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攬狠狠地揉了兩下貓腦袋，惹得那貓回頭撓了他一爪子。

宗攬來此已一月有余，雖說是在此做個小廝，但宗攬并無甚抵抗心。

比起以前在四處輾轉，現下能有這么一個地方愿意收留自己，那簡直是再好不過了。

只是，這一切未免也太不真實了？

“為什么？”宗攬定了一會兒神，輕聲問道。

“我現在接觸到的，已經超過了我作為一個單純的仆從該知道的了吧？所以為什么呢？”宗攬目光緊盯著老板娘，想要從她臉上找到答案。

老板娘懶懶的吸了一口煙道：“傻子，你以為進了我忘憂酒館還能走？讓你知道是因為你該知道了。能安然無恙離開我酒館的，除了客人，”

老板娘頓了一下，慢慢抬眼簾，回望向宗攬，眼神里是不可捉摸的意味，“只有死人。”

一股寒意自下而上纏上宗攬，宗攬默然。

“哼，”老板娘輕笑一聲，打散了酒館里的詭異，也讓纏著宗攬的寒氣消散了。仿佛剛才那一瞬間的毛骨悚然只是錯覺。

“所以啊，小賊，要不要加入我們啊？包吃包住哦。”

宗攬垂下眼簾又抬起，便看見老板娘眨著眼對他笑，魅惑又妖異。

暗自收攬了情緒，緊接著他與往常無異般的彎起嘴角搓搓手，“那欠的銀兩，可不可以，嘿嘿。”

“想得美你。”

“嗷，老板娘你看我都這么勤快了，就減一點，一點點好不？”

“不可能。”

依舊是如往常那般的對話，仿佛從未有過異常。

夜幕深沉。遙遠的江湖上，風雨欲來。

“噠，噠，噠，”

竹杖敲擊青石板的聲音，在夜里清晰地響起，漸漸由遠及近。

“吱呀——”，門被推開了。

“歡迎光——”老板娘懶懶的瞥向來人，卻在下一瞬猛地坐起身，一向漫不經心的臉上此刻仿佛要結成寒冰，冷冷的盯著門口的身影。

老板娘從未露出過這樣的表情。宗攬心下好奇，那人究竟是誰？

只見來人手執青竹杖，一襲灰衣，腰間挎刀，頭上戴著個遮了半張臉的兜帽。

他緩緩將自己的兜帽揭下來，露出下面纏著灰色布條的雙眼，明明看不見，卻準確的對上了老板娘的方向。

“老板娘，好久不見。”那人笑言，看起來陽光又大氣。

“哼，你竟還敢在我面前出現？”老板娘冷哼一聲道。

“為何不敢？老板娘總歸不會殺我。”那人笑答。

一陣風拂過，燭焰微晃，下一瞬那人已經被老板娘用刀抵住了脖子。

“叛徒，你真當我不敢殺你？”老板娘盯著那人冰冷的道，妖異的臉上此刻滿是殺意。

那人一步未退，即使被利刃抵著脖子卻仍舊面不改色，還神色輕松的用竹杖敲了敲。他面向老板娘笑道：“我知老板娘你不會，而且你尚且需要我。”

宗攬在一旁看的心驚，默默地摟緊了懷里的黑貓，小步挪向青衣少年的方向。

大佬打架，我一個內力被封的菜雞還是乖乖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