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誤會重重
- 在遠方等著你
- 參差的青春
- 2478字
- 2020-06-24 08:25:00
進得遠征集團總部大廈,向陽拉低了帽子,還戴上了口罩,按照指引來到市場開發部會議室。隔著門一看頓時心涼半截,里邊正在開會,喬遠征、喬達、喬巧悉數在場,喬巧正站在投影前講著什么。向陽有些邁不動步,一個秘書模樣的姑娘看見他,招手讓他進來,他只得低眉順眼挪進來。
喬遠征止住喬巧的講述,沖大家揮手道:“來來來,先吃飯,今天咱們苦一點,節省時間把這個方案定下來,搶在潤德和天驕之前報區規委會審批,來他個先入為主。”
向陽低著頭,把餐盒一一拿出來放在桌上。喬巧手里拎著教鞭咋咋呼呼叫道:“餓死我了,喬董你好沒人性!”一不小心,教鞭戳到了向陽眼睛上,喬巧忙道歉:“哎呀,對不起對不起,見到好吃的就得意忘形了,沒事吧?”
向陽也連道:“沒關系沒關系。”說完暗叫不好。果然,喬巧一臉狐疑轉過頭來,逼視得向陽不敢抬頭。喬巧一把扯下向陽的口罩,胡子拉碴一張臉暴露在遠征集團一眾精英面前。
喬巧又氣又急,指著向陽“你你你”了半天說不出話來,喬達看了看父親,又瞅了瞅妹妹,臉上露出一抹幸災樂禍的微笑。
喬遠征到底是經歷過場面的,不動聲色道:“喬巧,趕緊吃飯,吃完了咱們接著開會。向陽,你忙去吧,這里沒你的事兒了。”
向陽低下頭應了一聲,收拾著東西,在喬巧憤怒的目光大家驚詫的注視下離開。
下了樓,向陽坐在自行車上點著一根煙,心里亂糟糟的,怕什么來什么,這個馬蜂窩捅得動靜有些大,有那次賣字籌款喬巧的大發雷霆,向陽不難想象喬巧的氣急敗壞,心內憂慮一重疊一重,騎著自行車拐著龍頭彎兒回到了店里。
時間已經不早,店里早已打烊,卻是一陣香氣傳出。縱使心情再差,跑了一天的向陽胃口已被逗引開來,聳著鼻子找到了二樓的小雅間。一進屋,向陽嚇了一跳:自己來回一趟的功夫,張艷換了一身低胸透視鏤空版連衣裙,妝容精致,正在往高腳杯里倒紅酒,見向陽進來,笑著迎上來:“向陽,回來啦,去洗把臉趕緊過來吃飯。”一股濃烈的香水氣息混雜著菜香撲面而來,弄得向陽有些暈暈乎乎,心下當即浮現出了無數爛俗小說里描寫過的女上司和男下屬之間的風流韻事,不由得心跳加速,想奪門而逃又恐妄自揣度自己想歪,拂了老板娘純潔的關愛之心。自度品性,只覺比柳下惠還是雛鳳清于老鳳聲,便放心坐下。
呷了兩口紅酒,向陽實在覺得這東西酸酸澀澀苦了吧唧的沒啥勁頭,笑道:“艷姐,我還是喝點兒白的吧,我這人人窮命賤,還真是喝不慣這好東西。”
張艷笑道:“喝紅酒的男人懂風情,喝白酒的男人更有男人味兒,你自己選去吧,不過不許喝多哦。”聲音嗲得讓向陽抖落一身雞皮疙瘩,跑吧臺拎了一瓶二鍋頭打開,兩口下去大呼過癮。
雖然對面坐著個性感少婦有些不自在,但幾杯酒下去怯意頓消,向陽又開始巧舌如簧天花亂墜,逗得張艷花枝亂顫。向陽見時候剛好,不失時機地提出了無理要求:“艷姐,我想預支點工資,我那房子租金是同學給墊付的,我想先還給他,您看?”
張艷笑容一斂,但很快又恢復原狀,笑吟吟道:“還以為你是個另類呢,原來天下烏鴉一般黑。”說著,從旁邊取過包,隨意拿出一疊錢遞過來道:“什么一個月兩個月的,這些錢你先拿去用,不夠了再跟姐說。”
向陽大喜,忙伸手接錢,誰知道手卻一下子被張艷抓住了,輕輕揉捏著笑道:“錢可以給你,但你的人得留下。”
向陽大喜變大急,想要抽回手張艷卻攥得緊,又不好動粗。正僵持之際,耳邊一聲尖利的呼喝:“向陽,你無恥!”
兩人一個情迷意亂一個急火攻心,被這突如其來的叫聲嚇得不輕,雙雙松手,一疊錢“嘩啦”一下掉在桌上的湯鍋里。
轉頭看去,向陽只覺得腦袋“嗡”地一聲——那怒喝的不是別人,正是喬巧!
向陽“蹭”地從椅子上跳起來,兩步竄到喬巧跟前,急得滿腦袋是汗,抓著喬巧的手道:“喬巧,你不要誤會,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的,你聽我跟你解釋……”
喬巧哪里聽得進去,一把抽出手來,一記響亮的耳光“啪”地抽在向陽的面頰上,淚水涌出,嘴唇哆嗦著指著向陽道:“向陽,你曾經說過,如果你真是那樣的人,解釋也沒用,如果你不是那樣的人,為什么要解釋?好啊,你就跟我說說你為什么要解釋?你文字玩兒得溜,這回我看你怎么自圓其說!”
向陽頓時啞口無言,眼前的這一切,無論誰看見了都不免生疑,任是當事人都說不清楚,索性坐回椅子上端起酒杯猛喝了一口不再作聲。那邊張艷緩緩站起來走到喬巧身邊,哼了一聲道:“你這小姑娘,看著挺俊俏的,卻是好大的脾氣,這是我的店,你打的人是我的店員,想要撒潑撒野你得問問主人答不答應。”
喬巧正因向陽不予理睬憋了一肚子火沒處撒,見張艷送上門來,揚起手“啪”的又是一記耳光,打得張艷妝容散亂粉底橫飛,打完了還指著張艷罵道:“他無恥,你更不要臉!”張艷豈是善類,挨了打頓時換了猙獰潑辣的面目,叫罵著就要沖上來撕扯喬巧。
向陽沖上去拉住張艷,忙不迭地道歉:“艷姐艷姐,都是我不好,您消消氣,她年輕不懂事,有什么話您跟我說。”
見向陽不幫自己反倒給那女人道歉,喬巧一跺腳:“向陽,我錯看了你,你就跟她鬼混吧,我再也不要看見你!”說罷,抹著臉上的眼淚轉身跑了出去。
張艷依舊不依不饒,抄起電話就要報警,被向陽奪下手機后就勢趴到向陽懷里又哭又叫。向陽心煩意亂,哪有心情憐香惜玉,推開張艷,酒意上涌氣貫頂梁,又一把掀翻了桌子,吼道:“沒他媽一個好東西,老子不干了!”拎起剩下的半瓶白酒,沖著張艷道:“算了,你也不用給我錢了,這半瓶酒就頂我一個月的工資吧。”說罷,摔門離去。
夜已深,喧囂的BJ漸漸冷清下來,再繁華的都市也恢復了應有的夜的寧靜。向陽拎著酒瓶,沿著后海的欄桿漫無目的地踉踉蹌蹌而行。夜風吹過,波聲拍岸,恰如浪子心緒。向陽伏在欄桿上,醉眼迷離,已分不清什么是燈光,什么是倒影。萬家燈火處,共敘天倫時,而此刻的自己,竟連家都沒有一個,男兒應彈淚,浪子更多愁;心酸傾父老,不見故園秋。
不遠處的酒吧,傳出嘶啞而滄桑的歌聲,如心里的愁杯中的酒,和對這個城市愛與恨的糾葛:“One Night in BJ,你可別喝太多酒,走在地安門外,沒有人不動真情。One Night in BJ,我留下許多情,把酒高歌的男兒,是北方的狼族。人說北方的狼族,會在寒風起站在城門外,穿著腐銹的鐵衣,呼喚城門開,眼中含著淚……”
向陽仰頭喝下瓶中的酒,伏在地上痛哭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