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路有人來過，上次留下的幾株龍舌蘭被人采走了，真是狗鼻子，藏那么嚴實都沒藏住！”

顧曉砍掉擋路的樹枝，穿越叢林一整天積累的疲憊爆發，禁不住開始罵人。

紅薯坐在他的頭上，心情也不太好。

她身上的白毛不復之前的順滑與干凈，沾染著黑色污漬，像油一樣黏糊糊的。

她還有點惡心，隨著兩人靠近水龍渠，空氣渾濁起來，臭味逐漸濃郁。

“喵【小心】”

紅薯從顧曉頭上跳起來，猛地往旁邊躥開。

爪子飛快拍下，一條青黑色鱗片的毒蛇被拍飛，掉進草叢這個不見了。

紅薯落到地上，唰的一下鉆進叢林，回來時，它帶著從毒蛇身上掏出的戰利品。

蛇膽漂浮在她身側，飛到顧曉嘴邊。

一路行進，終于有了收獲，而且還是她的功勞，這讓她煩躁的心情略有緩和。

“喵【張嘴】”

聽到這句話，顧曉面色一苦。

但還是聽話的張開了嘴，乖乖將蛇膽吞下。

這塊蛇膽上纏繞一層薄弱的靈氣，像是透明的輕紗，將蛇膽包裹在內。

超凡生物修行了靈力后，靈力強化身體素質，最終匯聚在身體某個部位。

動物靈力匯聚之處被稱為靈力匯聚器官，植物統稱為靈藥，是人類和妖族修行者必備的物資。

顧曉的身體四處漏氣，靈藥是他繼續活下去的必須物品。

這顆蛇膽不入階，而且味道又苦又腥，還有一股爛泥味，但好歹擁有些許靈力殘留。

顧曉狠著心吞下，隨即咳嗽起來。

“咳咳，真...難吃！”

吞下蛇膽，小腹處很快有一股冰涼的氣流散開，隨著經脈流到身體各處。

不入階的靈力匯聚器官也就這點功效了，聊勝于無。

趁著消化的時間，他低頭看了眼手表。

這是他從靈處組租借的定位求救儀，上面有邊境鎮周圍一百公里的地圖。

一顆小小的綠點在表盤上閃爍，顯示著他和紅薯的位置。

“水龍渠不遠了。”

手表的左上方顯示著三十一公里的數字，這是顧曉和紅薯離邊境鎮的距離。

一小片狹長的白線在綠點南邊十公里左右的地方，水龍渠那邊大大小小的瀑布落下深潭砸出的轟鳴聲從遠處傳來。

深林的水汽更重，偶爾吹過來有些雪花般的灰燼，散發出臭味和腐爛味。

腐蝕灰燼樣子像是雪花，也如雪花般落到哪里就在哪里融化。

灰燼落在鬼臉樹的樹皮上，粗糙的帶著各種焦黑疤痕的樹皮，隨即腐爛開，留下巴掌大的傷疤。

隨后，一層黑色從傷口處長出，形成新的疤痕，這里的樹木盡管還保留著綠葉。

但總體而言，更加接近于墨綠，葉片細小而茂密，隨時腐爛，也隨時生長。

顧曉和紅薯的身體表面運轉著護體的靈力，灰燼與靈力層碰撞，蕩漾開一層漣漪后消失。

十萬大山一階區域的惡劣自然條件，阻止了普通人進入的機會。

而這片廣袤的森林與山脈中生長的靈藥則吸引著超凡者們。

這些靈藥既能夠自身使用，也能夠交換買賣。

價格昂貴，極易出手。

三年來，憑借一階超凡者的身份，顧曉收集到了價值近千萬的靈藥，都用于自身強化。

只不過這一次，顧曉兩人倒霉透了。

“連一支山參都沒找到，最值錢的只有這株鸚鵡蘭，大概也就一兩千塊的價格，難道這條路被搜刮過很多次了？”

“喵【天要黑了，早點搭好帳篷吧】”

天色果然很快暗沉下來，比紅薯預料地還要早上一點。

憑借著以往幾次經驗，顧曉順利地在鬼臉樹粗壯的樹干上打好釘子，固定住雙人帳篷。

鬼臉樹象腰粗細，高有百米，枝繁葉茂，結出的果子椰子大小，表皮紋路像是鬼臉而得名。

顧曉熱起來便攜式煤氣爐，往小鍋爐里倒了點水煮壓縮餅干，等水開了往里面放切好的山參。

“要下雨了”顧曉捧著鍋，用勺子喂著紅薯，透過打開的門簾看遠方紫雷閃爍的天空。

風刮地樹林嘩嘩作響，一聲炸鳴，大雨隨雷聲而來，雨簾遮掩了視線，很快整個世界都淹沒在瓢潑大雨中。

“睡吧，下半夜換你來值夜。”

雨水拍打著帳篷，風刮地帳篷劇烈的搖晃。

照明燈晃晃悠悠，橙黃色的燈光照在化形成少女的紅薯臉上，一明一暗間，帶著誘人的嫵媚。

她擠進顧曉的懷里，耳朵貼著顧曉瘦弱的胸膛。

顧曉口鼻間聞著紅薯身上熟悉的氣味，閉上眼睛，收起雜念，守心歸一。

氣息平緩下來，紅薯仰起頭，盯著顧曉沉睡的黑瘦的臉，輕輕在他臉側吻了一下。

“突破的時間也快到了，到了二階就不需要再承受這種痛苦。”

顧曉睡夢中感受到一絲熟悉的靈氣在身體內運轉，他緊了緊環繞在紅薯肩膀的手臂。

大雨澆灌地漆黑森林，小小的帳篷里，兩人緊緊相擁。

......

彩虹花園，大雨。

一頂大帳篷下，紅帽子劇組的人集中在一起，攝影器材放在儲物箱中堆在帳篷一角。

此時，帳篷里的氣氛凝重，其中一些保安身上綁著繃帶，有的人甚至斷了手臂和大腿。

雙胞胎姐妹只有妹妹李薇睡在折疊床上，而沒有見到高冷的李薔。

李薇身邊站著一位四五十歲樣貌的中年人，時刻保持著警戒，防范再一次發生襲擊。

他長著一張國字臉，板寸發型，從左眼到嘴唇有一道猙獰的疤痕。

當李薔遇襲失蹤，他立即接手了隊伍的領導權，成功將李薇從那突兀出現的空間亂流中搶了回來。

然而，李薔則沒有得到程云的守護，卷進亂流中不知所蹤。

茫茫大雨將帳篷里的爭吵掩埋，最終，紅帽子劇組的人聽從了程云的安排，立即啟程回邊境鎮，離開外境回歸阿房市。

與此同時，A級小組的人兩人一組，向十萬大山深處躥去，尋找失蹤的李薔。

......

大雨下了一夜，第二天早晨，紅薯醒來時，帳篷外還淅淅瀝瀝下著小雨。

顧曉煮好黏糊的餅干早餐，接了些雨水燒熱，給紅薯洗漱。

兩人看著起著濃霧的森林美景，欣賞著雨水洗刷后干凈空明的雨景，慢慢吃著味道一般的早餐。

這場大雨著實來的莫名其妙，十萬大山的天氣預警中并沒有顯示這場大雨警報。

可疑的天氣，意味著不知出處的風險。

顧曉和紅薯吃早餐的時候，討論接下來前進還是后退。

最終，一具隨著水流沖到樹下的尸體，讓兩人下定了決心。

“水龍渠那邊肯定發生了爭斗，這場大雨說不定也和他們有關。

我們兩的藥材還能夠支撐一個月，這次回去，我們能夠趁著暑假再來，完全沒必要冒無謂的風險。”

“喵【隱匿能夠蒙蔽四階以下的感知，也沒冒什么風險，去嘛，去嘛，好像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你發現什么了？”

“喵【那具尸體身上有妖的氣息，水龍渠那邊的蛇妖死掉啦，我們可以去摸它家】”

一瞬間，顧曉想起來曾經摸進那個蛇洞，最后，死里逃生的記憶。

“走，光是看到那條死蛇，這次就沒白來！”

“喵【小曉，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有干勁呢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