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這也算今天熱鬧的一部分嗎?”林暮寒問道。
夏潯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道:“梟風(fēng)兄,你家……好像沒了!”
再看梟風(fēng),已經(jīng)面如死灰,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怎么可能!神跡壇怎么可能被人做了手腳?可這熟悉的一幕確實再次上演了!
梟風(fēng)和神跡壇的人瞬間消失在原地。
夏潯舒展了下筋骨,道:“多謝少卿大人教誨,這里的事情就勞煩少卿大人負責(zé)了。”
“殿下客氣了!”林暮寒淡淡一笑。
夏潯一走,也就代表行刑結(jié)束了。行刑的中年人朝林暮寒彎腰示意,林暮寒揮揮手,守護刑場的甲士也隨之離開。
這時,有修士登上了七層高臺想獲得竹云的血煉丹,這是之前常有的事情,修士的血極為珍貴,如果是神的血甚至可以讓修士換骨重生。
但今天一切都有些不一樣,只聽得樓上的少卿大人冷哼一聲,聲音無情冰冷:“人血饅頭都敢吃,那就留下吧!”
虛空中寒光一閃,那人直接被一桿大戟插在了臺上。
看著那桿還在顫動的大戟,喧鬧的人群一下就又安靜下來了。他們同情的看向那個被大戟插在地上的修士,也只能搖頭。
少卿大人還沒走,你就敢上臺,這不是老壽星上吊嗎!
劉大有率禁軍護住了高臺,將竹云葬進了林暮寒親手刻的棺槨中。
少卿大人心情很不好,一杯一杯在樓上獨自喝著悶酒。
夕陽西下,殘陽如血。
落日余暉中,喝的半醉的少卿大人跌跌撞撞走下樓,只給附近的百姓留下一個孤獨落寞的背影。
沒人知道神跡壇具體損失有多大,但從鬼殿左護法震怒的表情來看,應(yīng)該是有神隕落。
神跡壇一瞬間被人從長安城抹去,左護法動用了各種手段,都沒有尋找到線索,氣的臉色都青了。
多年心血毀于一旦,其中滋味,鬼殿的左護法現(xiàn)在最是明白了。
林暮寒回到了天書閣,進入道場后就再也沒有見任何人。
他要變得更強,這樣才能對得起犧牲的人。
他一次次體驗著鏡我身的奧秘,又想明白了一句話,光錐之內(nèi)就是命運。
光錐之內(nèi)才有時間的概念,修士身處光錐之內(nèi),所見即過去!
這樣說來,鏡我其實是過去的自己看到了未來的自己。
以自己為時間坐標(biāo)原點的話,看到的鏡我應(yīng)該處在不大于一個普朗克時間長度的范圍內(nèi)。
如果能夠跨域這個時間長度,實現(xiàn)真我與鏡我得自由切換,別人再強大的攻擊對于鏡我來說,都是坐標(biāo)軸另一側(cè)的過去式,不會造成任何實際上的傷害。
這是一種不可思議的想法!現(xiàn)在做不到,不代表以后做不到。
據(jù)說仙就是一種活在時間之外的生物。
按照地球文明的理解,仙可能是一群生活在四維空間,甚至是更高維度的生命體。
幾天之后,見到林暮寒從悟道中醒來,老門飛快貼了上去,一臉諂笑道:“你似乎領(lǐng)悟什么了不得的奧秘,要不也說給我老人家聽聽?”
林暮寒絲毫不客氣,道:“不行,得拿古經(jīng)來換,你夢到的也行。”
“我要真夢到了古經(jīng),還和你稱兄道弟啊!不過最近夢到主人是越來越多了,或許我是老了,等不到再見主人的那一天了。”老門說著說著,突然就很傷感。
林暮寒也只能安慰他兩句:“放心!這次小仙門開啟,我就突破到聞道境了,然后一年斬道,三年封神,肯定能讓你見到你主人的。”
結(jié)果老門白了他一眼,道:“還三年封神,你這次出去能活著回來就謝天謝地了!”
林暮寒無語了。
“管他什么翹楚仙子,這次都在跪在小爺腳下唱征服!”
小仙門開啟之前,徐閣老第二次指點了林暮寒。
還是在天書閣那個安靜的小院中,徐閣老一身便服,手端著茶碗逗著籠中鳥,就像公園里那些退休的老人一樣,生活過得很平靜。
“聽說你要殺落仙?”
“有這個想法。”
“你能打敗他嗎?”
“不知道!”
師生兩人就是以最簡短的對話開始的。
徐閣老微小道:“落仙曾經(jīng)是幾個時代的最強者,他出世的時代,都會壓得那個時代的翹楚抬不起頭來。那么多年過去了,為師再也沒見過如此有天資的翹楚。”
林暮寒問道:“聽說他每次在斬道時都會自斬修為,封印己身等待下個時代。他這么做是為了什么?”
徐閣老道:“小仙門里走出了一批又一批的強者,他們的光芒照亮了整個時代。可是,當(dāng)那個時代過去,正值壯年的他們卻又迅速銷聲匿跡,有的封印己身,有的被后輩擊敗……并不是他們不行了,而是每個時代的修道環(huán)境都有些微的改變。”
“這點改變對普通修士來說可能無足輕重,但對站在那個時代巔峰的修士來說,卻足以改變很多。就像最近千年,火之靈氣強盛,利于你的成長,且天下分久必合,大勢將成,很適合修行衰微了的’勢’。”
林暮寒的瞳孔陡然間收縮,原來自己修行也是吃了天地變化的“紅利”!
落仙一次次出世,就是想完全適應(yīng)這種天地的變化吧。
林暮寒對徐閣老愈發(fā)敬重感激。
進入天書閣以來,徐閣老沒有親自傳自己一法一術(shù),卻在關(guān)鍵時刻引導(dǎo)了自己的路。
林暮寒堅定道:“所以和落仙比對天地的適應(yīng)能力是死路一條,我要走出自己的路,不被變化的環(huán)境限制。”
徐閣老搖了搖頭,林暮寒懂了他的意思,但并沒有完全懂。
還是格局小了呀!
“路有很多條,崎嶇多險阻。有的生物進化出了雙手造了很多船,有適合溪流沼澤的,有適合江河激流的,有適合無邊湖海的,最終到達了彼岸。有的生物進化出了翅膀,逃脫了大地的禁錮,超脫出去再看這些江河湖海,便已經(jīng)不再是險阻。”
林暮寒眼睛豁然亮起,道:“您是指……時光!能夠超脫時代的限制,從更高的維度去看每一個時代。老師,我們怎么做才能超越現(xiàn)在這個時代嗎?”
徐閣老不太明白維度的意思,但能明白林暮寒的想法,于是道:“這就是你自己要尋找的答案了。為師只是有一點想法,你覺得是現(xiàn)在,可對于未來其它時代的人來說,可能也是過去,可能是未來。”
“孤立的時代不存在過去、現(xiàn)在和未來之中,只有從另一個時代來看,才能知道它在歲月長河中的位置。對這個時代在歲月長河位置上的所有認知,都是另外一個時代對該時代的認知的結(jié)果。”
徐閣老的話像繞口令一般,復(fù)雜難懂。
林暮寒抬起頭,明亮的眼眸已經(jīng)璀璨如星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