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3分，黑衣男子抱著金晨晨出現在了那條街，逼近攝像頭的時候，男子沖監控攝像比了一個耶。

“囂張，太囂張了！”跟他們同看監控的交通警察說道。

果然，一段時間過后，他沒有出來。

“就知道他肯定不會走大路。”金晨晨說。

“麻煩了。”杜巖對交通局的工作人員說。

“唉，又白跑一趟。”金晨晨垂頭喪氣的說。

“好啦，回警局休息會吧，明天去一趟南化工廠。”

回到警局，金晨晨窩在辦公室的沙發上，雖然沙發很小，但是金晨晨睡得很安心。

“小妹妹，開工啦。”

金晨晨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這才發現天已經亮了，而身邊圍了一圈同組的師兄師姐。

“你們看著我干嘛。”金晨晨慌忙的坐起來。

“看你可愛。”技術科的女警摸了摸金晨晨的頭。

“不是我說你老杜，你天天讓一個小丫頭跟你跑命案的活兒合適嗎？”

“我看他是想近水樓臺吧。”

“聊什么聊，干活。”杜巖斥責道。

幾人驅車趕往南化工廠，一路向南，越來越荒僻，路邊的樹叢透著森森寒意，幾只烏鴉結伴啞啞的叫著，金晨晨不由打了個冷戰。

“南化工廠那邊的一條河是匯入大海的一條支流。”

“我知道。這條河最終也不一定直接匯入大海，他又怎么知道尸體最后會在3號碼頭，難道他跟著游去的？”

“到了現場再說。”

轉眼到了南化工廠，這個因為污染嚴重超標被取締的工廠。生了銹的鐵門虛掩著，被放肆的牽牛花藤蔓束縛著，幾人依次進入。

“地上原有的腳印都被破壞掉了。”

“你們技術科的分幾隊，一個負責一個區。”杜巖說完就走出了大門，金晨晨緊跟其后。

“師兄，你去哪？”

“去看一下那條河。”

金晨晨隨著杜巖走到了不遠處的低坡，隋沿河靜靜的流著，閃著金色的光斑。杜巖俯下身子，慢慢的滑下低坡。

“奇怪，怎么一點痕跡都沒有。晨晨，我在坡下沿著河走，你在上面隨著我，看看有沒有什么可疑痕跡。”

“好。”

杜巖沿著岸仔細看著，“等等。”他半蹲下，帶上手套，這塊堅固的土地上被蹭上了黃色的劃痕，他抬頭看向坡上，正對著這個位置的是一棵老槐樹，老槐樹悠悠的開著乳白色的小花，清涼涼的風將沁人心脾的香灑向各處，拂走人世間的煩惱。

與此同時，金晨晨也圍著這棵老槐樹打著圈，它最壯實的枝丫上有兩條淡淡的勒痕，仔細瞅瞅，這是很新鮮的痕跡。

“晨晨，叫一個技術科的人過來。”

金晨晨向南化工廠趕去，但是她還是想不通，那人是怎么做到不留下任何痕跡走到堤坡下的，況且那天還下著雨，或許就是下的雨沖淡了他留下的痕跡。

“楠姐，師兄讓你過去一趟。”

“好嘞。”姚楠應和著走了過來。

“有什么進展嗎？”

“嗯，后院內有幾桶廢棄的油料桶，里面有積水，只要在尸體的胃里能提取出這種油的成分，應該就能確定這里是第一案發現場了。”

“老杜。”姚楠慢慢從低坡上滑下去。

“你看這個。”

“是PVC，聚氯乙烯，應該是充氣橡皮艇。”

“你們那邊查的怎么樣了。”

“就差回去鑒定了。”

“嗯，那就先回去吧。”

在辦公室內，“其實我覺得挺明顯的。”

“說來聽聽。”

“首先是老槐樹上的勒痕，嫌疑人肯定通過繩子以某種方式將被害人拋入河中。其次是那塊橡皮艇留下的痕跡說明嫌疑人是一路隨著尸體到的3號碼頭，然后再把3號碼頭偽裝成第一案發現場。”

“按照你的說法會有兩點疑問，”杜巖走到金晨晨面前，“第一，被害人身上并沒有任何被繩子勒過的痕跡；第二，嫌疑人為什么非要把3號碼頭偽裝成第一案發現場，相較這個荒廢的郊外，3號碼頭不是更容易露出馬腳。”

“他可能腦子瓦特。”金晨晨小聲嘟囔著。

“鑒定結果出來了，被害人的胃里的確有和南化工廠的油料桶里相同的成分。”

“至少現在我們能確定被害人在被扔進河里的時候已經去世了。”

“好了，大家先吃午飯吧。”

“食堂的飯怎么越做越難吃了。”金晨晨面無表情的咀嚼著嘴里的飯，“連警察都糊弄。”

“是你吃久了，吃膩了。對了，下午跟我去看看小美。”

“你這個‘爸爸’當的真稱職，不過為什么每次都拉上我。”

“她喜歡你嘛。”

福利院內，“小美，快看誰來啦。”老師沖小美招招手。

正在玩沙子的小美抬起頭，看見杜巖后扔下手中的工具跑過來，“爸爸。”

杜巖看見跑過來的小團子，張開了雙臂。就在這時，金晨晨側身進入了福利院的小操場。

“啊，晨晨姐姐。”杜巖眼看著小團子撲向了金晨晨的懷抱，尷尬的收回了手。

“小美啊，有沒有想姐姐啊。”

“當然啦，小美每天都會夢到姐姐呢。”小美在金晨晨懷里蹭來蹭去。

“那姐姐跟爸爸今天陪你玩一下午好不好。”

“太棒啦。”小美拍著手向沙坑跑去。

“劉老師。”金晨晨將劉老師叫住。

“這是我給小美新買的娃娃，你帶我去她的寢室放下吧。”

“嗯。”劉老師點點頭。

“師兄，你先過去吧。”金晨晨轉身跟劉老師去了后院。

“一直不知道為什么杜巖會領養小美。”

“這也算是老黃歷了，那時候杜巖剛當值。”

2014年秋。已經入秋半個多月了，天氣漸漸涼了起來，樹葉中的葉綠素忍耐不了嚴寒，匆匆將自己分解，樹葉慢慢變黃，紛紛墜落。正在實習期的杜巖正在值夜班，接到緊急電話。

“公安局嗎？汝商街道167號發生車禍，肇事者酒后駕駛，導致一死兩傷。”杜巖放下電話和同事匆匆趕到現場。

此時肇事司機已經完全醒了酒，懊悔的埋頭痛哭。肇事司機因為不能接受自己妻子難產而亡每天酗酒度日，全然不顧自己快一歲的女兒。

“混蛋。”杜巖一拳打在他的臉上，“你的妻子寧肯用自己的性命換取女兒的性命，你就是這么糟蹋她留在這個世界唯一的希望嗎？”

肇事司機楞在原地。

在臨走之前，他對杜巖說，“告訴她，爸爸對不起她。”