涼笑,突然感覺自己好像一下子被杠到了墻角,無奈又不想被爸爸媽媽看不起,只能硬著頭皮順墻往上爬了,于是鼓了鼓氣,攥起拳頭,朝著鄰桌的母女兩走了過去。
看到這個情景,王釗也趁著波?波轉過身之際捂著嘴偷偷地笑了起來。
“怎么樣?我剛才配合的還不錯吧!”劉梅梅壓低聲音俯身趴在桌子上對王釗說。
“厲害!”王釗豎起大拇指給劉梅梅揚了揚。
”不行,我下次也得想個法整整這小皮猴子……”
于是兩人就這么商量著以后該怎樣坑自己的兒子。
就在這時,吳秘書走了過來,走到王釗面前停住面帶令人舒暢的笑容:“先生,請您稍等,我們韓總和林總馬上就到”。
“不礙事,不礙事,”王釗收起了笑臉,站起身來對吳秘書說道,“我們都是老相識了,而且在這兒還能多看看熱鬧。”
其實并沒有什么熱鬧,只有夫妻雙雙坑兒子的戲碼。吳秘書當然不知道,而且這里似乎也很安靜,不過出于職業素養她依舊面帶微笑,絲毫不露聲色。
“這是您的愛人嗎?”吳秘書也笑了笑,轉頭看向劉梅梅。因為之前劉梅梅和林純樂見面是在醫院,所以吳秘書還沒有見過劉梅梅,因此并不認識。
“是的”
“我們韓總請您和您的愛人到包廂里稍坐,這邊請。”吳秘書點了點頭,伸出右手稍欠了下?身,做了個“請”的手勢對王釗和劉梅梅說。
“包廂,呵呵,不用麻煩了,就在這兒吧!正好我兒子想喝點東西”,王釗見吳秘書要把他們請到包廂,連忙擺手道。
“喏”說著,王釗一指站在鄰桌母女身旁的波?波,此時波?波已經和那對母女交談上了,而且正好遇到波?波給她們做介紹,于是兩個桌子上的人目光頓時聚在了一起。
“哦,既然如此,那好吧!”吳秘書順著王釗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確實看見了波?波,心中稍作思索:既然是一家人一起來的,而且還帶著一個盒子,嗯?似乎是某牌紅酒,若是單純地送禮,應該不會送這樣簡單的東西,那便是認識了。稍加思索,吳秘書也不強求。
“爸爸,媽媽,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蓓蓓,這是蓓蓓的媽媽,”波?波快步朝劉梅梅走了過去,抬頭看了一眼吳秘書,然后指著王釗和劉梅梅對蓓蓓和楊阿姨笑了笑說,“這是我爸爸媽媽”。
“你們先聊,韓總和林總應該馬上就到。”吳秘書見狀對幾人點點頭,這些都是客人,出于職業原因便先行回避了。
“好的,您先忙。”王釗幾人也微笑著點了點頭。
“你好!我是波?波的媽媽,我叫劉梅梅,”劉梅梅也走過去,伸手摸了摸波?波的頭,又指向王釗說,“我老公王釗”。
“你好!我叫楊瀟。”楊瀟說著和劉梅梅,王釗握了個手。然后在旁邊的桌上分別落座。
這個女人三十歲左右,穿著時尚,手提包和手機皆是名牌款式,衣著簡略但華貴,從這些以及她臉上的妝容,身上散發出的幽深淡雅的香水味道和走過來伸手握手還有坐下時的氣質,就可以判斷出:她絕對是個嫁入豪門的清閑女人。
與此同時,波?波和蓓蓓也模仿著他們的樣子握了個手。見他倆也握手,王釗幾人便被逗笑了。
王釗揚起眉毛看了一眼波?波,波?波也看了他一眼,然后對王釗吐了吐做了個鬼臉。
“我兒子今天過生日,所以領他過來玩玩,剛才是看見蓓蓓喝的東西了,說他要喝一樣的,所以才去打擾你們的,不好意思啊!”王釗滿含歉意的對楊瀟說。
“呵呵,沒事,小孩子嘛!”楊瀟笑著擺了擺手,“再說我也是帶她出來玩的,本來在上邊看電影,看著看著她說無聊不想看了,就讓我帶她下來,又說渴,要喝東西,就給她要了杯飲料,正好她們倆還能在一塊玩玩。”
“叔叔阿姨好!波?波哥哥,生日快樂,我喝的是冰心菠蘿蜜,你要喝嗎?”小蓓蓓揚起她扎著丸子頭的小腦袋,笑嘻嘻的看著波?波。
小女孩一眼看去就是那種極其聰明伶俐的孩子,再加上楊瀟給她的精心打扮,她看起來就像個小精靈一樣,而且說起話來也條理井然,不爭不吵,一看就是養在大家族里,并且從小就受到禮儀熏陶的貴族孩子。
“嗯,蓓蓓好,真乖!”劉梅梅看到乖巧可愛的小蓓蓓,講起話來也這么條理清晰,頓時喜歡得不得了,伸過手去親昵地在她的小臉上摸了摸,“這么小,就這樣懂事,還是個漂亮的小公主,真是好孩子!”說著拿眼撇了一下波?波,“哪兒像我們波?波,人家蓓蓓問了半天話了,連哼都不哼一聲,真是不懂禮貌!”
“哼!我剛要說話,你就說了這么多,我還怎么說?”波?波一聽媽媽這么說,心中頓時有了一點點小怨氣。
“還頂嘴,你看看。”
“哈哈哈”王釗見波?波滿臉窘態,應景地笑了聲。
“我看是波?波長大了,說話沉穩。”一旁的楊瀟幫著波?波說了好話,“這才是男孩子該有的樣子呀!”說著便瞇起眼睛對波?波笑了笑。
“就是,”波?波一聽有人幫他說話,小孩子心性的波?波頓時來了勁兒,“哼!”然后揚起頭對劉梅梅皺了下鼻子,撅了下小嘴,表現出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得意洋洋的樣子。
“爸爸,我也要喝蓓蓓這個,你給我買。”波?波終于平復了心中的不平之氣,突然記起來了他還要喝飲料呢,于是便伸手問王釗要起了錢。
“好好好,呵呵,給你”,王釗笑著搖了搖頭,然后掏出手機道,“你不是帶手機了嗎?我給你發個紅包,拿去買吧!”并吩咐到,“再買個別的吃的,和蓓蓓一塊吃”。
“嗯,我知道了,蓓蓓快來,嘿嘿。”波?波領到錢,立馬就轉身往吧臺處跑了過去。
“謝謝叔叔”,蓓蓓見波?波叫她,第一時間并沒有從椅子上下來隨波?波去,而是先立即向王釗道了謝,然后笑吟吟地看向楊瀟,等待媽媽答復。
“不客氣哦!”
楊瀟點了點頭表示允許,又見到波?波走后又回來了,想是在旁邊等著蓓蓓。“嗯,去吧!”
得到楊瀟的允許后,蓓蓓這才捧著自己的冰心菠蘿蜜追了上去。
“小心點。”楊瀟和劉梅梅不約而同地喊了出來。
“哦,知道了。”倆孩子也同時回道。
“誒,對了,你們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嗨!我呢是環監局的職員,梅梅是市醫院的大夫”,王釗抿了口杯中的咖啡向楊瀟娓娓道來,“都是小打小鬧,湊合過日子,呵呵,你呢?我看你穿著華貴,氣質不凡,家里應該是做大生意的吧?”
其實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像楊瀟這樣的女人肯定就是那種一個人守著一棟或者好幾棟別墅的專享富貴的自在女人,但出于禮貌王釗還是問了一句。
“我呀!不怕你笑話,我一直是無業游民”,楊瀟笑了笑,對王釗和劉梅梅說道,“現在有了蓓蓓,為了照顧她,也整天待在家里,只有等她不去學校了才陪她出來玩玩!”
“照看孩子就是最大的工作,這比什么都重要……”
“梅梅,梅梅”
忽然一陣呼喊傳來,聲音出自一個女人的口中,喊得略顯迫切。
“梅梅”
又一聲急呼傳來。
“梅梅姐,好像是有人喊你呀?”楊瀟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眺了一眼道。
“嗯,我也聽見了”,劉梅梅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是純樂的聲音吧?”王釗也站了起來。
“是”,劉梅梅面帶笑意,她與林純樂多年密友,所以她很肯定這聲音一定就是林純樂的,于是她從座位旁走了出來,往前走了幾步,大聲應到:“純樂,我在這兒”。
“梅梅,這兒”,又一聲。
這次的聲音很近,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一個女人正手舞足蹈地往這邊跑過來。這個女人正是剛才與韓雋在畫房里嬉鬧的女人林純樂。劉梅梅此時看見了她,也手舞足蹈地往她來的方向跑過去。
“聽吳秘書說有一對夫妻帶著孩子來找我和韓雋,我就知道一定是你來了”,林純樂伸手在劉梅梅的頭上輕輕拍了拍,笑嘻嘻地說。
這個動作是她們以前在學校的時候養成的,而劉梅梅的動作則是低下頭配合一下林純樂,然后伸出兩手在林純樂的腰兩邊捏一下,癢得她撅著屁股直往后躲。
“純樂,你胖了?”,劉梅梅感受了一下剛才來自雙手上久違的感覺,壞笑道。
“噓,不許說,”我婆婆每天給我燉好多肉湯,養的。
“純樂,韓雋呢?”王釗走了過來。
“他呀?剛才去找吳秘書了,應該有事,待會兒就來了,哎呀!先別管他了”,林純樂推著兩人往剛才他們坐的地方走去,“我們先過去聊聊,太久沒見過了,我可想死你了,你這沒良心的都不來看看我”。
“誒,對了,波?波呢?”林純樂邊走邊往四周張望。
“波?波去買吃的了!”王釗給林純樂拉了個椅子示意她坐下說。
“什么?到我這兒了,你竟然讓我那么可愛的侄兒自己去買東西吃,這怎么行?”林純樂聽到這話,剛要坐下又站了起來。“不行不行,這是我的地盤,我得請,你去把他叫回來”,林純樂轉身拍了拍王釗,對他施令道。
“誰叫你不來早點,你那可愛的侄兒為了等你都餓扁了,才要去買東西吃的,”王釗理解林純樂的性格,便接住她的話頭駁道。
“呦,呦呦呦,我們釗哥學會頂嘴了,這可不像你哦!”林純樂也知道王釗在開玩笑,于是懷笑了一聲,揭揭他的老短底。
“呵呵,那好哇,我去把波?波找回來,等著破費吧你,你們先聊著。”,王釗說不過林純樂,便找借口先離開了。
現在的王釗再也不是當初那個羞澀的小白了。
“咦!你老公長進了嘛!”見王釗走開了,林純樂又轉過頭對劉梅梅講道。
“呵呵,哦,是嗎?”,劉梅梅反問道。
“嗯,是啊!”
“哪兒啊?”
“智商啊!你不知道嗎?”
“是嗎?我沒覺得呀,還有別的嗎?”
“嗯是的呢!別的?暫時沒有看出來呢!”林純月看著劉梅梅歪了歪頭微笑道,“我是不會騙你的啊,這你知道的呀。”
“哦,對哦!”
兩個女人這一問一答著實盡顯陰謀。
“知道,知道,還知道什么啊?”,劉梅梅再也忍不住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又撲過去在林純樂腰間肆意撓了起來。
兩女再次見面,少時的種種記憶瞬間涌現,竟興奮地自顧自,沒有注意旁邊的楊瀟,而楊瀟也沒有打擾她們,只安靜地坐在一旁看著她們笑。
許久,她們終于消停了下來。
“這位是?”林純樂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看見旁邊的楊瀟也被她們逗笑了,就開口問。
“你好!我叫楊瀟,你們的關系看起來真好。”楊瀟站了起來自我介紹道。
“我們是從小到大的的好姐妹,關系好到就像是一個人一樣,呵呵!”林純樂得意地說,“我叫林純樂,幸會。”
這兩個女人一握手,周邊空氣仿佛都有所變化,雖說都是富婆,可她們氣質和氣場卻不盡相同,相比于楊瀟的優雅知性,林純月更多的卻是靈動灑脫。她的這份灑脫歸功于多年來與韓雋在生意場上的進進出出。
“純樂阿姨!”
不知什么時候波?波已經站在了離他們不遠處的地方,正望著他們,蓓蓓和王釗跟在他的身后。
“哎呀!我的乖乖侄兒啊!長高了嘛!你跑哪去了?”林純樂猛的回過頭看見波?波,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迅速地跑了過去捏住他的兩個胖臉蛋子。
“純樂阿姨,我去買吃的了,看”,說著,波?波把手里拎著的東西提起來給林純樂看了看。
“嗯”,林純樂看了一眼。
“純樂阿姨,這是蓓蓓,她媽媽是楊瀟阿姨。”波?波一指站在旁邊的蓓蓓對林純樂說。
“阿姨好!”蓓蓓眨巴著兩只大眼睛,手里還捧著半塊沒吃完的蛋撻,晃頭晃腦地走過來,樣子可愛至極。
“嗯,蓓蓓好,真乖”,林純樂見蓓蓓長得委實可愛,便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來,跟阿姨走,你們倆今天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就跟阿姨說,阿姨請客,怎么樣?”林純樂一手牽住蓓蓓的小手一手撫著波?波的后脖子就要走,由于蓓蓓個頭小,她不得不彎下腰。
“真的嗎?”波?波頓時咧開了嘴,然后轉頭看了看王釗,征求他的意見。
這一幕也被林純樂看在眼里,“你不需要看你爸爸,今天可是在我的地盤,一切聽我的”,她用極富挑戰性的眼神看向王釗。
王釗聽完這話,挑了下眉頭,笑著看向波?波,然后輕輕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他去。
“嘿!這小子,那,走吧!”
正要走時,林純月突然來了個電話,“你們倆稍等哈,阿姨去接個電話。”
“媽媽,我”,蓓蓓見波?波和林純樂要走,跑過去抓住楊瀟的衣襟輕輕扯了扯,小聲說,“我也要去”。
楊瀟摸了摸蓓蓓的頭發,“我們出來有一會兒了,應該得回去了,蛋撻吃完我們就回家去吧!啊?”
“別呀!楊阿姨,讓蓓蓓跟我再玩會兒嘛!我們還沒玩兒夠呢!”波?波見楊瀟要把蓓蓓帶走,心想蓓蓓回家了他一個人玩多沒意思,于是便快步走過去幫蓓蓓求著楊瀟。
“讓孩子玩兒嘛!你看她的樣子,難得碰見個小朋友,”林純樂這會兒打完了電話,也幫著孩子們說話,“而且現在還早呢!,明天也不用上學,就讓她跟波?波玩會兒,孩子嘛,最愛交朋友了”。
“是啊!”劉梅梅看著這個場景也幫著說。
“是啊!純樂阿姨說的對,就讓我們多玩會兒嘛!”
“嗯嗯,媽媽”,蓓蓓一直仰頭看著楊瀟,期待她的同意。
“波?波,生日快樂”
眾人都在爭著能讓蓓蓓能和波?波一起玩,誰都沒注意到此時韓雋推著蛋糕車已經走到了他們的身后。
“韓雋叔叔”波?波第一個反應過來。
“嗯!”韓雋應了一聲,對著眾人點了點頭,“怎么,蛋糕還沒吃,就要走啊?我這么可愛的侄兒的生日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草率了!”
“不是,我們都不走,是蓓蓓要回家了”,波?波急著對韓雋說,希望他能幫忙勸勸楊瀟。
“嗯,既然是波?波的生日,那媽媽答應你,可是你也得答應媽媽不許亂跑哦!”看著這么多人都為蓓蓓說話,楊瀟也不得不同意。
“嗯嗯”蓓蓓見媽媽同意了,開心地點頭道。
“放心吧,楊阿姨,有我在呢!”波?波拍著小胸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眾人都被逗笑了。
“好,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先吃蛋糕,然后先去游戲廳玩游戲,再去影廳看電影,再去吃燒烤,再……,好嗎?”林純樂發話道。
以前和劉梅梅上學的時候,林純樂總是點子最多,最機靈的一個,每次做個什么事情的時候沒主意,都是她出謀劃策的。
“看來你這么多年,還是老樣子啊!”,劉梅梅笑道。
“是啊!”林純樂沒有反駁,只是嫣然一笑。
“等一下,我們還有一個事要宣布”,韓雋突然站出來從劉梅梅“奪走”了林純月,摟在自己懷里,“我和純樂有孩子了”。
眾人一聽這話面面相覷。
“怎么不早說!”劉梅梅半張著嘴吃驚道。
“嗯,已經四個月了”,林純樂略顯害羞,低下頭往韓雋身上蹭了蹭。
“你呀!都不告訴我,我還以為你吃胖了呢!”,劉梅梅想起來剛才她和林純樂打鬧時的情景嗔怪了一句,“辛虧剛才沒有……”。
方才兩人打鬧之時,劉梅梅注意到林純樂“胖了”,但怎么也沒想到她會是懷孕了,辛虧上手不是很重。
“這不是好好的嗎?沒事,別瞎擔心,剛才就當是你這個大姨逗他玩兒了”,林純樂知道劉梅梅要說什么,所以打斷了她的話。
“你呀!最調皮了”韓雋聽到兩人的對話,知道林純樂一向性格比較活潑,就連在他媽面前都敢皮,更何況跟其他人,以是韓雋對此也就見怪不怪了。
林純樂也知道韓雋不會怪他,便從他懷中掙出來,仰頭對著他吐了吐舌頭,又重新投入劉梅梅的懷抱。
“嘿嘿嘿”,波?波和蓓蓓見林純樂的行為跟小孩子一樣,樂得直笑。
“好了,讓我們的小壽星就位吧!這個蛋糕可是特意給你安排的呦!”韓雋把蛋糕拉到中間,然后端到桌子上。
于是在大家的盛情陪伴之下,波?波又過了一遍他的十歲生日,這一天可以說是波?波這一生中最快樂的一天了。
不需要透過捂得嚴嚴實實的面罩去呼吸外面的空氣,也不需要給別人留下莫名的神秘和高冷的偽姿態,不必小心翼翼地收斂起本該屬于這個年紀的純真和快樂,也不必心懷愧疚地為父母省細節小。在這里,正如林純樂所承諾的那樣:盡情的玩兒,我請客。波?波頭一次徹底的釋放了天性,他們吃完了蛋糕,在韓雋的強烈要求下品嘗了酒館里最新出的酒,當然小孩子是不能喝酒的,所以只能干看著,因為倆孩子的媽不讓他們再喝飲料了,白水他們又不愿喝。然后去游戲廳玩了波游戲,又去林純樂的畫室欣賞了她的畫,還去圖書室參觀了他們的藏書量,最后在電影院看了個電影——動畫電影。大人小孩徹底玩兒瘋了。
“今晚玩兒嗨了吧?”劉梅梅從背后輕輕拍了一把還沉浸在動畫電影人物情節里的波?波,“不早了,我們該回家了!”
“嗯嗯”,波?波對于父母的話一般是比較順從的,所以當劉梅梅提出他不能再玩了,要回家時,他就欣然接受了,他知道,父母對他說什么做什么一定是對自己好的。
因為他身體的原因,從小到大藥一直都沒斷過,而且今天在玩游戲的時候,由于玩的太過興奮,致使他一直咳喘不停,嚇得蓓蓓在一旁差點都哭了,辛虧韓雋辦公室的一個策劃正好懂得怎么處理類似的病癥,為他順氣止喘。才讓波?波順利地渡過他的生日。
“哎呀!又到了分別的時候了,每次都是好久不見,這好不容易才見上了一面,唉!感覺時間過得真快呀!吶!既然你們一定要回,我和韓雋也就不留你們了,以后常來就行了,”林純樂知道波?波身體的情況,說挽留的話也是無用,只好彎下腰對波?波說:“波?波,常來阿姨這兒玩啊!跟今天一樣,你來想玩什么吃什么阿姨請你!蓓蓓也是哦!好吧?呵呵!”
“嗯”兩個小可愛對著林純樂認真地點了點頭,“我們知道了,嘿嘿!謝謝純樂阿姨!”
“嗯,那就先這樣吧!時間不早了,早點回去,早點休息。”
“哦哦”
“你也早點休息”,劉梅梅指了指林純樂的肚子,特意給她強調道,“你現在是兩個人了,不能像之前一樣任性,做什么事之前,一定要為他想想,知道了嗎?”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啰啰嗦嗦,跟韓雋他媽一樣”,林純樂雖然嘴上這么說,但確實把劉梅梅的話聽進去了。不然照她的性格,這會兒早和劉梅梅掐上了。
看著兩個女人相談甚歡,依依不舍的樣子,再看王釗和韓雋這邊卻顯得正常許多,對于他倆總是在倆女的談話之中無辜中槍的事,兩人也總能相視一笑。他們簡單的說了幾句話之后又與楊瀟道了別。波?波和蓓蓓是今天才結識的好朋友,但他們卻已經把彼此當做自己最知心的好朋友了,今天在一塊的時候,他們還偷偷交換了小秘密,所以這會兒黏得就跟劉梅梅和林純樂似的。
“走吧!”
“再見!”
“再見!”
……
“轟隆隆”,一個特響的雷在東頭的云間炸開,閃電噼里啪啦的照得路兩邊的灌木起起伏伏的樣子從像極了一頭頭正在酣睡的棕熊。白色的卡羅拉疾馳在市高速路上,車頭的兩只前大燈像出鞘的利劍般犀利地刺穿外邊的黑暗。現在是夏季剛過,說話間大雨傾盆而下,車上的雨刷器揮舞得愈來愈快,此時路上已經幾乎沒有別的行車了。
難得的清靜,加上下雨的原因,本來有些許燥?熱的空氣頓時變得清爽了許多。
“這雨下的好大啊!”劉梅梅左手摟著已經熟睡的波?波,眼睛看向車窗外邊,她的心情無比暢快,但不知為何,卻突然冒出這么一句。
“沒事,車里有傘,看這雨勢,應該是雷陣雨,說不定一會兒還沒到家就停了”,王釗以為劉梅梅擔心一會兒回去會被雨淋,就安慰了她一句。
十分鐘后
“快到家了,前邊就是三江鎮”,王釗雙手緊緊地握著方向盤,“坐穩了,我記得前邊有個坡,我盡量開慢點,等過了那個坡,就好走了”。
“嗯”
車子此時已經下了高速,穩穩地行駛在公路上,前邊就是王釗說的那個坡路地段,他換了檔,腳輕輕地趁在離合剎車上。
這個地段路況本就不好走,現在又下著雨,看起來更不好走了。前邊是兩個小坡,坡上光禿禿的,在閃電的襯托之下顯得煞是可怖,只有下面的溝里還長著幾棵以前的老樹。這幾年國家投資搞綠化,可是一點成效都沒有,但還是有很多人積極的搞著,目的不言而喻。
這段路得先下一個陡坡,然后向右拐,駛進兩山的山陰?水溝交界處,在交界處的水溝上邊架著一段小橋,小橋直接伸向了前邊的另一個坡,然后再左拐,拐彎之后的路,右邊是高坡,左邊是曾被洪水沖?擊而成的斜涯。
車子此時正好走到了拐彎處。
“王釗,那是什么?”劉梅梅一聲驚呼打破了沉靜的空氣。
王釗本就繃著一根弦,被劉梅梅突然的驚呼聲一撥,頓時一陣不好的預感從腳底下沖到了天靈蓋,他的額頭上立馬就起了一層細密的汗:“那是滾石,難道要滑坡?”
“快,王釗,快走!”
說時遲,那時快,王釗順勢給了一腳油,車子猛然震動了一下,往前沖了過去。此時是萬萬不可往回倒車的,因為后邊的路相對難走,而且倒車需要時間,現在只能趁著上邊的坡體還沒有完全滑落下來,加速沖出前邊那段路。
“媽媽,怎么了?”波?波被驚醒了。
“沒事,別害怕,有爸爸媽媽在呢!”
入耳處一陣乒乓聲,車子已經沖了出去,但右前方的擋風玻璃卻已經被砸得陷了下來全碎了,不過幸運的是玻璃里邊裝有金屬絲,一時半會兒還不會破掉。
“媽媽,我們不會有事吧?”波?波被嚇得已經快哭了。
車子在急雨亂石之間穿梭,就像一艘在巨浪中搖曳的小舟。
“沒事的”,王釗喊道,“我們已經出來了”。
由于穿過滾石的時候車體右邊被多塊滾石砸中,車頂因承受不住沖??擊也被砸得陷下來一大塊,右邊的后視鏡和右后的玻璃已經沒了,但他們此刻還未到達安全地帶,整個右車身遭到嚴重的損壞。雖然他們已經穿出了那段最危險的路段,但山上還是有滾石下落。
波?波害怕地鉆進媽媽的懷里,劉梅梅抱著波?波的頭蜷縮在車座旁,用背緊抵著前座的靠背以減輕由于車體晃動而帶來的劇烈震蕩。
看著外邊雷雨交加,滾石橫飛的情景,此時劉梅梅心里異常不安,依著女人的直覺,她覺得他們這次可能沒有好運氣,想起來電視劇里經常會有類似這樣的一家覆滅的劇情,劉梅梅頓時很失落,難過。伴著石頭撞擊車身的噼噼啪啪的聲音,劉梅梅只希望王釗能開得再快點,希望老天保佑他們運氣好一點,如果真有什么不測,她已做好了舍身保護波?波活命的準備。
隨著一波一波的滾石落下,車子的前玻璃已經完全碎掉,王釗看不清路面,只能依靠著車燈的光和之前走過這段路時的大概的印象大致判斷前邊的路況,他害怕車如果在此時被前邊滾下的石塊堵住,以這輛車的情況,要是再被砸中,那他們今晚絕對死定了,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在這萬般緊急的情形下,王釗來不及思索多少,又是一腳油門,但又不能開的太快,只能一下一下地踩。
隨著這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迅速做出了反應,車前邊的路面稍平,經過短暫的提速,一下子就沖了出去,由于速度的提升,車輪碾過路面上的石塊和稀泥時,整個車身都劇烈地震蕩,而且騰起。
經歷過絕望的王釗此時此刻心中竟然莫名的冷靜,他像極了電影里面面對世界災難時的救世主,“抓緊”,他喊道,緊接著猛然打轉方向盤,險險躲過來勢洶洶的落石。但車子在高速行駛時最忌的便是猛打方向……
外邊的雨好像是特地為我們下的,難道是為了遮蔽這場災難的真相嗎?真后悔今晚帶他出來,是這個生日根本就不該這么過么?還是說無論怎樣今天都會大禍臨頭,躲也躲不掉?真是個苦命的孩子。
大雨還在下著,白色的卡羅拉車身嚴重損壞,前車燈也只剩一個還亮著,正半倒著卡在山腳下的一顆老樹底下,山上已經不再滾石頭了,只有洪水夾雜著大量的泥沙順著沖?擊形成的山溝往下傾瀉。
“波,波?波,你在哪兒?”劉梅梅慌亂的喊了一句,但沒有人回應,她感覺整個腦袋都在發漲,身體像散架了一樣疼,她是被雨水淋醒的。
依稀記得剛才車子不受控制地朝路邊沖了出去,“抱頭”,這是她聽見王釗最后的喊聲,她意識到大禍當頭,于是下意識地抬手,抱頭,可就在這一瞬間,車門被撞了開?來,她和波?波被同時甩了出去,在半空騰了幾秒鐘,她就看見波?波在她身旁,然后就感覺腰部一陣扎心的劇痛,疼痛一下子就延伸到了五臟六腑,再然后頭部也被撞到,整個身體就像是被沖進了下水管道,一直在不停地撞著什么,周圍一片黑暗,腦袋翻過樹杈的時候隱約能看見天上的閃電和卡羅拉的車燈,之后意識越來越淡,波?波卻不見了,她努力地扭頭想看看周圍,看看波?波在哪兒,但她眼睛什么都看不見了。
劉梅梅瘋狂地喊著,她不顧自己還在淌血的額頭,“波?波,快回答媽媽,你在哪兒?”她連滾帶爬地從坡上往下跑,卡羅拉已經翻到了山溝下邊就在下面,車燈還是亮著的,“王釗肯定還在車里,得去救他。”
“王釗,王釗,你怎么樣?”劉梅梅跪在地上拍著破爛的車門,她看見王釗還在駕駛位上,系著安全帶,頭耷拉在安全氣囊上,便試著喊了幾聲,沒有醒,車門被撞換了,打不開,但后面的車門開著,她艱難地爬了進去,使勁地推了推王釗。
“嗯”,一聲悶哼,王釗醒了,他動了一下,疼的呲牙咧嘴,臉上被碎玻璃劃開好幾道口子,鮮血直流,他動了動只覺得像是散架了。“波?波呢?”王釗解下安全帶從駕駛位上爬到后座上,他搖了搖正在發呆的劉梅梅問道。
“不知道,剛才車子翻的時候我跟波?波一起被甩了出去,但我醒來的時候他就不見了”,劉梅梅畢竟是個心理柔弱的女人,她看見王釗沒事,心理一直繃著的那根弦松了一下,竟放聲大哭了起來。“怎么辦啊?都是我沒有抱緊波??波,怎么辦?王釗……”,劉梅梅想起來她在車翻之前抱著波?波時腦子里想的那些,不禁一陣恐懼。
“沒事”,王釗比她冷靜,“我們快去找波?波。”王釗附身從車里爬了出來,然后將劉梅梅也拉出來。他簡單檢查了一下自己和劉梅梅,除了多處皮外傷和劉梅梅額頭一直出血外,都沒有其他嚴重的傷。
雨慢慢停了,從山上能清晰的看到前邊鎮子里的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