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劍翔走出來,李世景將玉像藏在懷中“不急,在我們成婚之前,我會留你一條命。”
月亮徹底變成血色,李世景的實力強(qiáng)大千百倍,秦家別墅現(xiàn)在就是一個聚靈陣,源源不斷的欲念從世界各地涌入李世景的軀體,他略一揮袖將鬼魅打飛數(shù)十丈遠(yuǎn),譏諷道“這就是你們守護(hù)的凡人的欲望。難過嗎?傷心嗎?呵呵呵,好戲還在后頭呢。”
劍翔看向夜空,略感奇怪,天魔出世這么大的事,怎么無人前來干預(yù),整個事件透露著詭異。他無意間抬頭看向秦綺,竟發(fā)現(xiàn)她身上有屏蔽天機(jī)窺視的寶物,難道是秦昊杰給的?不對啊,秦昊杰出來的時候,卡麗已經(jīng)不在了,這小孩到底是什么大人物轉(zhuǎn)世,竟被李世景得了去。
眼看李世景成為天魔的儀式已經(jīng)過半,劍翔決定鋌而走險,他摘下佩劍,割破自己的手掌,鮮血留在地上,與秦家融為一體。黑色的瞳孔變作鮮紅,眼白化為黑色,計留春無意間回頭看到這一幕慌忙拉著鬼魅“他.....他.....魔化了。”
鬼魅倒是淡定“他本來就是魔化仙。在這種環(huán)境里,只有魔對魔了。”
李世景本以為勝券在握,突然遭受一股強(qiáng)大的攻擊,他從儀式中回過神,看到魔化的劍翔,哈哈大笑“妙啊,妙啊,靜兒看到你這樣子,會有怎樣的感想呢?”
李世景從懷中掏出玉像,喚醒靜兒的靈魂,靜兒睜開眼看到披頭散發(fā),眼睛漆黑的劍翔嚇了一大跳,定睛一看“哥哥?!”
李世景惱怒“看清楚他是魔。”
靜兒質(zhì)問眼前的男人“你是誰?為什么害我哥哥?”
“我——”李世景氣的說不出來話,他怒極反笑“好,我是壞人,你不是喊他哥哥嗎?那就和我一起成魔,魔鬼的妹妹就該是魔鬼。”
李世景把靜兒帶到秦綺面前,施展換魂的法術(shù),靜兒極力抗拒,鬼魅和計留春連忙擾亂他的施法,成魔的劍翔眼中只有靜兒,他飛了上來,李世景回身阻止。
爭斗之間,靜兒突然抓住秦綺的手,一把將她身上的陣眼轉(zhuǎn)移到自己身上,而此時正是成為天魔的最佳時機(jī),計留春見不是秦綺突然出手刺向靜兒,靜兒也不抵擋。李世景急忙返身回護(hù),劍翔緊緊地抱住他的腿,眼看天魔既成,靜兒即將被獻(xiàn)祭。李世景突然一笑,將大陣破壞,反噬通通打在他的身上,他體內(nèi)的魔氣反被一直連接的秦昊杰掠奪。
而另一邊秦昊杰突然得到如此多的魔氣,直接被沖擊的口吐鮮血,倒在木斯槐懷中。
在如此大的沖擊下,靜兒恍惚回憶起被封印的記憶,國破家亡的悲痛,被迫嫁人的心酸,以為死亡會是解脫卻被困在墓中不得轉(zhuǎn)世,好不容易得見天日又被當(dāng)成妖魔抓到靜虛。終于與昔日愛人相見,愛人卻成了魔,而信任的仙人竟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zhǔn)住?
靜兒捂住腦袋痛苦的在地上扭來扭去。
李世景一寸寸爬向靜兒,計留春想要阻止,鬼魅搖搖頭,計留春不解的停手“為什么?”
李世景拉住靜兒的手放在胸口“李世景永遠(yuǎn)愛寒書靜,永遠(yuǎn)。”他對著天空凄然一笑“可他沒有永遠(yuǎn)了,他永遠(yuǎn)在你心中占不到一席之地。”他扭頭看向痛暈過去的寒書靜“我們夫妻十年,你是否有一絲心中有過我?”血淚從他眼中流出“我要離開了,讓我?guī)ё呶覀円黄鸬幕貞洶伞!?
李世景的身軀一絲絲消散,很快只剩下一縷青煙,血月散去,微風(fēng)拂來,連青煙也看不到了。
秦家別墅恢復(fù)了正常。
計留春抱著秦綺去找木斯槐他們,鬼魅看著抱著寒書靜的劍翔“你還能恢復(fù)原樣嗎?”
“這不正是我本來的樣子嗎?”
“你知道我在說什么。當(dāng)年靜虛頂著巨大的壓力將你渡化成仙門弟子,一夜之間你又變成邪魔。不說你,靜虛怕是又要惹來非議。”
“殺了我便是。只是對不起師門了。鬼魅,聽說你能操控人的記憶,讓靜兒忘了我,忘了過去,一切就當(dāng)從未發(fā)生。”
鬼魅嘆了口氣“這要得到允許,我不能擅自決定。既然吃了公糧,就得聽人家的話。”
“人總要面對過去,不然她的修為不至于寸步難進(jìn),認(rèn)知自我才能超越自我。”一個器宇軒昂的男子飄然而至,鬼魅行禮“越前輩。”
“嘿嘿。”越瑤從背后走出“我請師祖過來幫忙。”
越恒低頭看向劍翔“當(dāng)年是我建議靜虛收你為徒,如今我仍然這樣建議。沒了李世景阻礙,此次你們可以共同修仙了。”
“原來是前輩說情,怪不得。”劍翔自嘲一笑,隨后感激道“多謝前輩,但——我這幅樣子——”
“一切從頭再來,這一次會讓你徹底洗髓剝骨。”
“謝前輩。”
越瑤跟著道“謝謝祖師爺。”
越恒抬腳走向秦昊杰身邊,計留春連忙跟上去,木斯槐疑惑的看著越恒靠近秦昊杰,心中緊張,黃顯也咽了口唾沫,不知后果為何。
計留春想說話,越瑤攔了一下“噓。”
越恒打了道金光在秦昊杰體內(nèi),木斯槐忍不住問道“仙人,請問——”
“他與你是上天注定的緣分,我也不可更改,此道金光可抑制他體內(nèi)的魔氣,日常也需修煉仙道方可長久。”
木斯槐連忙道“謝謝仙人。”
計留春佩服的看著越恒,前輩就是前輩,瞬間將妖魔化為同道,只是用感情來約束真的靠譜嗎?
一切塵埃落定后,木斯槐疲憊的將秦綺放在房間,憐愛的抓著她的手放在臉邊,越看她越可愛,心中有暖流流過,隔閡蕩然無存。
一陣風(fēng)沙掠過,木斯槐啪一下倒在床邊,風(fēng)沙化作人影,女魃走到秦綺身邊“唉,我替你掩藏氣息的寶物竟差點成了害你的東西。羅湖廢了那么多心思讓你轉(zhuǎn)世成人,竟差點毀在我手上。”
屋內(nèi)又有人影出現(xiàn),羅湖道“大人說了,姐姐命里有大劫,能成功化解還多虧了您。”
女魃看向羅湖“她如今已經(jīng)轉(zhuǎn)世,有了新的人生,以后我們都不要再出現(xiàn)在她的生命里。我這次徹底將她的體質(zhì)隱藏。她以后和凡人沒有任何不同,也不會入——鬼道。”
羅湖勉強(qiáng)笑了笑“多謝。”
天快明的時候,木斯槐從夢中醒來,急忙尋找秦綺,看到她好好的躺在眼前才終于松了口氣,這時秦昊杰從外面推門進(jìn)來“怎么趴著睡著了?”
“記不得了。腦子昏昏的。”
“別是感冒了。來,我抱你回房間睡。”
木斯槐推開他“去去,我自己會走。”
異常事務(wù)管理局,計留春走到鬼魅面前坐下“你修改了她的記憶?”
“也不算,只是模糊化了,你知道木斯槐不可能修煉的。”
“唉,我知道,可秦昊杰得了李世景的魔力,真的就這樣放著不管嗎?我始終覺得這不是個辦法。”
“那你想怎么辦?殺了他?關(guān)起來?”
“木斯槐現(xiàn)在是個凡人,生老病死總也逃不掉,如果她離開了,秦昊杰怎么辦?”
“秦昊杰現(xiàn)在也是人啊。他若心甘情愿的死去,自然就不存在欲念之魔了。就算后來有,也和他無關(guān)啊。”
“我就怕他逆天而行,誰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愛人離去,到時候——”
“那也是到時候的事,就像醫(yī)院里的嬰孩,有可能成為警察,也有可能成為殺人犯,所以你要為了避免殺人犯的出現(xiàn)將所有小孩殺死嗎?”
“那不一樣!”
“好,回到最初的問題,你想怎么處置現(xiàn)在什么都沒做的秦昊杰?”
計留春一時無言,她泄氣的趴在桌上“當(dāng)好人怎么這么難!”
鬼魅突然提議“去看看紅娜?”
“看那女人做什么?”
“那我自己去了。”
“哎等等我。”計留春追了上去。
審問所,莊酷看著平靜的紅娜“這是對你的判決,服不服?”
紅娜隨意瞥了一眼上面紅色的“死刑”二字,無所謂道“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隨你。我還能逃了不成。”
“那就好,畫押吧。”
紅娜按上紅手印,這時有人通報有人前來看她,紅娜眼中微微有光,看到來人是計留春和鬼魅,目光黯淡下去“是你們。”
計留春道“除了我們別人也進(jìn)不來。”
鬼魅接著說“我模糊了木斯槐的記憶,她想不起也進(jìn)不來這里。”
“和她有什么關(guān)系。”
鬼魅一笑“聽說你是秦綺的干媽?”
“玩笑話你也信,莊酷都沒審問出我和木斯槐有什么關(guān)系。”
鬼魅無所謂道“是嗎?無所謂了,反正你都要死,只是好奇你壞了上千年,怎么突然發(fā)了善心,或許我們可以以此為例策反其他人。”
紅娜面無表情的看向別處,就在鬼魅以為她不會再說話的時候,她突然開口“寂寞。有些人只一面就讓你覺得是命中注定,愿意傾心相交。有些人相伴半生也只是主仆。”
“下輩子好好做人,如果你有機(jī)會的話。”
“無所謂。”
等出了審問所,計留春疑惑地問“她是誰啊?以前從來沒聽說過這號人。”
“曇昭華的隱藏心腹之一,最擅長玩弄人的靈魂。曇昭華能續(xù)命那么多年,她功不可沒。”
“這么壞!你相信她的說辭嗎?”
“無所謂了,反正她都會死,也許她說的是真話。至少她真的救了木斯槐。”
轉(zhuǎn)眼秦綺已經(jīng)四歲了,上了幼兒園,放學(xué)的路上,父女倆路邊探頭探腦的小心望著四周,秦昊杰招招手,倆人蹲在一起,好像在密謀什么。秦昊杰從兜里掏出一包辣條,遞了一根給秦綺“快吃,別讓媽媽看見了。”
秦綺吃的直冒熱汗,意猶未盡“爸爸我還要。”
“一根就行,多了會被媽媽發(fā)現(xiàn)的。”
“爸爸吃了那么多。”
“爸爸是大人,等你大了也能吃那么多。來,漱個口。”
一道陰影覆蓋住兩人,秦昊杰心道不妙,他緩緩抬起頭帶著無辜的笑容“老婆~”
木斯槐對著他的腦袋敲了一下“又帶著你閨女偷吃。小孩能吃辣條嗎?”
“我錯了,輕點打。”
計留春看著笑鬧離開的一家三口,突然有些羨慕,也會存在一個專屬她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