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道那同年說有大事,原是宗教司將參文琢磨后,行文報與禮部,宗教司雖執掌全國宗教事務,但頭上還有個禮部管著,禮部又報與朝廷,當朝的內閣吳相雖在內閣相位中敬陪末位,但也是一言九鼎人物,自然贊成此舉,力推各縣衙全面清理佛教商業化一事。
“那普陀山上下商業氛圍濃厚,全國都是知名,正信大和尚善于理財,更是擁躉無數,看樣子兄弟要打場硬仗了。”末了,那同年還不忘調侃一句。
蔡縣官預先被宗教司同年告知后,也是陣陣頭大,那東北角的普陀山,林林總總共有多少寺廟登記在冊,又有多少小廟小庵在山下蓬勃興盛,怕是正信大和尚都說不清楚,更何況縣衙了。
近些年來,前后多少任縣官,可有人去管過此事?只知道佛教興盛、財源滾滾,縣衙跟著“喝湯吃肉”,時常靠著佛教協會“接濟”,只求個平平安安,也只是等蔡縣官到任后,才稍稍挺直了腰桿。并且許多小廟小庵即使不被縣衙認可,可在信眾心中,縣衙認可,哪比得上菩薩認可啊,只要廟庵靈驗,自然有善男善女蜂擁而來。
不過頭大歸頭大,該來的還是來了。過了一旬,上頭行文通過府道轉達,還是到了縣衙,放在蔡縣官的案頭上,大意是讓各地縣衙替佛教協會清理門戶,掃除叢林中瘴氣烏煙。隨文一并到的,是省府總督批語:普陀乃全國矚目之地,要嚴格按照要求,動靜結合,穩妥處置,力爭全效。蔡縣官端詳了那批語許久,方總督在“動”字上,明顯較那“靜”字更顯張揚,自然也是曉得總督用意,但蔡縣官可不敢隨隨便便按照總督意愿,在普陀地界“打打殺殺”,壞了自家財路,更何況,在浙江府道各縣,方總督沒周末要到十字架下禮拜一事,可是都有耳聞的。再者說了,吳相終歸是敬陪末座,上頭行文只是蓋了禮部大印,內閣的蓋章不曾見到,朝廷的玉璽,連影子都沒有,終歸是禮部和宗教司一家打鬧。蔡縣官打定主意要按著總督“動靜結合”批語行事,可又有人不大愿意了。
第一個來的是縣衙宗教司的韓司長。韓司長平時不顯山不露水,對普陀地界宗教管理,也是只求個安穩,更何況因著原先縣衙軟弱,與那普陀佛教協會更有上下顛倒之勢。這次見自上而下要整頓佛教商業化,打擊假僧憑借廟宇搜刮錢財,自然覺得事有可為,可以翻身農奴把歌唱,一接到周秘書傳話,稍微整理,就趕忙匯報來了。要說這韓司長,履職雖說只求安穩,但也算是不曾懈怠,在宗教司耕耘數十年,在司長位上,也近十年,半生都在宗教司內過日,對全縣廟宇是十分熟稔,連那私設的小廟小庵都能道出個一二三來。蔡縣官原以為佛教協會勢大,縣衙不能盡掌下轄廟宇情況,不料出來個韓司長。
韓司長向蔡縣官詳詳細細稟報了縣內各處廟宇場所,僅登記在案就有378處,未登記在冊的,估摸著約有100余處,而那僧侶在普陀入籍的,就有千余人,而在此掛單的、游覽的,抑或沒有僧籍的,更是不計其數。而后,著重講了假僧一事??h衙宗教司去年曾對普陀山下各處信眾聚集場所,進行了次調查,多是幾個牽頭的山民,尋些祖堂老屋,抑或在自己大院,一起聚眾念些經文,或是做些佛事,那些牽頭山名,也多是“二和尚”,與山上熟稔,偶也請山上的和尚過來指點,倒也算未曾出格。不過今年以來,風氣卻有所轉向,有些外來的僧人,到山下廟宇掛單后,常常聽聞反客為主,雖不是住持監寺,卻漸漸掌了實權,幫著寺廟以愚弄鄉民盈利,偶有些住持告到佛教協會,但多是了無音訊,前些日才有幾個僧人,見佛教協會不肯出面干預,才找到韓司長來。
蔡縣官聽到有外來僧人反客為主,猛然驚醒,不自覺想到原先參文中說到峨眉那幫假僧到普陀山禮佛來了,不知是否為同一團伙,是否會作奸犯科,壞我普陀名聲。
“那些住持反映,可曾細究?”
“還未曾前往核實,想與此次上級布置一并處置?!表n司長回道,這也是中肯老成之語,而后又將草擬的處置辦法拿出交與蔡縣官過目。辦法與禮部行文大致一致,但重點則是放在假僧一事上,不曾涉及商業化之事?,F如今普陀縣內佛教商業化,縣衙也是分到好大一塊蛋糕,近些時日宋財神雖然還是兇神惡煞,一副即將跑路模樣,但眾人還是看得見他那愉悅心情,常常聽宋財神提起,這樣的財政司,雖然較往任縣官要苦累十分,但卻也是勞累的值得。也曾聽宋財神提起,可以將每月漲薪水一事,提上議程來,韓司長估摸著再熬個一兩年,大概就可以真正漲上薪水了。話說普陀小縣官吏的薪水,可以好幾十年不曾變動,較隔壁寧州、越府等處,更不可同日而語。
蔡縣官聽著韓司長稟報,又看著方案,沉吟許久,方才緩緩說道:“禮部行文說的最是清楚,廟宇不得經商盈利。這邊也要將此事說透,寺廟香火,可以歸了寺廟處置,但其他生意,都要禁了?!?
“那如進山沒票,公交索道等等,都是佛教協會營生,也一并禁了?”韓司長大惑不解,提醒道,“此舉怕是要與協會再生干系,那協會也是萬萬不肯啊?!?
“只要縣衙占著大義,都是可與協會商量嘛?!辈炭h官前段時日才將觀音文化園許了部分出去,這時卻又是要行那“蛇吞象”之舉。
“把這辦法改下,擬個方案,只需明確幾樣,山下假僧一律肅清,山下生意一律交與縣衙,山上生意名義上也需交與縣衙?!辈炭h官又細細講了思路,要韓司長多與汪局長、趙財神以及吳司長聯絡,盡快將方案報來。
不過要說釋嚴和尚,到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之感,他在參文中只說整治佛教商業化只需講以前不曾管理到的廟宇,納入各地佛教協會審批管理,好擴其職權,不承想到了禮部發文,將原先寺廟的一些商業之舉,也要禁絕,此舉是要一棍子將佛教打倒在地,讓他們安心吃齋念佛,不許關心世俗錢財。這大概是釋嚴和尚萬萬不承想到的。
關于此事蔡縣官也問了宗教司同年,那同年只說行文雖是宗教司草擬,禮部下發,但草擬時,卻是沒有相應條文,大概是禮部過審時自行加的。后來也曾打聽過,卻是兼著禮部主官的內閣陳相,在過審時親自增添。末了,那同年感嘆了句,京都居、大不易啊。
這邊韓司長下去修改,過了沒一會,慧通和尚替正信大和尚來約請一見,說是有事相商。這次蔡縣官是毫不扭捏,大搖大擺上了普濟禪寺禮佛了。
剛到了普陀山下碼頭,就見慧通和尚在碼頭外等候,眾人寒暄幾句后,蔡縣官就笑著問慧通和尚:“進山門票,現如今銀錢多少?”
“多年不曾改過,只需銀錢一百?!?
“只需銀錢一百啊,真是門好生意啊?!辈炭h官早就知曉門票銀錢幾何,多此一問,自然也是道明來意。
等到了山上,正信大和尚也在禪寺門口迎接,讓蔡縣官春風得意一回,又是一番寒暄后,蔡縣官先在大雄寶殿敬香禮佛后,方才出了普濟禪寺到協會辦公之處。
正信大和尚任著普陀佛教協會會長一職,平日在普濟禪寺修行,但辦公卻是另立一處,不與三大禪寺相連。這也是原先協會會長都由各寺住持輪流擔任之故,也有會長是首都宗教司直接下派歷練的,與三大寺沒有瓜葛。那協會辦公場所雖不在三大寺周邊,但也是選了個好去處,選在島東面的山腰上,面朝南海,倒也可以時常愉悅身心,與寺廟密布,信眾眾多的西面來說,更是多了幾分叢林清幽。
這次蔡縣官就帶著韓司長過來,也是與正信大和尚等人就事論事。眾人閑聊一陣,就轉入正題,本以來山上廟宇對這禮部文書,是十二分的厭惡,韓司長雖打消了蔡縣官“動靜結合,但鎮之以靜”的方略,但不承想,正信大和尚卻是自揭其短,要蔡縣官舉起大旗,好好整飭叢林風氣。
原來這禮部要行文書,首都佛教協會自是最先耳聞,對行文內容也是多有建言,比蔡縣官宗教司的同年,還要早知道幾分。釋嚴和尚作為首都佛教協會即將新任的會長,也是對各地協會先行叮囑了一番,要比縣衙早開始自查,也好早早將那些假僧和未曾備案場所報與縣衙處置。不承想,普陀山上“燈下黑”委實厲害,自家山門都要改換門庭了,都還不曾知道,若不是此次細查,普陀山觀世音菩薩道場的名號,怕是早晚得換。原來,是有好幾個小廟小庵,已經被那些個喇嘛占據了。
這佛教,是個舶來品,不過隨著傳播時日漸久,逐漸分北傳、南傳兩脈,這南傳佛教現如今主要在東南亞諸國流行,而北傳佛教又分了兩支,一支就是漢傳佛教。顧名思義,這漢傳佛教,主要流行于漢族居住之地,以前也曾喊打喊殺,但現如今已是多年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了。這次這些個喇嘛,共有二十余人,已經在三個小寺掛單,掌了職權。普陀山上普濟、法雨、慧濟三寺自然是聞名貫耳,但仍有十八中寺、七十二小寺在佛教協會和宗教司的案冊上,不過好些個中寺已經敗落,多數小寺也只存些佛像,罕有人至。這也是前文所講之事,那些個中寺小寺要自個兒尋些買賣,如做那水陸道場,不然也會被普濟、法雨、慧濟三寺擠的逐漸破落,乃至人去樓空。
這二十余個喇嘛,就是尋了幾個漸要倒塌的小寺,鳩占鵲巢,傳起那教義來。也不知這些個僧人是寧瑪、薩迦、噶舉、噶當、格魯中哪派。
這歡喜佛之于佛教,也是正兒八經,名正言順的一位佛,是讓世人“先以欲勾之,后令入佛智”,以達“極樂涅槃境界”,但只可惜鄉野民眾中,都沉迷于“先以欲勾之”,而忘了還有“后令入佛智”之語,卻是多了幾分淫邪。
山上各寺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正信大和尚也被喇嘛給嚇住了,以前也有喇嘛到普陀禮佛辯佛的先例,可未有不告而來的。慧通和尚向韓司長交了二十余位喇嘛畫像,以及來掛單時上報的在籍僧號,請縣衙向西邊諸府宗教司核驗,也好摸清底數。
這佛教協會全國各地遍布,也是對各個寺廟僧侶可能比縣衙還要知曉,卻為何還要請縣衙去查驗呢?原來這佛教協會只管這漢傳佛教之事。
韓司長拿起一看,粗粗翻了些畫像,忽然冒出種眼熟感來,不記得在哪邊見過這些喇嘛。
“可是眼熟?”慧通和尚與韓司長打了幾十年交道,自然是相當熟識,見韓司長眼神沉吟,就好奇問了一句。
“眼熟,眼熟,只是不知在哪見過?!?
“拿來我看看?!辈炭h官也將這些畫像,粗粗一番,也有種熟悉之感,料想自己未曾到過邊疆,更是未曾見過這些與平常所見和尚打扮迥異的喇嘛,“奇怪奇怪,哪邊見過?”
蔡縣官與韓司長都覺得眼熟,正信大和尚與慧通和尚更是覺得奇怪,也仔細查看其畫像來,不過還是周秘書年輕,記性最佳。
“前些日有份文書,是寫峨眉之事,上面有些畫像?!敝苊貢嵝蚜艘痪浜?,蔡縣官恍然大悟。原來前些日韓司長稟報后,說有外來僧人在山下小廟掛單,怕是峨眉來的,就讓宗教司同年發了份文書,將峨眉山下那三十余人畫像及相關信息傳了過來,順手也轉了份給韓司長。
“是的,是的。換了衣裳,差點未曾認出?!表n司長也立刻醒悟過來,兩地和尚喇嘛,稱呼不一,穿著也是不同,畫像上自然也是穿了不同衣裳。
眾人將峨眉山下三十余假僧事件,說與在座的諸位和尚,大家有所聽聞,卻不想在菩薩腳下,有如此荒淫不堪,真正是敗壞叢林風氣。
“那三個小寺,處在何地,游客多否?”蔡縣官既然知曉了,也是雷厲風行,立刻向正信大和尚問起。
“還算偏僻,前些日協會核查時游客也不算太多?!被弁ê蜕刑嬲艓熓逑蚩h官回話。
“我要今晚將那些個假喇嘛全部抓捕,不知大和尚以為如何?”蔡縣官又問正信大和尚。
“協會全力配合。”正信大和尚也是干脆,本來今日請縣官議事,就是要將這些喇嘛趕走,卻不料歪打正著,正好可以請縣衙處置了。
“那還請各位在此稍座,本縣反客為主,在此升帳調兵了。”
“那是自然?!闭糯蠛蜕袘撕螅址愿辣娚爮目h官安排,不可怠慢。
蔡縣官畢竟經過許多風浪,些許小事,既然被他遇見,自然是要“一網打盡”的。
“速將畫像發與汪局長和趙老爺?!辈炭h官先是吩咐周秘書行事,而后又說道,“請協會派幾個機靈的僧人到三個小寺周邊查看,不可露出馬腳,記住那些喇嘛進出。另外也暗暗組些年輕僧人,聽后調遣?!?
周秘書與慧通和尚應了,退席到一旁辦事去了。
“汪局長,剛才小周發了畫像過來,都是叢林通緝逃犯,你親自帶些人到普陀山下碼頭,會由山上僧人帶領前去三處小寺抓捕?!辈炭h官眼神示意正信大和尚,大和尚說了“慧無”兩字。
“由慧無和尚來接碼頭你們。不過也要留些人在兩邊碼頭設卡,這些人如有要進出碼頭的,就地抓捕。等會我會與趙老爺聯系,讓他配合你們行事。還有怕有余黨不在普陀山上,也要留些人手,若是在縣內其他廟庵,到時由韓司長帶你們前去抓捕?!?
“半個小時后可到在碼頭集合”汪局長也是毫不含糊,立馬應下,自去調兵遣將。韓司長也曉得自己也有任務,就匆匆下山去了。
“趙老爺,汪局長半小時后到碼頭,新備一船到普陀山。小周也發了畫像與你,這些人都要抓捕,請配合汪局長行事,如若汪局長還未曾到就有人要出去的,先行抓捕。”蔡縣官對趙老爺也算客氣,但趙老爺卻也是毫不含糊,在話筒那邊大聲應道:“收到,保證完成任務?!?
兩通電話下來,雖然蔡縣官布置的不算細致,但那二十余僧人怕是要成甕中之鱉了。
果然,二十五分鐘后,汪局長與趙老爺一同匯報,已經開船,共有巡檢八十名,另各有巡檢十名,將在兩處碼頭設卡,船只馬力全開,十分鐘后可到普陀山下碼頭。
慧無和尚也發來消息,說已經在碼頭等候。其時,下午四點三十八分。
而后,慧通和尚回話,只說在三處喇嘛常聚的小寺外,已經各備四十名年輕僧人,可配合警署行事。這些僧人從三大寺抽選,各有武僧統領,自己也跟著普濟禪寺僧眾,在一處等候。
那些喇嘛選三處寺廟時候,也是精挑細選,都是在左近,那三處寺廟,原先本是一處,由于與三大寺相距較遠,在原先游玩路線劃定時,因沒有強勢住持,更因較為偏遠,就自然被排除在線路之外,而后逐漸敗落,而后分家,也曾有些僧人吵擾著要三寺再合并一處,也好得個中寺的名頭,年終協會分紅,也好成倍增多,卻都是不了了之,到現如今被外來喇嘛占了,隱隱約約反而又合在了一處。只可惜這三座小寺,往那山下碼頭也只有一條便道,平日里游客不怎過來,只有些尋幽的,已經熟識的信眾,方會往來。
這時慧通和尚又遣了兩個僧人在入口處阻攔,只說里面有寺廟在做法事,游客信眾不得叨擾,更使得那三座小寺,在今日是無人往來了。
到了下午五點半,日晚霞還不曾落幕。汪局長和慧無和尚,已經在小道門口等候了,蔡縣官與正信大和尚也已經到了此處。本來慧無和尚上船與汪局長會面后,想從碼頭直接上去,但今日碼頭游人眾多,怕惹是非,還是另尋一處廢棄碼頭登島。那碼頭原先由山下漁民為出航而建,但隨著生活日漸富裕,那些“二和尚”們過慣了安穩日子,自然也少到海上營生,許多碼頭也漸漸廢棄。
“由汪局長統籌指揮,力求快抓快審,不漏一人?!辈炭h官布置后,就與正信大和尚一道往路邊亭子上看風景去了。不過末了還不忘加一句,“山上僧人只可在寺外圍堵,不可擅自上前抓捕?!?
“這是自然。”大和尚也是認可的,這緝私捕盜向來都是縣衙所屬,佛家也不會亂伸手壞了規矩。
兩人品茶論道不到一炷香,就有汪局長急匆匆來報,在電話中說道:“破門抓捕時,有僧人與些女子在白日宣淫,一并抓了,共抓捕僧人和女子四十三人。沒有傷亡?!?
“將眾人先全部帶上船只,帶回警署審問?!辈炭h官回了后,又發了條文字與汪局長,“全部蒙頭塞嘴,女子套上寬大僧袍,不要讓山上僧眾知曉?!?
“收到?!蓖艟珠L也回了一條文字。
“山上人多嘴雜,關押也是不便,大和尚不會怪罪吧?”蔡縣官的表面文章還是要做到,雖然心中已經想到這個可能,但不承想還真被他遇見。
見大和尚沒有異議,又說道:“此次抓捕,怕是有原先寺廟的,或是在籍的山上僧眾也被一并抓捕了,等明日一早,請協會派個老成熟識的,來領人。那幾個寺廟,也請看管,閑人還是末入了?!?
“多謝縣官!”正信大和尚到是誠心誠意道謝,此次縣衙雷霆風暴,普陀山上自然又可以清凈幾年,對這三個小寺,尋個借口封了就是,怕只怕此次承情后,下次蔡縣官要獅子大開口,如何把這嘴給堵上。
兩人又品了會茶后,汪局長就把四十余人套著麻袋,一溜串了出來,見到了正信大和尚,又將與慧通、慧無說過的話語又說了一遍:“這些僧人,好壞難分,先套個麻袋,也好避避,免得眾人出丑?!?
“阿彌陀佛,汪施主所言甚事?!?
趙老爺聽聞人數后,早早就調了些汽車到外邊候著,等蔡縣官與眾人上車后,就急匆匆使往碼頭。臨行前,蔡縣官也請協會再細細搜索,如有漏網之魚,請山上巡檢抓捕。
因汪局長不放心這些僧眾,要親自看管,就不曾與蔡縣官共坐小車,車上就趙老爺、周秘書以及一個司機師傅。
“等到了船后,即刻布置審問,等審問清楚后,再行上岸。如問出其它喇嘛信息,即刻抓捕,此其一。”蔡縣官隔著電話與汪局長布置,也是想快查快辦,也便將此事做實,“其二,要將那些宣淫的僧人,定要讓他說個底朝天?!?
“收到。”汪局長的回復,還是一如既往爽利。而后等天徹底漆黑之后,也上了大船。蔡縣官等人自然有另外船只接送,不過要知那些喇嘛可有漏網之魚、又有哪些僧人宣淫,請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