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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滄海橫流滌劍意

南周與大宋的邊境處,群山萬壑,江峽急流。

有一小河,沿橫斷山脈南北而流,當地人叫其衣帶河。衣帶河以西,為宋領土;以東,為周疆域。

衣帶河以東十里,有一座最近的南周兵城,亳州兵城;再沿東而行百里,便是白夜所在的橫斷城。

衣帶河以西百里,是湯硬所在的白虎城。

今日,亳州兵城外來了一行人,高舉著黑底印“白”字的旌旗,約莫五六人。為首之人裹甲跨刀,背負雙匕,臉上帶著一副獠牙面具,看一眼便覺得瘆人。

“將軍,我們已到了毫城境內,距離衣帶河還有十里左右?!?

跨馬而行,緊跟在將軍身邊的女護衛提醒將軍道。

將軍雖然戴著面具,看著很是瘆人,但聲音卻異常清亮悠揚,如同女兒聲,淡淡道,“別管他們,我們走我們的便是?!?

五六人過毫城,穿深谷,至衣帶河。

“過去。”

將軍率先開口,抬起帶著面具的頭看了眼對面荒草叢生的宋土,一扯韁繩,騎馬下河。

其他幾人默不作聲,毫不猶豫地就跟著將軍騎馬下河。完全不管河對岸是大宋的領土。

河水不寬不深,沒過一會兒,將軍便帶著手下過了河。

“繼續走。”,將軍沒有要停的意思。手下們跟著將軍,也沒有猶豫的意思。

不知前行了多久,幾人到了一處漆黑城墻之下。

城墻之上,每隔幾步便有一個年輕壯漢拄槍背弓,監控著自己的視野范圍。

將軍還沒按馬,便聽到城墻之上響起一陣號角聲。

城墻上的士兵們聽得清楚號角的節奏,是緊急護城的意思,一個個頓時如同被電了一遍,瞬間怒目圓睜,以最快的速度挽弓搭箭,紛紛看向城下一行陌生人。

“爾等何人?!若是閑人,速速離去!否則生死自負!”

城下的將軍抬起頭,背后的雙匕錚錚作響。一旁的女護衛按劍高呼,聲如驚雷,“橫斷城白夜,今日來取顧殺項上人頭!”

“放箭!”

話音未落,女護衛便瞳孔皺縮,看著滿天箭矢從天而降,密如蝗蟲落地,聲如毒蛇吐信。

女護衛一旁的將軍抬頭開口,聲如沉潭,“一個不留!”

身后幾個一路無話的將領聞將軍言,齊刷刷以雷霆之速迅速抽刀跳馬而起,一步抬手刀氣如鵬舉,破敵箭矢二萬七;兩步抽刀橫斬氣封喉。

再看城墻之上的一眾兵將,見來者不善非小敵。眾兵將毫不猶豫祭出保命本事。

一時間,城墻之上,刀兵齊向來犯者,鋒銳瘆人。雙方打斗,血濺肉飛,皆拼命。

將軍見城墻上攻勢,有些不滿,想往前踏上一步,卻已被滿天的毒矢覆蓋,生死瞬息之間。

將軍背后雙匕如游龍自出,一步下馬,抽刀飛身如流星,滿身殺氣入敵城。女護衛緊緊護在將軍身邊,隨將軍殺進城去。

守城將領早已被來者驚醒,披甲集軍待于城內,一見賊人來犯,將領抽刀如火燎鞘,大吼道,“殺!”

城內百千將士,見來人獠牙面具,負刀披刃,皆臉白如雪,手顫如蚊。

敵刃瞬息而至。守城將領感覺到身邊將士不對勁,陡然大怒,劈頭蓋臉大吼一聲,“怕個甚?!”

眾將士回神,見將領已沖上去,紛紛緊握刀,集眾人之勢,裹百千鋒刃,以奔雷之速沖向來犯賊人!

而守城將領第一個近距離感受到這面帶獠牙面具的該死賊人,竟突然嗅到一股死亡的窒息感。

守城將領大駭,轉身就對著奔赴而來的兄弟們瞠目大吼,“快跑?。?!”

聲如凄風,嘎然而止。

“跑~”,守城將領極為不甘地瞪著不遠處一群愣著的手下們,悲憤不已。

白夜落地,一腳踏碎倒地將領身上鐵甲,冷眼掃千夫。

眾將士心寒,臉色紅白不定,緊緊盯著不遠處的白夜眾人,如冰見火。

白夜挑眉,見這百千個宋國將士一步未動,兩步如春雷醒,三步已殺至自己面前,如撲火之冰,身消化水,至一欲滅。

這邊城之內,頓時掀起沖天血氣,染盡邊境青山多紅雨。

女護衛嘴里吐了口血,顫顫看向身前將軍背影。

將軍回頭,獠牙面具上皆是血跡,一頭青絲如穢泥,扯下只剩零星甲片的鎧甲,一襲白袍浸汗血。

將軍聲音有些啞,看了眼身后的幾個人,一個沒少,點頭道,“走!”

話畢,一行人徒步行于官路之上,直往白虎城去。

而幾人來時所帶的一桿黑底印白字旗,以及幾匹烈馬,卻永久地留在了身后這座邊境小城里。

將軍帶人走得很快,幾近于飛跑。卻在半路就碰到了想殺之人。

那人一路御空而來,只一身便袍,身上還剩著昨夜酒氣。見將軍眾人,那人扛刀于肩,火氣沖天,俯瞰一行人,聲如刀刃,“殺我宋軍,白夜,我顧殺真想將你面剮??!”

將軍還未開口,身后一人已勃然大怒,瞬間殺向那人。

誰知那人刀氣極快極重,一刀就斬了來人頭顱。

放聲狂笑,顧殺絲毫不把身前不遠的將軍放在眼里。

將軍卻已出手,不費吹灰之力,就斬下了顧殺頭顱,扔了刀。

女護衛擰眉。

將軍回身獨自往回走,對手下擺手說道,“將蘇將帶回大周,好生安葬。這個顧殺,任其糜爛吧?!?

話畢,將軍先往回趕,卻不是走路了,而是直接御風而起,視腳下宋土于不顧。

女護衛跟在將軍身邊,頗為擔憂,“將軍,這次行事是否太過倉促了?”

將軍搖頭,隨口道,“我恨宋人已久。殺之猶覺不快,何言倉促?”

女護衛聞言,低了頭,不再多言。

……

東海,明月近,星辰遠;仙人渡,云橋連。

蓬萊域內的一處海面上,一艘巨艦如云泊海,直往天北而去。

巨艦之上,仙人云集。約莫到了傍晚時分,有一年輕人一襲黑裳,獨自御劍離開巨艦,徑直往天北而去。

年輕人平簪綰青絲,腰間掛匕壺,佩玉泠泠,長袂翩翩,似東海碧落明月近,若薄暮冬寒暖陽天。

不知年輕人御海而行了多久,忽然一驚。

只聽遠處一波低沉驚雷聲,年輕人便見前方海域波濤如懸崖立,滾滾而來。

眼看就要被波濤吞沒,年輕人咽了口唾沫,習慣性拔出背后長劍,一劍上揚,欲開海潮。

奈何海潮兇猛至極,年輕人的劍氣終究薄弱不少,直接被滾滾海浪淹沒,并在轉瞬之間,就沒入黑暗激流之中。

沒入海水之中,年輕人可以隨意掙扎翻轉,卻控制不了自己的方向。如同海潮中的一顆水滴,年輕人神識顛倒。手中劍卻如臨風之帆,臨浪之魚,護著年輕人順水而行。

體內劍脈劍氣洶涌,此時感受到體外突如其來的海流的濃烈氣息,頓時如同覺渴之獸,感枯之芽,瘋狂亂串。

年輕人大駭,眼瞳突然通紅,趕緊遁入神識,控制著腦海靈臺。

靈臺四周,劍氣縱橫如雪飛,神識在劍氣之中四處飄蕩,卻是極為享受這突如其來的飄忽感~

體內突然傳來一聲炸響,手中劍也簌然長鳴,劍氣縱橫,年輕人于暗流之中猛然睜開雙眸,眼瞳猩紅劍氣如血絲。

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從體內深處傳來。年輕人周身劍氣逐漸猩紅,與四周的暗藍海水涇渭分明。

這種沒于急流之中,陷入暗流之下的壓迫感令年輕人體內的某種意識變得格外強烈,并凝結成了滔滔不絕的劍氣,回旋往復在年輕人的體內周天之中,并最終匯聚于一條暗紅劍脈之內。

而在暗紅劍脈附近,還有三條劍脈劍氣縱橫不息,格外凜冽。

如此龐大海潮,令年輕人耽擱了好幾天的時間。等到年輕人終于登上如書上所言的“青藍海面長春島”時,恰是黎明時分。

島極大極平,從遠處看去,仿佛島上生長著的近一百萬株長春樹并非長于島上,而是長于水上。

島極空,又極滿。此時秋末冬初,年輕人踏上這片海島,目之所及,皆是白花如雪落,樹生紫花苞;足之所履,皆是海沙如玉屑,路無寸草生。

驚嘆于眼前之景,縱是朝暉逢秋暖,玉露逢冬寒,朝暉玉露聚此時,也是難以叫醒這胸中萬千感觸的年輕人。

不知何時傳來一片清脆鳥鳴,年輕人一怔,趕忙尋著聲音望去,竟然看見了一片五彩斑斕的珍袖小鳥從林中飛出,又沒入林中。

年輕人不知為何,大喜不已,一步向前臨空而往,便是歡喜八百里閑游,闊覽天地遍飛花。

只是星辰雖滿,無月則缺;佳景縱好,無人則涼。幸而年輕人在島上兜兜轉轉了幾天,終于在一片花林之中,發現了一片極繁極美的樓闕庭閣。

宮闕無門,皆是雕木樓閣,路也皆木,懸于一片平湖之上。年輕人落下時,正好看見一群五彩斑斕的小鳥飛入宮闕之中,不見蹤跡。

正想踏入探個究竟,卻聽一個聲音傳來,極為清亮柔潔,“小兒且慢?!?

年輕人預料到有人,聽見聲音,趕緊原地行禮,回道,“請前輩現身?!?

年輕人抬頭,便看見了一張似曾熟悉的臉,不過俊俏些,是個男子。

不知從何處而來的男子打量著年輕人,一襲海潮袞花袍自散幽香。

“前輩?”,年輕人紅了臉,突然目光有些游離,心里猜到了一二。

男子打量年輕人,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卻始終笑著,半餉才回年輕人道,“叫什么名字?怎么會來這里?”

“晚輩姓林,雙名通久~”。

眼珠轉了一圈,看了眼男子神色,林通久咧開嘴,藏起羞澀,笑道,“我來找個人。前輩貴姓?”

男子眼睛瞇起縫,沒急著說自己是誰,卻笑,“小通久?我是這島主人,你想找誰?”

“齊整。”

林通久看著男子,眼里如云,靜中帶喜,答得干脆。

男子聞言,哈哈大笑,一把攬過林通久肩頭,便往樓閣之內而去。

通久正疑惑,卻聽男子在自己身邊笑,拉著自己,“巧了,我也姓齊啊!”

通久會心一笑,頓時見四下飛花如家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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